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當了,boy。”
琴的身體逐漸扭正,然后臉上蕩漾著嘲弄的笑容。
“我本來還以為你會多給我一些驚喜,沒想到你居然也就這種程度而已……說實話,你真的讓我很失望。”
張曉陽有些站不穩:“你為什么會醒得那么快?這個電擊器是我調整過的,電流和瞬時電壓都比普通的要高,你不可能醒得那么快才對。”
“no,no,no……”琴搖了搖頭說道,“少年你真的是對魔女一點了解都沒有啊……我們是上帝的寵兒,擁有超越凡人的力量……”
仿佛是為了向張曉陽證明什么一般,琴的身體開始扭曲,隨后從她的大腿上長出了……一根脊椎!?
“對我來說,變化成別人的樣子,只不過是能力的外在表現之一而已……我之所以能做到這種事情,是因為我能夠控制自己身體的血肉。”
那個脊椎從大腿的皮膚下穿出,然后從腹部再次進入琴的身體中,而支撐著琴身體脊背部分的骨頭,則是在一陣蠕動之中回到了腿部。
“早在我決定和你戰斗之前,我就已經提前轉移了身體的要害部位,并且對神經中樞做了保護……區區一點高壓電還傷不了我。”
張曉陽冷冷地盯著這個女人,心中用于觀測情緒的“儀表盤”上,各種情緒線都在瘋狂波動。
——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超能力者存在!
“而且你真以為我不知道未來筆記的特性嗎?你以為只有你一個人知道未來筆記預知未來的區間有波動嗎?”
琴此時仿佛勝券在握了一般,說話的態度也變得囂張了起來。
“其實我故意卡著預知區間的邊界點,一過24小時就去取筆記,目的就是為了讓你看到你成功算計我的未來,給你能夠反殺我的錯覺從而讓你放心出現在我面前,這樣我才有機會殺你啊!”
琴,在狂笑。
“哈哈哈哈……你上當了啊!boy!你以為你預判了我的行動,其實是我預判了你的預判啊!”
琴那張揚的笑聲在深巷里回蕩,仿佛抓到了公主的女巫。
張曉陽平靜地注視著琴:“你……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
琴扣了一下手槍的擊錘:“沒什么,只是不希望你臨死還不明不白罷了……現在,是時候和你說再見了。”
就在琴即將開槍的時候,張曉陽的嘴角突然揚起了一絲詭異的弧度。
他那一向無表情的臉上,露出了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既然如此,那我也告訴你一件事情,免得你死得不明不白好了。”
琴聞言微微皺起了眉頭。
無論怎么看,張曉陽此時都已經山窮水盡,不可能再有翻盤的機會了。但張曉陽那自信的笑容,看起來又不像是在裝腔作勢。
琴,猶豫了。
“其實早在我看到你來取筆記的時間點時,就已經感覺到了不對勁。”張曉陽控制著語速不疾不徐地說道,“你一過24小時就來取走了筆記,顯然對這本筆記的特性有著充足的了解……既然如此你又怎么會不知道筆記本的‘時間波動特性’?這怎么想都很可疑。”
琴覺得已經不能再等了,她現在只想趕緊殺死張曉陽離開這個地方,但張曉陽那鎮定自若的樣子又讓她有些不敢動——因為她還不知道張曉陽的后手是什么。
張曉陽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抬起頭冷冷地看著眼前這個女人:“我想來想去,總覺得這個你被我制服的結局不對勁……你既然了解筆記的特性,那么會不會利用筆記的特性,設計了一個看似對我有利的結局讓我看到呢?”
冷汗,從她的鬢角滑落。
“我是一個很多疑的人,所以我在前來赴約之前,提前準備了后手。”
附近的街道傳來了警笛聲,琴驚覺地抬起了頭。
“我昨天和你打電話的時候,故意將報警之后會走向死亡結局的信息告訴了你,并且表現出我不會報警的樣子……沒想到你居然真就傻乎乎的認為我不會報警。”
張曉陽此時再度變得面無表情,但琴卻從那張臉上讀到了一絲嘲弄——她感覺自己的智力遭到了羞辱。
“我寫了一封信給警方,告訴他們我想和他們玩個游戲……我告訴他們我綁架了林嵐,并且把她關在一個倉庫里,只要他們不在現在時間之前找到林嵐,林嵐就會被壓成肉泥。”
這個說法,與琴一開始和張曉陽說的如出一轍。
琴聞言大聲說道:“不可能!我明明之前還用林嵐的聲音給趙小郁打過電話,告訴她我這邊一切平安……”
張曉陽冷笑了一下:“所以啊,為了讓他們相信我是認真的,我在給警方寫的恐嚇信里,放了一點讓他們相信我的東西。”
“恐嚇信?”
琴此時終于注意到了張曉陽的情況不對——他額頭上不停地在冒虛汗,身體仿佛很虛弱,似乎是生病了一般。
她此時也才注意到,張曉陽的左手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插在衛衣的口袋里。
“難道你……”
張曉陽緩緩拿出了左手,他的左手小指上還纏著紗布。
“我在那封恐嚇信里,放了一節偽裝成女人小指的新鮮手指……至于原材料,當然是我自己的手指。”
冷汗,浸濕了琴背后的衣衫。
這尼瑪是個狠人啊!天朝的大學生都尼瑪是怪物嗎!?
“在這段期間,我的手機一直都沒有關機,警方通過基站或者衛星定位,都可以輕易找到我……”
密集的警笛聲越來越密集,很顯然警察已經包圍了這個小巷。
張曉陽豎耳傾聽了一會,然后笑著說道:“你以為你預判了我的預判……其實你的預判,也在我的預判之中啊。”
不知道是因為創傷性發炎還是傷口感染,張曉陽此時發起了高燒。
他無力地靠在墻邊,說出了今晚的最后一句話:
“所以,一起死吧。”
此時此刻,琴終于明白了……這個男孩之所以敢來面對她,不是因為手頭還有什么反制她的底牌,而是因為他早有了死的覺悟。
琴已經氣得表情都變了形,她終于不再忍耐,食指扣向了扳機。
但就在這個時候一道紅光閃過,琴突然覺得自己的右手失去了力氣。
因為,她的手腕已經齊根而斷。
“啊啊啊——”
這叫聲并不是琴發出的,事實上她根本就沒來得及慘叫。
深巷里沖出了一個高大的身影,那是一個身高接近兩米的高大女人。那個女人手里拿著一個旋轉的大電扇,一邊吼叫一邊朝琴沖了過來。
琴當然不敢用自己的身體去試那“電扇”的威力,轉身就向著另一個方向逃跑。
在琴轉身逃掉之后,那個手持電扇的女人倒也沒有繼續追,而是在張曉陽身邊停下了腳步。
咚——
隨著一個厚重的聲音,身材高大的女人手中的“大電扇”放在了地上——原來那是一面三角形的重盾。
“少年,你很勇敢。”
那個身材高大的女人低頭看著張曉陽,嘴角微微翹起。
“放心吧,那個叫林嵐的小姑娘平安無事。”那個女人說話的聲音之中仿佛帶著笑意:“已經沒事了,因為……我們來了。”
張曉陽艱難地抬起頭,高燒讓他的視線有些模糊
他只看清了那身材高大的女人,有著一頭墨綠色的頭發。
手持重盾的她,宛若神兵天降的女武神。
然后,張曉陽失去了意識。
……
琴在蜿蜒曲折的巷子里沒命地奔跑著,她的雙腿逐漸變成了修長的反關節。那雙腿仿佛是某種野獸又似乎是某種昆蟲的腿,血肉和骨骼暴露在外面清晰可見。
這樣奇異的結構,給了她驚人的機動力。
她僅僅是輕輕一躍,就跳出了打破世界紀錄的高度。她連續幾個蹬墻跳躍,跳上了幾十米高的高樓頂層。
但是在那高樓之巔,早有一人等在了那里。
在看到那人的一瞬間,琴的腦海中閃過了無數個“危”字。
那人扎著黑色馬尾辮,背后挎著一柄長刀——不論是那符合人體工學的刀柄,還是赤紅的刀鞘和刀身,都充滿了未來的科技感。
“赤霄,拔刀。”
伴隨著陳嫣然的一聲輕語,密集如同激光雨一般的紅光瘋狂閃過。
下一秒,琴的身體就被切成了無數個碎塊。
但是,她還沒有死。
她那分成了碎塊的身軀,融化為了一灘灘細小的血肉,然后向著四周不同的方向爆開。
那些血肉組織去向各有不同,有些鉆進了大樓的空調排氣管道的格柵里,有些則是鉆進了樓頂的排水口里。
陳嫣然急忙追了上去……但望著那恐怕只有老鼠和蟲豸才能通過的細小孔洞,無法繼續追擊的她只能無奈地撇了撇嘴。
“*粵語粗口*,怎么跟蟑螂一樣,砍都砍不死。”
陳嫣然收刀入鞘,然后摁響了無線電。
“各單位注意,各單位注意,目標逃脫,重復一遍,目標逃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