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不去?”
緊接著,于海興有些憤怒的聲音傳了出來。
縱使沒聽到于想容的聲音,荊哲也能想象出她一臉小心搖頭的嬌憨模樣,心都仿佛會化。
“我…爹不讓出去的…還有…還有我也不…不想出去的…太,太遠啦…”
“不想出去?”
于海興冷哼一聲,“別以為我不知道,是不是你怕我,才不想跟著我出去?若是那個姓荊的邀請你,你就去了?”
里面沉默一會兒,于想容的嬌憨聲音又響了起來:“我…你…這這…不一樣的。”
“有什么不一樣?你是不是看上他了?”
這次,于想容的聲音明顯凌亂許多。
“我…我哪…哪有呀?我…我們才見過一次…一次而已…”
說到最后,聲音似乎還沒說出來就又被吞進了喉嚨里。
“見過一次你就這樣?再見一次你豈不是就要跟他跑了?告訴你,他不是什么好人,你千萬別被他給騙了!他這種人我見的多了,不就是仗著陛下喜愛詩詞,恰好他會寫點?所以他才能受陛下器重而已,否則他算什么?
告訴你,他也就是在京州,若是去了汝州、津西或者江陵,那里到處都是大宗門,誰會在乎他一個小小的從五品芝麻官?尤其是汝州,那可是我們無仙閣的地盤,他若是敢去我就讓他見識一下我的厲害!除了會寫詩詞,他還會什么?”
一陣沉默,于想容又開口說道:“他的書法也是極好的呢!”
這次,聲音不再磕絆,還帶著堅毅。
“呵,不過就是些花拳繡腿而已,在我們無仙閣面前,這些東西不值一提!”
花園外,于海興的話被所有人聽了個遍,于澤成覺得有些尷尬。
“于將軍,于公子問我問題了,看來我得進去回答他了!”
“那個…”
雖然接觸時間不多,但于澤成覺得自己對荊哲還是有些了解的,他雖然長相俊秀,看著一臉人畜無害,但心卻非常狠啊!
吳家得罪了他,被連根拔起!
這種手段,誰比得上?
他已經能夠預見到,荊哲進去之后必定要修理于澤成一頓,所以提醒道:“荊社長等會動手的時候…輕一些…”
“于將軍說的什么話?我是個文明人,怎么會做出動手動腳的事情?你多慮了!”
然后大步邁了進去。
“于公子,大老遠就聽到你問我問題啊?”
人未到聲先至。
于海興的膽子差點被嚇破回過來正好看到荊哲大步走進來,整個人都方了。
他…怎么在?
“你說我除了詩詞還會什么?今天正好可以跟你說一聲!”
于是伸手入懷掏出賬本遞過去:“今天給你表演一個要賬三百兩!”
于海興先是一愣,順手接過去看了一眼才發現是聞香居的賬本。
“你怎么會有聞香居的賬本?”
“因為聞香居現在就是我的啊!看來你今天也沒看我們的報紙吧,要不怎么會不知道宋掌柜進去了?進去之前他把聞香居轉讓給我了自然是我來找你要賬!”
于海興沉默了一會兒然后撓頭道:“我怎么記得在聞香居沒欠那么多呀?大概也就二百兩,怎么憑空多出一百兩呢?”
旁邊的熊三心想,可不是多了一百兩呢,因為他眼睜睜的看著荊哲進護國公府之前跟他們要了筆把“二”改成“三”的。
對于見識過荊哲把三千兩變成五千兩的熊三來說他覺得荊哲已經很便宜于海興了。
“什么?于公子竟然嫌多?想賴賬了?”
荊哲的聲音突然提高了一個八度,把于海興都嚇了一跳,嘟嘟囔囔道:“你嚷什么?左右不過三百兩而已,給你就是!”
對于海興來說,他爹總管汝州每年收的銀子不計其數,區區三百兩他還真不放在眼中!
而且他剛才說壞話被荊哲撞個正著,做賊心虛所以三百就三百,他也不打算糾結遂往懷里掏去。
“慢著…”
荊哲沒想到他這么痛快——那還怎么打他?
于是把賬本拿過來又跟熊三要了支筆當著于海興的面,直接把數字改了。
“喏,現在是五百兩了!”
如果說,剛才的于海興是自知理虧,唯唯諾諾的話,荊哲當著他的面改數字、訛他錢的做法就有點不能忍了。
“剛才還三百兩,現在五百兩?”
“利息而已。”
“你當我傻?”
“嗯,可以這么認為。”
“呸!”
于海興狠狠的啐了一口,“就憑你這么囂張,信不信我等會讓我大伯把你趕出去!而且這三百兩銀子我也不用還了,誰讓你訛我的?信不信?”
荊哲搖了搖頭,認真道:“不信。”
隨后扯著嗓子大喊道:“什么?你不認賬了?不想還了?于公子看在你是于國公侄子的面上我不跟你計較,再問你一遍還不還?”
“不還?最后一遍,還不還?”
“還不還!”
于海興跟看傻子一樣看著荊哲,心想丫有病吧,我都沒說話,在這自問自答呢?
接下來的一幕讓他做夢都沒想到。
荊哲喊完之后看了他身后的熊三一眼,那個胖滾滾的漢子就沖了上來,滿臉興奮和期待。
于海興甚至都沒來得及張嘴,砂鍋大的拳頭就從天而降,直接落在他的面目上。
“哎呦~”
第一反應,疼。
第二反應,不講武德,打人不打臉!
第三反應——
“別打了,我給,我給還不行嗎?”
于海興想開了,面子、尊嚴、金錢和命比起來,于海興覺得還是命金貴,錢財乃身外之物,先給了又如何?
他們這么當場訛詐,事后找他大伯,他就不信他大伯會繼續偏袒荊哲!
聽到他這話,打的正嗨的熊三突然愣住了,然后用似是有些請求和商量的語氣跟他說話。
“于公子…等會再給,好嗎?”
“因為…我還沒過癮…”
熊三靦腆說完,砂鍋大的拳頭又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