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閃爍。
第二個上場的是袁薇。
舞臺上的袁薇,長發披散開來,紅唇黑裙,走的性感狂野路線,不算出色的面孔,卻有一股成熟女人的魅力。
她雙腿張開,隨意地站著,雙手扶著麥克風,偏偏眼神睥睨,讓看向她的觀眾都有一種正在與她對視的錯覺,仿佛她瞬間充滿了侵略性。
伴奏響起,紅唇移近了話筒,略為暗啞的歌聲響起:
不是你親手點燃的
那就不能叫做火焰
不是你親手摸過的
那就不能叫做寶石
你呀你,終于出現了
我們只是打了個照面
如果說剛才韓試的演唱是溫情脈脈的,同樣舒緩的風格,在袁薇的口中就莫名多了點深沉滄桑的味道。
乍聽之下,似乎兩人都是慢節奏的抒情歌,而韓試的歌聲更柔和純正,袁薇的演唱更慵懶撩人。
她的聲音有故事性。
比起上一場的演唱,脫去了追求絢麗的外殼,把飽滿的情緒全都融入了歌聲之中,心無旁騖。
但觀眾是隱隱有些失望的,如果風格沒有太大的變化,就開頭的一段雖然不錯,卻并不能讓人有多大的期待感。
“袁薇也是新歌?”
后臺的幾位歌手也忍不住議論起來,心神繃緊了一分。
然而觀眾很快就發現自己的想法錯了。
這顆心就稀巴爛
整個世界就整個崩潰。
突兀的上揚,兩句歌詞在袁薇低沉的嗓音下迸發出來,猝不及防,卻又似乎合情合理地出現,一個小瞬間擊在觀眾的內心。
觀眾們錯愕又興奮,后臺的幾位歌手也長大了瞳孔。
袁薇壓抑著情緒的高音中,融入了電吉他、電鋼,竟然帶著一絲搖滾的感覺,與《當你老了》根本不是一個路數!
不是你親手所殺的
活下去就毫無意義
你呀你,終于出現了
我們只是打了個照面
這顆心就稀巴爛
整個世界就整個崩潰
旋律與情緒都加大了上揚的幅度,給人一種山雨欲來的憋悶感和窒息感,似乎隨時都會爆發。
果然,緊接著,壓抑到了極致后,袁薇近乎歇斯底里的高音一下子傾瀉釋放,在所有人的耳邊炸響:
今生今世要死,
就像太陽噴薄,熾烈到灼燒人的眼睛,袁薇的歌聲高亢激蕩,震蕩著眾人的耳膜,歌中濃烈到狂暴的情感,也直直撞擊在聽眾的心頭。
橫沖直撞,決絕到不需要任何多余的矯飾。
歌詞里的一些字眼,都帶上了咬牙切齒的血腥味。
這是一首撕心裂肺、不死不休的情歌,沒有含蓄和婉轉的欲語還休,而是獨特之極的一往無前、直白粗暴的力量感。
純粹而走心。
副歌在袁薇的口中一遍又一遍地重復炸裂,近乎嘶吼的極致高音,像敲在了聽眾的心臟上,讓人不由自主地血液加速。
袁薇站在舞臺上,整個人變得霸氣章揚,如同一個最后的歌者唱著內心深處的瘋狂,似乎所有的聲音,都是為了再增加一句如同泣血的嘶吼。
直到精疲力竭,一動不動。
現場的觀眾,后臺的歌手,都大半站了起來,盯著舞臺上真如死了一遍的袁薇。
漸漸燈光亮起,袁薇走到舞臺中央,深深鞠了個躬,演唱結束。
所有人回過神來,掌聲雷動。
有幾個觀眾抹起了眼淚,不知道是真的想起了什么心事而感同身受,還是單單想搶個鏡頭,或者干脆收了五塊錢。
回到后臺,袁薇整個人都徹底沒了力氣,直接癱瘓在了沙發上,面色猶自有些不正常的潮紅。
“袁薇,你這一言不合就放了個大招呀。”李圣咳了一下,笑著說。
經紀人們眼神交匯,為了留下,看來歌手們都藏著一手。
“編曲很漂亮。”張捷也開口道,“開始的旋律特別簡單,到副歌的部分突然就變了,但過渡的處理又很好,突兀又恰到好處。整首歌給人的感覺就是深情至死,不瘋魔不成活,與柿子的《當你老了》,可以說是愛情的兩個極端。”
“唱功挺出色的。”齊瑜也贊嘆了一句:“掌控了舞臺,很好地調動了聽眾的情緒共鳴。你們看現場的觀眾,現在都沒完全平靜下來。”
觀眾似乎仍有不少出于震撼興奮之中。
從現場觀眾的反饋來看,袁薇已經穩了,甚至可能逆襲到前幾名的行列。
然而《要死》,這首歌真的就比《當你老了》更好嗎?
顯然并不是。
其實這首歌的歌詞實在過于普通,沒有多少美感,旋律也比較粗糙,并沒有精細的雕琢,算不上多么經典。
這就是文余業給韓試說到的選歌劣勢了。
可能過一陣子更多人會單曲循環的是《當你老了》,但就今晚來說,袁薇絕對是有巨大優勢的。
她的歌太有現場沖擊力了,加上撕心裂肺地瘋狂高音,觀眾自然有著更直觀的震撼。
如果韓試已經有地球上李健那樣爐火純青的水準,就一點都不虛了。
袁薇道了謝,微笑著說:“既然站到了舞臺上,肯定就要盡力給觀眾們看到最好的表演。”
都不想被淘汰,拼了老命,但沒人會直接說出來。
徐瑩就壓力大得透不過氣來了,張小小在一邊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她都沒心思搭理了。
“袁薇今晚的發揮太精彩。”古寄走上了舞臺,“讓緊跟在她后面的我,都有點想逃跑了。”
古寄與李圣交換了出廠順序后,成為了第三個登臺演唱的歌手。
觀眾發出善意的噓聲。
“他上期第一名,隨便唱就好了嘛。我們徐瑩才是壓力最大的。”冷不丁張小小又發言了。
“不會古寄哥也唱新歌吧?”張捷開了個小玩笑。
“哪有這么多新歌,除非他偷偷找柿子幫忙寫了。”李偉嘉湊了個趣。
大家都有意無意忽視了張經紀,心里卻越發認定,網上說這人在芒果臺有親戚當領導,多半是真的。
不然……就是芒果臺招人時出現了重大失誤,撿了個奇葩。
古寄嘴上說得謙虛,但真站到了舞臺上,前奏響起,幾位歌手就搖起了頭。
“看樣子他得了期第一,也沒有放松絲毫哈。”李圣笑了下。
明明嗓子狀態不好,卻不老老實實喝熱水,只要耳麥里傳來導演的指示,他幾乎總是第一個開口。
古寄唱的仍然是他最精通的粵語歌。
一個個全是狠角色。
韓試聽著耳里的《愛是永恒》,開始思索下一場自己要唱什么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