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哲覺得清秋在詐自己,通過看她發紅的臉頰就看得出來。
而且兩人還沒相認,王穎秋斷不能把所有事情和盤托出,她不是于想容,還不至于那么憨。
總不能對閨蜜說“我現在是你弟妹”了吧?
要是那樣,清秋也不會如此淡定了。
想想都不可能。
于是笑道:“三姐,既然園主跟你說了,還用我說什么?我們就是通過中秋詩會認識,然后這次來津西恰好順路而已。三姐若是不信的話,以后可以問憨憨嘛!”
心里還在盤算,今天晚上——不對,今天晚上應該會很刺激,明天再找憨憨串一下口供吧!
“真的?”
“真的。”
“我不信。”
清秋抱著胳膊,不容置疑道。
荊哲愣了,若是別人,他肯定接一句“不信那你問個雞兒呢”,但這是他三姐,一言不合就能扭耳朵拍屁股的猛姐,他不敢說。
只能攤手表示無奈。
“等明天早上,你去青云門!”
清秋沉思一會兒,皺眉說道。
“好呀,咱們一起去就是!”
“一起?”
清秋挑眉,狐疑道。
荊哲拍了拍床上:“三姐今天晚上不是準備睡在這里嗎?咱們床上夜話,明天起床后一起去青云門不正好?”
清秋從上到下打量荊哲一番,然后點著頭咬著牙說道:“果然啊,果然是我的哲兒!真好呀,跟小時候一模一樣,膽子大,還不要臉!不對,不是一模一樣,是比小時候還不要臉!”
荊哲覺得,這話怎么也不像夸自己的,訕訕笑了兩聲道:“三姐不能這么說呀,畢竟剛才是三姐當著明寂師太的面,說要在這里睡的呀!又不是我主動要求的!”
“那…你想嗎?”
清秋突然抬頭看著他,聲音輕柔許多。
“當然想了!”
荊哲連想都沒想,脫口而出,徹底展現出了男人本色。
“哼,就是不要臉啊!”
清秋冷哼一聲,再次走上前來想扯荊哲的耳朵,被荊哲躲了過去,哭笑不得:“三姐,我也不是小孩子了,能不能別扯了?”
看她現在的模樣,哪里還有一點仙姑的高冷模樣?跟小時候那個愛管他的三姐一模一樣!
“你也知道你不是小孩子了?那你怎么還這么不要臉?你已經把她們兩個…睡了,現在還想著跟我睡?”
其實,理論上大家是互睡,不存在誰把誰睡了的問題,但荊哲現在也不敢多說,低著頭唯唯諾諾。
見他不說話,清秋繼續道:“你現在說的話,我一句都不信!尤其是你跟王穎秋的事情,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說不說?”
“我說了呀…”
荊哲表現的很無奈,“可你不信,那還讓我說什么呀?”
“哼,明天一早你來青云門找我,我把王穎秋也一并找來,我倒要看看你們兩個當著我的面還敢不敢撒謊!”
這是準備當面審訊、對簿公堂啊!
不過荊哲也能理解清秋的心情,若是自己最疼愛的弟弟和自己最好的閨蜜瞞著自己,偷偷好上了,結果卻不告訴自己。
嗯,是會很氣。
荊哲想了想,馬上說道:“哎呀三姐,我都差點忘了,今天晚上,四大掌門都商量了,允許我這兩天去四大門派里采訪,但是先要去通天闕才行,若是明天一早去了青云門,傳到青陽掌門和晉王那里…還以為我徇私舞弊、出爾反爾呢!”
“你本來就出爾反爾!”
清秋嗆他一句,但心里始終還是要為弟弟著想的,于是說道:“那好,你明天一早先去通天闕好了,半天總能采訪完吧?”
荊哲點了點頭,時間擠擠,用不了半天就能采訪完,剩下的時間,他可以先去無仙閣,找個機會悄悄跟王穎秋對一下口供——其實,他一直覺得把跟王穎秋的事情告訴清秋沒什么的,畢竟祝馨寧都知道了他們兩個的事情,并且還因為一個人有點承受不住、強烈要求再加人…
可又覺得現在說太早,畢竟跟清秋剛剛相認而已,她的情緒本來就還沒穩定,若是這個時候讓她聽說自己的閨蜜成了弟媳,怕是撐不住…
估計王穎秋之所以選擇一直瞞著清秋,也是考慮了這方面的原因。
所以荊哲還要跟王穎秋提前商量一番。
“好,那你就等采訪完了,午后再去青云門找我便是!”
清秋說完,不等荊哲高興,又說道:“對了,你也不用想著耍小聰明,明天一早我就把王穎秋叫到青云門去,你完事直接過去便是!”
荊哲蒙了。
仙姑姐姐的操作有點溜啊!
但還不能表現出驚訝,笑道:“好呀,我還想著順路去叫園主,既然三姐提前把她叫去,倒也省了我的事!”
“哼!”
清秋撇了撇嘴,似乎早就猜到了他的想法。
“對了,你當上這個社長,這次又主動來了津西,是不是…為了晉王?”
之前不了解荊哲身份的時候,她還能當做他是為了自己而來,但是現在,她似乎有點懂了他這么做的目的。
荊哲也不瞞她,點頭道:“本是奉了陛下之命而來,但確實也有這個原因。”
清秋聽了,眉頭微蹙:“二姐知道?”
見他點頭,清秋繼續道:“她同意?”
這次,荊哲搖了搖頭:“二姐本想讓我跟陛下說,換一個人過來的,但被我拒絕了。有的事情不是你不去面對,就會消失的。
從京州去彭州的十多年,爹娘每逢過年過節的時候,都會站在彭州家里那棵我們一到彭州就栽種在院子里的桂樹下,嘆氣思念。
我知道,他們是在想各位姐姐,也是在想京州,畢竟他們在那里活了大半輩子,年紀大了卻要背井離鄉,而且他們臨終之前,都未能再回京州,再看一眼各位姐姐,死不瞑目。
這一切都是拜晉王所賜,三姐,你覺得若是我不敢來面對,能對得起爹娘的在天之靈,能對得起身上流淌著荊家的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