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和,你究竟要干什么?!”
當于和說出這番威脅的話時,一聲怒斥之聲在左近響起。
“再說一個字,我就殺了你,看看白士奇敢不敢為你說半句話。”
于和看都沒有看對方一眼,只是將目光落到了眼前的三人身上,“這里是人族的地盤,不歡迎你們,滾出去。”
為首的男子死死的拉住那名已經爆發的大漢,盯著于和道,“我們是南楚太后請來的客人,這就是你們南楚的待客之道么?!”
“我就是看在太后她老人家的面子上,才沒有當場殺了你們,不要得寸進尺哦!”于和說道。
“好,好,好,好一個不知深淺于公子,你如此對待我們,難道就不怕云山六部再重燃戰火么?!”
“你在威脅我么?!”于和抬頭,眸子之中閃動過一絲冷光,“你現在就可以回云山六部整頓兵馬,看看老子能不能把你們這些妖族斬盡殺絕,要不,試試?!”
于和的目光讓為首的男子有些心悸,身后暴怒的大漢也奇跡般的冷靜了下來。
他們也不知道為什么,當于和那又冰冷的目光盯住他們的時候,心底會不由自主的生出一種涼意來,再也升不起與于和對抗的心思。
“南楚的待客之道我等見識了,云山六部必有回報。”為首的男子強壓下心中的驚悸,冷冷的道,轉身離開。
“切,一群妖族,還敢跟老子搶位子,傻逼。”于和不屑的嘀咕了起來。
“于和,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嗎?!”就在此時,文德樓外,一群人攔住了三人,似乎在戲說,同時,另一道人影沖上了樓,指著于和怒罵起來,“你知不知道,你這么做,會有什么后果,會讓云山三十萬百姓生靈涂炭,會讓西南重燃戰火,會讓白首輔二十年的努力毀于一旦,你,你,你,你好大的膽……!”
于和皺起眉頭,看著眼前這個義憤填膺的家伙,“你誰啊?!”
“監察院,沈信。”
“哦,沈信,文官啊,呵呵,我告訴你,我的膽子一向很大,不像你們這些文官,一個個的膽小如鼠,見到妖族像見到祖宗一樣,看看那幫家伙,也是你們文官么?!”于和指著文德樓下和云山部三名妖族好言交涉的官員道,隨著他的手勢,郢都上頭的屏幕畫面開始切換,C位換成了正在交涉的一群人。
南楚官員陪笑低語,云山妖族一臉豪橫……
“你看看,你們這些文官,像不像一條條哈巴狗啊,舔臉有什么用啊,去舔屁股溝子啊,把他們舔的再舒服一點啊!”
“哈哈哈哈哈哈……!”
一番毫不掩飾的粗俗到極點的話仿佛引起了什么共鳴一般,隱約間,郢都各處都傳來快活的笑聲。
正在與云山部交涉的那幾名文官面色猛的一僵,抬頭一看,正好看到自己在屏幕中的那張大臉,位于C位,清晰,完整。
“南楚的待客之道果然不同尋常,領教了。”仿佛感受到了屏幕之中于和那冰冷的目光,云山部的三人一點也不想再在這里多呆了,推開那些官員揚長而去,被于和搞的很尷尬的幾名文官也只能徒呼奈何,掩面而走。
沈信被于和一番無賴的操作氣的說不出話來,“于和啊于和,西南若是陷入戰亂,你就是禍首,你要為……!”
“啪!”
沈信話音未落,便被于和一個巴掌扇翻在地,然后又被于和一腳踢開,滾落到樓下。
“瑪的,智障!”
看著在一樓地面上掙扎的沈信,于和低罵一聲,下一刻,仿佛變臉一般,換上了一副笑臉,“南芊,鈴兒,你們怎么才來啊,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占了一個好位置的。”
沈南芊拉著鈴兒提著大包小包的從門外進來,繞過了在地上滾來滾去的沈信,奔上了樓梯。
“姐夫,你不知道,今天的人好少哦,我們買東西都不用排隊的。”沈南芊一臉開心的竄上了樓,“還有,我們看到你在這里和人吵架了,那些人是誰啊?!”
“和姐夫吵架的可不是人啊,是妖怪,等過兩天姐夫去把他們捉來扒皮抽筋,做幾件皮袍給你們穿怎么樣?!”
“好啊好啊!”沈南芊沒心沒肺的開心笑道,然后,她忽然有些疑惑起來。
因為,偌大的文德樓,滿樓的客人,似乎只有他們談話的聲音,而且,大家好像都看著他們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們的身上,這種被人目光集火的感覺,讓她很不適應,也很不舒服。
“好了,過來坐吧,再過一會兒,精彩的事情就要開始了。”于和可不管那么多,拉著沈南芊和鈴兒,坐到了他搶回來的位置上。
“于白巖,你生的好兒子。”
所有的一切,都在屏幕之中絲毫不差的展現在郢
都群眾的面前。
當然也包括正在路上的白士奇、于白巖以及,他的老岳父高陽伯。
白士奇身后簇擁著一大群的文官,正在走向文德樓的路上,看到于和驅逐云山門部使者的畫面,如果不是因為距離的還有些遠的話,他們早就沖到文德樓對著于和噴吐沫星子了,當然,這只是他們的想法。
白士奇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屏幕上,直到云山部的人離開,他方才緩緩的吐出了兩個字,“豎子,壞我大事!”
周圍的文官心中俱都一寒,他們當中有不少人是跟隨著白士奇多年的老部下,老學生,從來沒有見到過白士奇如此失態,即使是在朝堂之上,面對政敵的圍攻,面對隨時都有可能傾覆的局面,白士奇也都是一副云淡風輕,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模樣,也正是這份穩重,給了他們信心,給了他們希望。
今天卻當著他們的面,如此失態,委實有些出乎他們的預料之外,但是,又在情理之中。
云山六部,那可是他白士奇為官以來最大的政績,也是白士奇賴以成為南楚相的根基。
云山六部就是南楚西南的六部妖族,數千年來,一直襲擾著南楚西南播州、平州和云州地域,南楚屢派大兵圍剿,強者征伐,都是鎩羽而歸,仿佛一個不停在放血的傷口一般,限制住南楚的腳步,削弱著南楚的實力,直到三十年前,白士奇任云州令,放棄了圍剿的方式,反而選擇與云山六部和談,放棄了一些利益,終于取得了突破性的進展,這二十年來,云山六部已經不怎么騷擾三州之地,反而利用起了山中的資源,與三州做起了生意,雙方的關系維持的不錯。
沒有了云山六部牽扯精力,南楚也有足夠的力量來經營西南,甚至依靠與云山六部之間的交易,取得了極大的利益,先帝也因此視白士奇為能臣,倚為心腹,終于讓一名文官走上了如今的楚相之位。
可以說,西南的云山六部就是他白士奇的基石,動了云山六部,就是動了他的根本,動了他的命根子,這是要從根本上否定他的政策,否定他三十年來的政績,你讓他如何不怒,即使涵養如海深,可是遇到這種動搖根本的事情也是絕不能容忍的。
“歷歌,你去追狼河他們三人,無論如何,也要將他們勸住。”
“是!”
“其他人跟我走,去會會于和。”白士奇目光冷厲,陰沉的道。
“哈哈哈哈,白相爺,你堂堂文官之首,怎么和小孩子一般見識呢?!”就在白士奇準備全力趕往文德樓時,一個人影堵住了他的去路。
“于白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