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沒人細想過,被荊哲一提,馬上頓悟。
熊三想了想,說道:“荊社長的意思是,張學厚所言屬實,并非憑空捏造,這酒坊背后確實是晉王世子?”
而采訪部部長趙偉早已回來,補充道:“肯定是了,大家可以想想,張學厚就是個普通老百姓而已,若是他不認識晉王世子,又怎么敢隨便說他壞話?”
荊哲點了點頭:“是啊,這幕后必定是晉王世子在操縱,偷取別人工藝、壟斷烈酒生意、攫取巨額財富這些事情,說起來也不是什么大事,可是你們有沒有想過,他一個世子,吃喝不愁,要那么多銀子有什么用?”
眾人沉默片刻,有人小聲說道,“晉王…”
荊哲滿意的對他點頭,但同時告誡道:“這話出去可不能隨便說。”
眾人點頭,隨后問道:“荊社長,這畢竟涉及的人物太大了,咱們真寫晉王世子,好嗎?”
晉王勢力巨大,所有人都清楚,所以心中有些畏懼。
“身為臣子,自該幫陛下分憂解難,但咱們位卑權輕,說話沒多少分量,所以咱們就只把張學厚的原話寫出來就行,而且可以多強調幾次,就說張學厚一直重復他背后是晉王世子,是晉王世子指使他那么做的,但是通過咱們采訪,晉王世子全部否認就行。”
眾人聽完,思考片刻趙偉拍手道:“荊社長這主意好!這樣咱們既不用插手皇權爭斗同時又能很好的提醒陛下,讓他有所警惕!”
其他人也跟著點頭。
荊哲笑了笑說道:“不錯你們回去就按照這個思路,先形成個大綱吧等我回去再看!”
“是,荊社長!”
說完一群人就先回去了。
荊哲沒有跟著他們回報社而是往張家的方向走,路過張家酒坊的時候發現,酒坊生意比起前兩天來,回暖一些。
不過這也可以理解張學厚的那家山寨酒坊本來產量就不高為了應付荊哲的巨大訂單,估計把其他人都推了,所以大家買烈酒又跑來了正宗的張家酒坊。
之前清冷的酒坊門外,不時有人進出,因為知道張學先最近肯定沒心情來打理酒坊荊哲也沒想進去,抬腳準備去張家。
這時酒坊里突然傳來吵鬧的聲音。
不多會,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氣呼呼的從酒坊里出來了。
“我們聞香居買你們的烈酒那是給你們面子呢,你還不賣?你憑什么不賣?就你們這么干下去遲早關門!”
“宋掌柜確實不能賣你請回吧!”
這時從酒坊走出來一個男人,荊哲見過,就是當時張學先找回來的心腹,似乎叫李權。
“給我個理由!”
“這是我們掌柜說的,聞香居的生意,以后我們都不做了!”
李權強硬道。
那宋掌柜掐著腰,聽他說完之后冷笑連連。
“是不是張掌柜見我去另一家張家酒坊買烈酒,不高興了?不過那家張家酒坊的掌柜張學厚不是張學先的弟弟嗎,同屬一家,何分彼此?”
李權站在那,淡聲說道:“他偷了我們的烈酒制作工藝,跟我張家酒坊也沒有任何關系,所有跟他做生意的人,我們酒坊以后都不接納!”
宋掌柜有些氣結,隨后冷笑一聲。
“勞資來你們這買烈酒,那是給你們面子,沒想到你們還給臉不要臉了!我是去他們那買烈酒了,是因為人家便宜啊!要不是他們家現在接了個大訂單,做不出來,你們求我我也不來買!”
宋掌柜喊了一嗓子,大街上許多人都圍觀過來,他顯得更為興奮。
“大家都來聽聽,我們聞香居隔壁那家張家酒坊是真好!賣一樣的烈酒,比他們可便宜了不少錢呢!”
行人聽了,議論紛紛,有些同時買過兩家烈酒的人也在那里小聲交談,分享經驗。
李權的臉紅了,扯著脖子道:“父老鄉親莫要聽他的!那家酒坊是偷了我們的工藝,他們的濁酒都是低價買的別人的,并且用濁酒釀制的烈酒度數根本比不上我們家,所以才便宜!”
因為急于求成,所以張學厚釀造烈酒的時間很短,雖然比濁酒度數高,但跟張家酒坊的正宗烈酒比起來,差了不少。
底下就有人附和道:“是呀,張家雖然貴一些,但烈酒質量確實沒得說!”
馬上有人贊成。
但也有人持不同意見:“同樣是烈酒,能差到哪里去?再說了,有便宜的誰買貴的?”
同樣有人附和。
宋掌柜頗為得意,說道:“你們酒坊現在一天能賣多少烈酒?要不是我們聞香居的需求量大,我才不會來呢!快點賣給我,不然以后也是砸在手里賣不出去!”
李權憋紅了臉,想罵他一句,但當著那么多人的面,終歸是張不開嘴。
“荊公子…”
就在荊哲站在人群之后,想著該怎么出手教訓一下這個宋掌柜、同時又不讓人認出自己的時候,有人在身后拉了拉他。
回頭一看,正是張筱妤,怯生生的站在那,似乎覺得讓荊哲看到眼前這一幕,很丟臉。
這幾天,因為張學厚的事情,張學先也沒了多少心情處理酒坊的事,頭發一夜間白了許多,經常借酒消愁,爛醉如泥。
因為酒坊距離張家很近,吵鬧的聲音又不小,張筱妤聽到之后便出來了。
沒想到荊哲也在,似乎是讓荊哲看了笑話,她覺得有些難為情。
看到張筱妤,荊哲眼神一亮。
“筱妤來的正好,你過去這么跟他說…”
說著就俯身貼到了張筱妤耳旁,小聲說著什么,耳邊傳過呼吸的溫熱潮濕,張筱妤一時之間有些呆住,癢癢的…
“記住了嗎?”
等荊哲問這話的時候,她才從自己的幻想中抬起頭來,一臉茫然:“啊!我…我…我沒聽清,荊公子…能不能再講一遍啊?”
說完,臉頰直接紅到了脖頸,再不敢看荊哲一眼,頭完全垂下去,低到了豐滿的溝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