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粘液。”蘇祈和斯蒂雅遠離了過來的入口。
“魔法好像無效。”斯蒂雅使用了一個偵測魔法，但是卻沒有作用，“似乎沒有危險？”
“這種粘液本身好像并沒有危險，但不見得這附近不存在危險。”
蘇祈并沒有感覺到任何危險。
相反，他甚至覺得很舒服。
從白鴉開始出現預言之后，蘇祈就越來越感覺周圍有一種暖洋洋的氣息。
而到了現在，這種舒適的感覺，似乎開始越來越強烈。
這些粘液乍一眼看去，甚至有些像是怪物的那種液狀物質，但仔細看看的話，其實還是相差很多的。
首先就是那種壓迫感并不存在，沒有壓迫感的話，這就是只是一種黏液而已。
“不，比起粘液，更像是某種膠質？”
蘇祈思索了一下。
斯蒂雅想了想，她刮了一個風刃上去。
風刃攻擊到了粘液上面，但是卻并沒有任何的反應。
“被吸收了？”
“更像是沒有反應。”蘇祈想了想，“先去通知其他人。這里的情況有些不對勁。愛麗絲應該知道些什么。”
愛麗絲不一定能夠知道這究竟是什么東西，但是使用神秘學的知識進行分析的話，大概就能夠知道這種物質的作用。
這也是為什么秘跡會需要一個神秘學大師幫忙的原因。
兩人一路回到了營地。
這個時候幾個俘虜已經被馬斯特提了回來。
“這幾個家伙已經招了。他們是舊都的一個幫派，偶爾會在遺跡之中賺點‘外快’。他們前段時間發現了游蕩在遺跡之中的食人劍，并且發現這把劍會對人類和魔力其反應，于是就利用這個特點來吸引食人劍來對付那些強者，他們很弱，所以反而不會是第一目標，被纏住的人也往往沒有辦法在對抗食人劍的時候追擊他們。”馬斯特見到蘇祈回來，就把情況講述了一邊。
“比起食人劍，我和斯蒂雅剛剛發現天井那里有些不對勁，有一種奇怪的黑色粘液附著在了隧道之中，我們過來的路被堵住了。”
“黑色粘液？！”這邊的馬斯特還沒有反應，獨自坐在旁邊的哈弛卻幾乎顫抖了起來，“是怪物！是那個怪物！它回來了！”
“——就是你之前說的那個？”蘇祈看向了哈弛。
“對。下層都是這個。我們被困在那兒。我們被帶走，被困在那個……”
他的聲音在顫抖，身上的毛發也炸裂了開來。
“我們不知道那是什么，所有的攻擊全都沒有了效果，它無比的強大，無比的可怕，我們甚至無法逃脫……”
“我去看看。”馬斯特站了起來。
“不能分散行動。”但蘇祈開口了，“如果是神秘學意義上的‘真正的怪物’，那我們就絕對不能分開。”
“神秘學意義上的怪物，無論是人造的還是天然的，它都會遵循著怪物的習性。如果它不遵守的話，那它就不會是怪物。”
如果怪物不遵循怪物的習性，那么它就會退化成原本的模樣。這就是神秘學的內容。
“嘖——怎么這么麻煩。”馬斯特皺起了眉頭。
“太急了。不要急。”愛麗絲開口了，“勘測還沒有完成。而且不一定就是怪物，需要眼見為實。”
“嗯。去看看。”馬斯特沒有去思考，他拔出了巨斧，然后帶著其他人，又一起回到了天井。
“這是你之前見到過的那個？”馬斯特叫過來了哈弛。
“有些像，但……不對。這些更像是實體。但我之前見到的，是一種類似虛實之間的物質……”哈弛捂住了自己的臉。
“哈弛先生，你還記得當時的情況嗎？”蘇祈看向了哈弛。
“……當時？”
哈弛的聲音有些急促，呼吸變淺而且短暫。
“我是說，你被怪物吞沒的時候。也就是說，那種黑色的粘液附著在身體上，然后一點一點，一點一點，將自己的身體，自己的意識，自己的靈魂，這樣一點一點的吞咽的感覺。你甚至感覺不到絕望，因為就連你的情緒也在被吞咽，你感覺不到世界，你感覺不到自我的存在。然后到了最后，你終于能夠理解了——自己已經連一點殘渣都已經不剩下了。”
哈弛陷入了恍惚之中，蘇祈一步一步的靠近他，蘇祈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當聽到最后一句話時，蘇祈已經出現在了哈弛的面前，而聲音是如此的輕柔，但卻又幾乎在他的腦子之中炸裂了開來。
“別——別說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我當時失去了意識。”
哈弛深呼吸著。
他顫抖著后退了兩步。
“蘇祈，不要驚嚇哈弛先生啦。”伊艾達走了過來，不過她臉色不好，自己似乎也被嚇到了。尤其說她是給哈弛說話，倒不如說是給自己壯膽。
“我只是詢問哈弛先生當時的感受而已。”蘇祈說，“因為我忽然想到了制造怪物的方法。”
“制造怪物的方法？”哈弛抬了頭，“你是說，我們遇到的怪物，是被制造出來的？”
“哈弛先生遇到的怪物，很可能是制造出來的。”
蘇祈說。
“怪物是可以制造的。其中一種就是生物或者非生物的行動符合怪物的守則，只要在有特定魔力的前提下，就能夠自然而然成型。還有一種，則是將某種已知的存在剝奪或者轉移其本身的概念。舉個例子，我是人，但是我將‘人’的概念剝奪之后，我就會成為無法被認知的存在，自動的符合怪物三定律之一。”
蘇祈在這方面的確是了解的。
“但無論生物如何，其本身原本都應該是具有體型的。如果是純粹的無定型的物質，那其本身很可能沒有‘來源’，這就好像是我一開始就不是人，而并非被剝奪了人的概念一樣。沒有‘來源’的話，這樣的怪物，會更加強大。但沒有‘來源’的怪物，天然是不可能存在的。所以，只能是被制造出來的。”
“喝——！”
而在這個時候，馬斯特已經一斧子劈開了粘液。
只不過過去的通道之中，卻依然到處都是這樣的液體。
“……更像是某種生物在這里筑巢了。恐怕是魔物。嘖，說不定就是哪個冒險者帶進來的玩意兒野生化了。不過這東西挺堅硬的，我們要回去的話，最好繞一條路。”
但已經入夜，實際上大家的精神頭都不怎么好。
“營地收起來，再走一個小時再扎營。”馬斯特思考了一下，“而且真有怪物的話，這位愛麗絲小姐是對付它的專家吧？”
“如果真有怪物出現的話。”愛麗絲淡定的說。
“呼。”伊艾達松了口氣。她被蘇祈剛剛說的話嚇到了，他剛才的樣子，和自己平日里所知的蘇祈，差別太大了，而且那種詭異的描述，實在是可怕。
蘇祈的描述，就仿佛他真的被什么不可名狀的東西吞噬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