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身影凝實后,一看,正是讓人一見就莫名心生厭惡之感的丁九娘,也就是這次器物的定制人員。
顯然張德明來的時候,丁劍君就有所猜測,提前通知了對方,這會正好趕到,或者之前沒確定張德明來干啥的,就沒出來。
“能上手瞧瞧么?”丁九娘忐忑的看了面具良久,才小心的道。
張德明笑了笑,道:“九娘師叔你隨意便可,這器物本就是為你定制的,畢竟你們定金都付了。”
一旁同樣仔細打量著器物的丁劍君,聽著‘定金’二字,眉頭輕微的皺了一瞬,偏頭看了看張德明。
張德明仿若未覺,慢慢的品著茶,丁九娘則小心翼翼的檢查著面具,越看越欣喜。
“這東西很契合我,要是能完全遮掩我的詛咒,那單子就這么定了!”良久,她才回神的道,言語間,視線就沒離開過手中的面具。
張德明笑著搖了搖頭,道:“九娘師叔可別欺負我是個小輩啊!”
丁九娘和丁劍君同時疑惑的偏頭看著張德明,丁劍君道:“張夫子這話是何意,先后兩器物的四千靈晶我們不但提前支付了。
而且還為此花了不少心力,幫你大伯尋了一珍貴靈材,全都是預付。怎么,你這娃還打算坐地起價不成?”
張德明被兩個六合期的大佬盯著也不打怵,鎮定自若的放下茶杯,不慌不忙的道:“是我理解錯了么?
我拿這器物前,大伯可是親口告訴我,雖然定金交了,但是他只是說試試,并沒就此答應什么。
大伯當時給我說的情況,別說器物徹底定價了,就是他煉不煉這器都沒確定的呢。當時約定的是大伯試試,兩千靈晶只是個大概的定金提議。
對我們這邊不滿意,你們那邊可以要求退還定金,或者要求減價什么的吧?”
隨著張德明的話語,兩人都收起了表情,靜靜的看著張德明。張德明繼續的道:
“既然如此,你們都能要求退還了,這單子應該只算預付定金單子吧,甚至都不能算正統定金單子呢,畢竟定金好像也不能這么隨意的退。”
丁九娘聞言,抓著手中的面具不放,仿佛怕張德明反悔似的,大有張德明反悔,她就搶了跑路的架勢。
丁劍君瞄了兩人一眼,作為一個器修,還是靈寶修士,對這情況豈止是熟悉。
他不曾經就常常是其中之一么,供需關系不平等,坐地起價要加錢簡直太正常了,只不過以前他是要加錢那個,如今是被加錢的那一個······
多少年了,煉器有成以來,多少年沒這樣被抓住命脈的猛宰了啊,真是······因果輪回么!
丁劍君思緒間,打量著張德明,見張德明頂著他和丁九娘的壓力,依舊鎮定自若,苦笑了一下,道:
“不佩服不行啊,煉器煉器手段比不過,這家中后輩的培養,更是完全不能比呢!”
聽著丁劍君莫名其妙的嘆息,張德明謙遜的道:“丁師叔謬贊了!”
“說吧,你想敲詐我到什么程度?”丁劍君直白的開口道。
張德明聞言,苦笑道:“師叔你這就說的嚴重了,何來敲詐一說,弟子惶恐!”
“一個六星的法寶,即便是功效再好,兩千靈晶本就是天價了,要知道這是七階下品靈寶的頂級價格了,我們還搭上了一份靈材的情報,不,應該是靈材的中介。
如此的天價,你如今還要加價,我這‘敲詐’二字還冤枉你不成?就是你大伯來了,我也是這么說!”丁劍君看著張德明,開口道。
言語間卻沒有多少的氣憤,只是在訴說事實而已,作為一個頂級器修,他清楚‘得加錢’路數,自己也沒少用這招。
因此對此雖然無語,但是并不氣憤,畢竟行情如此。當然,他清楚行情,并不表示要被隨意的宰,如今不過是想以退為進而已。
張德明保持著苦笑的表情,道:“師叔你可真是冤枉我大伯了!”
丁劍君挑眉道:“哦,我倒是想聽聽你如何舌綻蓮花,讓我服服帖帖的被你加錢!”
張德明被丁劍君如此直白的話語說的一頓,偏頭看了看不說話,只是抓著面具不放的丁九娘道:“兩位師叔只看到了此器的魅惑之力吧!”
兩人都是一愣,齊齊重新仔細的探查起了面具,片刻卻都皺眉,因為這面具功效問題,掩蓋性本就極強,因此都不解的看著張德明。
張德明對著丁九娘伸手道:“師叔,可否······?”
丁九娘見此,有些不舍的將面具遞給了張德明。
外人可能不理解對方此刻的舉動,覺得不符合一個六合大修的姿態。
但是張德明見過了女修為容顏而瘋狂的場面后,對于這種原本絕美,之后毀容的女修,對容顏的執著那就怎么都不算過了。對方立即翻臉,搶器跑路張德明都不會吃驚的!
張德明拿著面具,輕輕的一點,面具仿佛被激活了似的,開始閃爍起了靈光。
“嗯?這是隱性三絕器?”丁劍君詫異的道。
張德明點了點頭,道:“沒錯,就是三絕器!”
“即便如此,我們這定制也是超范圍溢價的吧,六星的器物,千枚靈晶定價都是天價的,兩千,我還真沒聽說過。”丁劍君開口道。
“當然,師叔你說的普通行情確實沒錯。”張德明微笑的道。
“但是?”丁劍君非常懂套路的接話道。
張德明微微一笑道:“但是吧,大伯和師叔當初約定的是煉制一個壓制詛咒,或者遮掩詛咒的器物,沒錯吧?”
丁劍君和丁九娘點了點頭,看著張德明沒回話。張德明沒有立即回話,賣關子似的對著丁九娘道:“九娘師叔,可否給我一縷你的詛咒氣息?”
丁九娘聞言,伸手一劃拉,一根惡心的肉芽出現在手中,飄到張面前時,還在不斷蠕動。
張德明將其丟入了面具中,微微激活了面具,在面具靈光閃爍下,那肉芽竟然慢慢被吞噬了進去。
“嗯?!”丁劍君面色一變。
“這是!!!”丁九娘神色都忍不住激動了。
張德明微笑的道:“大伯說,他給人煉器,從來不喜歡只做什么表面功夫,治標不治本的遮掩,那太丟份了。
此器是以特殊的吞噬之力為根基,鑄就的法寶。掩蓋詛咒只是基礎功能,九娘師叔你帶著這個面具溫養時,面具會慢慢吞噬詛咒的力量。
因為師叔你詛咒的特殊性,如此一來就是變相的治療了,絕對不會出現藥石治療那樣,反補成毒的場面。
雖然因為詛咒難纏,耗時可能有些長,但是勝在潤物細無聲,大概兩百年左右,九娘師叔你的詛咒就能解掉。
而且,因為此器是魅惑道器物,你那詛咒也是魅惑道的極限魅惑,陰陽相逆才變成了丑惡詛咒。
所以大伯在煉制時,考慮到了這些,此器成長性是用的吞噬成長,所以吞噬詛咒的魅惑之力的時候,不僅不損耗此器物,還在孕養此器。
待詛咒完全清除是,到時指不定就成長為一個靈寶了。因此除去掩蓋詛咒外,此器相當于還滿足了治療、靈寶成長等多種功能。
劍君師叔作為靈寶煉器師,應該知道,這不管哪一個,都是不弱于掩蓋詛咒的功效的吧?
更不用說,魅惑道靈寶在美容界那是多么讓人瘋狂的存在了,那可是奢侈品的巔峰呢!”
丁劍君聞言,內心雖然劇烈的起伏著,但是面上卻并沒表現,反而看著張德明笑道:“你這娃,還真是舌綻蓮花,不修話道簡直可惜了。
一個剛剛新煉制的六星上品法寶,被你幾句話一說,就變成了七星的靈寶不是,還定位在了巔峰奢侈品里面,你這生意做得,某都是服氣的!”
張德明笑道:“師叔這是否定它的潛力了?”
丁劍君聞言,微笑間,微不可查的變了一個稱呼,道:“呵呵,小娃娃,你這話術在我這不管用,我坑人······我談這樣的單子的時候,你還沒出生呢!
潛力是潛力,六星法寶它就是六星法寶,這成長性不過是給個期許罷了。五星成長為六星還好說,六星升七星靈寶哪有那么容易的?
這鴻蒙法寶如海,但是七星以上的靈寶呢?你可看到了多少?好歹某也是個七星靈寶煉器師吧,這畫餅未來的事情,就別同行間來用了吧!”
張德明聞言,微笑的回道:“好吧,我承認,靈寶這一條,確實有點理想了,但是治療和特殊成長這個劍君師叔你不反對吧!”
“這是當然,你大伯的手藝,在下是佩服的,不過這······”
“我再加一千靈晶!”
丁劍君措辭間,砍價的話語都還沒徹底說出來,丁九娘就看著面具,直接再次開出了天價。
丁劍君面色一僵,抬頭看去,卻發現丁九娘眼里只有那面具,此刻簡直就瘋了。
這女人啊······即便再驚世的修為,都擺脫不了對容貌的執著么!
一個六星法寶,三千萬靈石······簡直瘋了吧!
他煉器幾千年,都從來沒遇見這樣的單子的!
以前覺得自己會宰人,如今看來,還是草率了,以后得多注意下美容奢侈品這邊,女人的靈石,似乎真的能來大錢!
丁劍君思緒間,抬頭看見張德明竟然沒有意動,皺眉間,面色是真的沉了下來,道:
“怎么,這還沒到你大伯的預期價格?三千萬的靈石,我百靈福地百年凈收入也不過如此,七星靈寶全鴻蒙拍賣都不一定有這價格。”
張德明立即搖頭道:“那到不是,不過我們這并不是想要加錢的啊!”
丁劍君詫異的看著張德明道:“那你這半響的掰扯是干啥?”
張德明翻手點出了一個光屏,丁劍君和丁九娘看著光屏齊齊一頓,丁劍君道:“這是六合期的晉升配方?”
張德明點了點頭,道:“是的!”
“你家里開始為你六合準備了?”丁劍君看著張德明問道。
張德明再次點頭道:“嗯!”
“心氣倒是不小,不過以你的天分,提前準備也是無妨,畢竟這六合的資源實在難尋。”丁劍君言語間,打量著配方道:
“這是融靈召喚的方子吧,如今還沒徹底完善,你是打算用妖丹道果方向,還是新材料方向?”
“弟子也不知道,看情況吧,到時再說!”張德明回道。
“也對,哪有那么多的選擇的,又不是五行配方,找到什么用什么。”丁劍君點頭道,言語間看著張德明道:“你不會是要用此器,換一套材料吧?”
張德明立即擺手道:“那不成了打劫么!”
“你明白是在打劫就好。”丁劍君點頭道。
張德明聞言一頓,隨即才道:“弟子是想,讓兩位前輩幫我留意一下這些東西。要求也不高,找到上門的三份材料就行,主輔都可以。
只需要你們提供一份,剩下兩份給我確定消息,代買也好,讓我自己去買也成。這些個價值,應該沒超過一千靈晶!”
丁劍君看著張德明,道:“你這算盤倒是打的可以,它是沒超過一千靈晶的靈石,但是你這東西需要麻煩的人情可遠超一千靈晶的活······”
“成交,我那有一段仙靈木,下來我就給你,剩下的材料消息,我會盡全力給你打聽!”不待丁劍君言罷,丁九娘再次說道。
丁劍君再次一僵,他徹底是無語了。看著丁九娘那急切的樣子,搖了搖頭,道:“罷了罷了,以前總是下刀割肉,如今這次咬牙認了就是了。”
張德明聞言,立即將面具一拋,丟給了頂九娘。丁九娘二話不說,竟然直接當面開始滴血認主。
張德明也沒反對,不怕他們賴賬。兩人就這么品著茶,靜靜地看著。
隨著其認主,面具貼上了丁九娘的臉,開始如水流般變化,輕紗般的罩子也融進了對方全身的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