飛機又繞著大樓轉了兩圈,可東方白沒有任何發現:“安隊,失去目標,可能是藏起來了。”
“能找出來嗎?”
“很難,除非我進去!”
還有一個辦法就是徹底摧毀這棟建筑,但接近四十層高的商業建筑,光成本就是一筆天文數字,就算軍方財大氣粗,也不能二話不說直接炸毀一棟樓。
安仁善立馬搖頭:“別鬧!”
東方白的情況那么特殊,上面早就嚴令不準冒險,今天他要是批準東方白進去,回頭北都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東方白極力爭取:“安隊,只有我最有把握!”
“上頭說什么你又忘了是不是?”安仁善語氣嚴厲,但馬上緩和下來,“東方,我理解你的心情,可你的情況你自己最清楚,老老實實當你的人形雷達,其他的你就別管了。”
“安隊……”
“行了,給我把嘴閉上,離了你地球就不會轉了是不是?”
都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了,東方白只能怏怏地閉上嘴巴,心里哇涼哇涼地涼。
他從沒想過,才這么幾天就用不上他了,從今以后,他最大的作用就是在出現恐人的時候充當人形雷達……虧他出發時還一心想著如何才能擊斃恐人。
大概是猜到東方白的心思,安仁善寬慰說:“放心,你的作用沒人能替代,革命工作沒有貴賤之分,只有分工不同,你在這個位置上能起到更加重要的作用。”
東方白很想問一句,你這么說心里不虧得慌么?
他不是不知道面對恐人的危險,也不是不明白上面是為了他好,可他這心里怎么想怎么不是滋味兒:“安隊,還是讓我去吧,一對一,恐人不是我的對手,讓駐軍進去,得搭進去多少條人命啊?”
“要是你折在里頭,將來死的人更多!”
這時另外兩架直升機飛了過來,三架飛機分處三個方向,組成一個圍住大樓的三角陣。
其中一架突然開火,隨即無線電中專來友軍的通報:“西南方向發現目標,目標退回倒數第四層!”
“目標三十二層,火力覆蓋!”現場指揮員一聲令下,三架直升機一齊開火,機槍發出撕裂般的槍聲,彈雨掃進三十二層,紛飛的子彈將外墻鋼化玻璃打得支離破碎,無數碎玻璃落向大樓底部。
彈雨鉆進三十二層,將視線中的一切打得千瘡百孔,可東方白的視線之內根本就找不到恐人的蹤跡。
他心頭一動,立刻停止射擊,希望另外兩架直升機的火力,能將恐人逼進他的視線。
要是他能飄在半空,三架直升機一起努力,機會是不是更大一些?
可惜現在想這些根本沒用,他只能暗戳戳地放水,盼著那只恐人機靈一些,主動往自己的槍口上撞。
片刻之后,另外兩架直升機停止射擊,大家相互通報情況,都沒發現恐人的蹤跡。
這下好,打爛了整整一層樓,連恐人的邊都沒摸著!
飛機上的特遣隊還沒什么,原本就沒指望這幾下就能拿下恐人。
遠程指揮駐軍的老志強就不一樣了,聽完前方的匯報,氣得差點當場摔了電臺,嚴令前方繼續搜索,實在不行就一層一層挨著炸,直到把恐人逼出來為止。
幾架直升機輪流落向天臺,將守在那里的戰士們全部接走,隨即兩架掛滿裝備的武裝直升機趕到,地面守軍后撤一隱蔽,就連特遣隊的直升機都被要求遠離。
一切準備就緒,一架武裝直升機突然向三十四樓發射一枚導彈。
只聽一聲悶響,一片灰色的云霧迅速擴散,接著火光一閃,升騰的烈焰瞬間鋪滿整個三十二層,濃煙和火焰一齊沖出樓外,天臺上那個出口瞬間變成煙囪,滾滾濃煙直沖天際。
不止三十二樓徹底摧毀,上下幾層也都遭了殃,外墻玻璃破碎熊熊烈焰蔓延。
章順脫口而出:“云爆彈!”
東方白咧嘴:“燒成廢墟跟直接炸了這棟樓有什么區別?”
“那能一樣么?燒了起碼留個架子!”白曉說。
“你快拉倒吧!”牛犇一副你很無知的模樣,“等燒完了,剩不剩架子也不能用了!”
武裝直升機繼續開火,一架從上到下,另一架從二十五六層慢慢往上。
“這是要做個夾心燒烤哪!”牛犇嘖嘖贊嘆。
除非恐人不怕燒,不然絕對難逃一劫。
眼瞅著就剩下最中間那兩層,東方白突然看到一個紅色的影子以極快的速度沖刺,在一枚導彈鉆進那一層的同時,合身撞碎玻璃墻。
烈焰在他身后爆開,沖擊波沖得他速度更快了一些。
從三十層高的地方掉下去,不管穿什么裝甲都沒用,肯定死透了。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恐人忽然伸開四肢,他身上的生物裝甲流向四肢,變成類似飛鼠裝的模樣,以極快的速度遠離現場。
純粹是出于本能,東方白立刻扣住扳機,紛飛的子彈緊緊跟住恐人的身影。
有生物雷達的強力輔助,東方白槍槍不離恐人左右,距離命中只差了一點點運氣。
逼出恐人的武裝直升機也加入了射擊行列,但空中的交叉火力遠遠沒有地面那樣致命,來自三個方向的彈雨居然沒能擊落恐人!
如果拉近鏡頭,就能看到恐人身上的翼裝接連被命中幾次,但生物裝甲不是身體,子彈命中也就鉆個窟窿,轉眼之間就被裝甲細胞修復。
眼瞅著恐人就要逃掉,地面陡然傳來一陣嘶嘶的聲音,那是一輛炮塔兩側各裝兩根細長炮管的自行高射炮,它以極高的速度向天空開火,彈殼像流水一樣涌出炮塔。
空中的恐人接連被數枚炮彈命中,就像個肚子里塞了炮仗的土豆,轉眼之間粉身碎骨,化為一篷墜落的血雨血糜。
“我的天哪!”安仁善長長地松了口氣,恨鐵不成鋼地瞪著東方白,“你瞅瞅人家,再瞅瞅你,生物裝甲怎么就讓你得去了?”
“你問我,我還不知道問誰呢!”東方白越想越是郁悶,怎么這玩意在恐人身上又是臂刃又是翼裝,簡直就是無所不能。
可到了他的身上,連叫出來看看都費死牛勁,難不成裝甲細胞也知道認生?
東方白慘號:“我特么找誰說理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