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秋行走江湖多年,確實沒有遇到過如此棘手的問題。
青云觀大門…叫青云[門],似乎沒啥毛病啊?
本來以為很簡單的事情,出來亮個相,對面的假道士落荒而逃,她也樂得清靜。
但不成想她卻被問住了,連動手打個人似乎都沒了理由。
沉思片刻,她眼神一亮。
我想打人,哪里需要理由?
遂目光一冷:“身為青云門徒,行走江湖最看不慣的便是爾等騙錢騙色之輩,今日遇到,要么你們自行離去,要么等我動手,你們挑一個吧!”
“……”
女人發起飆來,確實沒有道理可言。
胖道士強作鎮定,“不知女俠說的騙財騙色又是何故?后院廂房確實有些女子借宿,但她們全是自愿,若是不信,女俠大可問問!”
那些少婦在清秋眼中比青樓中的女子更為不堪,她才不想自降身價與她們有任何交集,遂改口道:“騙色不說,騙錢總是有的!”
“騙錢?”
胖道士哈哈一笑:“我們道觀里供奉的這青云菩薩可有通天之能,老百姓過來燒香拜佛供奉香火也純屬自愿,何來騙錢一說?”
然后又指了指身后的荊哲:“這位韓大師想來女俠也認識,可以問問他,我們的菩薩是不是能夠生長?大殿中的菩薩是不是會搖頭?難道這種通天之能也能作假不成?”
“都是障眼法而已!”
清秋說完,指了指荊哲:“就是他說的!”
跟人講道理好難啊,還是直接打一頓簡單!
好不容易把鍋甩到荊哲身上,清秋想著。
“韓大師,你說我們這是障眼法?”
“難道不是?”
荊哲往前走了幾步,來到青云菩薩座下蓮花身前,指著大坑邊上已經發了半指高嫩芽的零散黃豆,不屑道:“在放雕像前,先在地下撒入黃豆,等放上雕像,每日灑水,黃豆發芽,自然能把雕像頂起,是也不是?”
“……”
胖道士沉默不語,似乎在想他怎么看穿他們把戲的,而清秋則好奇的往前走了兩步,朝坑里一看,確實如此。
看荊哲的目光微變。
“這個…”
胖道士頓了一下,怒道:“就算這個有假,那大殿里會搖頭點頭的菩薩總不會有假吧?”
“那就更簡單了!”
說完,荊哲大步朝大殿里走去,清秋緊隨其后,好奇心從未像現在一樣強烈過。
他舉起菩薩身邊的鐵棍,說道:“若是我沒猜錯,這鐵棍一端是鐵,另一端是磁石吧?而菩薩是鐵石所鑄,頭像可搖晃,鐵磁相吸,自然可以人為控制點頭搖頭!”
清秋聽了,拿過鐵棍去在菩薩頭前晃動,鐵棍在哪,菩薩便朝哪點頭,離的近了,則直接被吸了上去,換了另一端則無濟于事,大喜道:“果然是這樣!”
這次,眼神更加明亮,似乎還有些疑惑。
從荊哲進道觀開始,她便暗中觀察,他似乎也沒有跪拜、觸碰過雕像,為什么就能了解的那么詳細呢?
若非他也致力于鏟除這些假道士的話,真該以為他們是同伙了!
看來仇芊芊說的似乎也不全對,他不是一點本事沒有…起碼也是有一點點的吧!
……
被荊哲點出玄機,胖道士面如土色。
但是想到自己投入那么多,又是修建道觀又是運送雕像,光準備工作都用了一年多,眼看到手的銀子就要飛了,實在心有不甘!
朝身后的小道士們使了個眼色,小道士們馬上會意,四散分開,不知從哪里拿出來的大刀,人手一把,將二人圍攏住了。
胖道士冷笑:“今天若是不讓我把銀子帶走,就算你是青云門的人,也別想走出這道門!”
財色迷人眼,惡向膽邊生。
胖道士知道青云門的厲害,但想到現處荒郊野外,青云門總部又遠在江陵,鞭長莫及。
自己就算把這兩人都殺了,挖個坑埋了,誰又能知道?
至于清秋的武力值——他并沒有算計在內,他們那么多人,難不成還奈何不了一個女人?
“本還想放你一條生路,但是——”
話音剛落,清秋的身影在原地消失,荊哲只覺得眼前一花,就看到她出現在胖道士身邊。
他分明聽到了拔劍的聲音,但是清秋手中的劍還安安穩穩插在劍鞘中。
只是…胖道士脖子上有一條細縫,血絲順著脖子流了下來!
荊哲頓時頭皮發麻,第一次覺得看著憨憨的清秋原來也能如此駭人!
“撲通!”
下一刻,胖道士倒在菩薩前。
清秋掃視其他人,“你們還打算要銀子?”
“撲通!”
所有人扔下手中大刀,皆跪倒在地,大喊“女俠饒命”!
這根本不是一個量級的對手,怎么打?
清秋面色不變,“把他帶走,速速離開這里,若是再讓我看到你們做這些傷天害理的事情,絕不手軟!”
“謝謝女俠!”
小道士們忙磕頭答謝,拖著胖道士的尸體,屁滾尿流的離開了。
“其實本不想殺他。”
清秋嘆了口氣,似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跟荊哲解釋:“但是想到他能把那位年輕姑娘用迷藥迷住,不是遇到你,那姑娘這一生怕是毀了,這樣的人,留著也是禍害,不如殺了好。”
“殺了好。”
荊哲點頭,但臉瞬間又成了苦瓜相:“可是不該那么快讓他們走呀!外面的大坑誰來填?”
“填坑做什么?”
“既然要讓那些來此供奉的人有所信仰,自然不能讓他們發現雕像的端倪,肯定要把這坑填好啊!”
“嗯,好像是該這樣。”
清秋看了他一眼,撇了撇嘴,淡然道:“誰挖的坑誰填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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