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氣層外的戰斗結束了,可地面的戰斗還在繼續。
就在鯤鵬號即將消滅敵艦的時候,一直按部就班的半機械軍團突然發飆,成群的半機械恐龍瘋狂沖擊人類防線,人類戰爭承受的壓力陡然上升,壓得戰士們連喘個氣的時間都沒有。
僅僅十幾分鐘,歐洲方向傳來一個壞消息,歐羅巴防線多處被半機械軍團突破,第一道防線宣告失守,第二道防線正在苦苦支撐,隨時可能被半機械軍團攻破。
一旦二線失守,歐羅巴各國將考慮使用蘑菇彈。
又過了兩分鐘,北米方向傳來最新消息,由于敵艦摧毀了陸橋防線,半機械軍團全線展開,恐人南米軍團趁機北上。
老米根本就不必考慮,立刻使用蘑菇彈,米國南部到處都是強烈的閃光和騰空的蘑菇云,從太空俯視,就像大地突然長出一片惡毒的黑蘑菇。
明明已經消滅了敵人的艦隊,解決了最大的隱患,可人類面對的局勢卻急轉直下。
東方戰場也不例外,狂暴的半機械軍團橫沖直撞,不管雷區、炮擊還是其他手段,全都被埋頭猛沖的半機械恐龍踏碎。
人類陣地上,各種防御武器一齊上陣,可不管怎么努力,都無法阻止敵軍的腳步。
剛剛升任營長不久的鄒明,正在一線指揮戰斗,但左邊一道光束掃過,十幾個戰士凍成了冰雕;右邊又是一道光束閃過,戰壕變成了烈焰地獄,被光束掃中的戰士,像燒紅的炭火般全身紅熱,風一吹,就變成了漫天飛揚的灰塵。
鄒明瞪大充滿血絲的眼睛,左瞅瞅,右看看,絕望地發現,陣地上只剩下寥寥數人。
他身體一縮躲進戰壕,先朝附近的戰士打了個撤退的手勢,然后按下電臺上的通訊鍵:“前指前指,這里是175高地,我軍傷亡慘重,請你們馬上朝175高地開炮,馬上!”
七次畸變之前,他一直率領部隊駐守中楠半島,但北都為了全力應付即將開始的畸變,果斷放棄南疆以南的廣大區域,所有部隊全部撤回。
此舉等于放棄中楠半島,但老話說得好,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
只要有還在,早晚有一天能打回去,但是現在,他沒機會了。
他希望自己和先輩一樣壯烈的死去,而不是窩窩囊囊地死于敵手。
鄒明不是個例,同一時間,多條告急的戰線上,喊出了向我開炮的請求。
這是一個戰士,身陷絕境時發出的、最后的吶喊。
收到消息的林學棟手腳冰涼。
敵軍的狂暴,與敵方艦隊的覆滅有著直接的關系。這場戰役已經到了最后的時刻,只要能把狂暴的敵軍擋回去,就能記得戰役的最終勝利!
林學棟咬了咬牙,張嘴正要下令發射導彈,以蘑菇彈徹底解決敵人,前方忽然傳來析的消息:敵軍跪了!
不是夸張,而是真的跪了。
發出請求的鄒明并沒有離開陣地,而是趴在戰壕邊緣,死死盯著疾沖而來的半機械軍團,做好了被炮火覆蓋的心理準備。
奮蹄狂奔的機械恐龍已然沖到陣地前方,眼瞅著就要沖進戰壕。
炮火未至,鄒明拎起炸藥包,一把拉燃了導火索。
嗤嗤的響聲中,機械恐龍已經沖到鄒明面前,他高舉炸藥包,發出了憤怒的咆哮。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潮水般涌動的機械恐龍,突然來了個集體大剎車,就像遇上絆馬索的馬群,瞬間跪倒一片。
其中一只連翻了幾個跟頭,濺起漫天的灰塵,最終撲在戰壕前,腦袋上的獨角差一點就頂在鄒明腦門兒上,飛揚的泥土灰塵糊了鄒明滿頭滿臉,那個狼狽勁兒就甭提了。
換個角度再看,這一幕就像半機械恐龍被鄒明手里的炸藥包嚇破了膽,才集體在他面前撲街,還特么是五體投地那種。
對了,炸藥包!
鄒明魂飛魄散,本能地扔出炸藥包,同時回身撲進戰壕。
一聲悶響,炸藥包落到幾只機械恐龍之間,炸得它們跳起來半米多高,但馬上又重重地落回去。
機械恐龍太重了,區區一個炸藥包,還不能把它們怎么樣。
反倒是鄒明被爆炸震得頭昏眼花,耳朵跟塞住了一樣,嗡嗡嗡響個不停,好一會兒才恢復意識。
晃了晃腦袋爬出戰壕,目光所及之處,到處都是撲倒的機械恐龍,就連遠處的炮龍,都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鏡頭拉高,數不清的機械恐龍,從戰壕前方一直向遠處延伸,形成一條寬一公里有余,一直延伸到視線盡頭的金屬帶。
鄒明接連喘了幾口氣,總算清醒了一些:“前指前指,取消炮火覆蓋,馬上取消炮火覆蓋!”
“已經取消!”
后方一直用無人機和衛星關注戰場,對前方的情況一清二楚,就是鄒明不說話,也不會把炮彈砸過來。
而且前指原本也沒打算開炮,而是上報北都,希望北都以蘑菇彈洗地……敵軍的攻勢太猛了,常規火力很難阻止,只有蘑菇彈,才能一舉摧毀敵軍的進攻能力。
也虧了這個時代有多種手段監控前方的情況,北都才能第一時間發現異常,若是換成幾十年前,只怕不等鄒明把消息報上去,炮彈就先一步砸到了他的腦袋上。
另一個方向,潮水般的機械恐龍已經沖破防線,戰壕里只有幾個人幸存,其他人全部犧牲。
他們躲在貓耳洞里,洞外到處都是奔騰的恐龍蹄子,它們不斷敲擊大地,幾個人的身下震動不休,就像正在地震一般。
這個方向的炮兵已經接到開火的命令,密集的炮彈雨點一樣落下來,可炮彈剛出膛,半機械恐龍就沒了動靜,一通炮火落在一動不動的機械恐龍中間,炸翻的恐龍數不勝數。
剛把第二枚炮彈塞進炮膛,陣地就接到了停火命令,搞得一群兵哥滿頭霧水。
不是說前方形勢危急嗎?怎么說停就停了?
歐羅巴、北米,相似的場景不斷上演,除了少數知情的高層,絕大多數人都是一頭霧水。
這就贏了?可到底是怎么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