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泉煮茶,霧繞盈盈,茶香裊裊,碧葉沏旋。
依山盡的大拇指,食指和中指,才剛剛呈“三龍護鼎”姿勢,端起侍女放到身前的陶瓷茶杯。
現在也是慢慢放下來了。
不僅僅是因為,看到茶杯里懸浮的肉丁,菜葉。
更因為,被姬無道的話,嚇到了一點點。
借吟飛劍?
秦王找趙王借和氏璧,也是說借的。
你是怎么個借法?
白子柔和依山盡都沒有說話,就聽劍圣姬無道,繼續說道:
“三年之后,乃靈劍山劍冢論劍之期,安歌劍主定會參加,我自知赤霄劍非他對手,此天下,能敗安歌劍主者,只有吟飛劍。”
姬無道罕見的悵然嘆了一口氣:
“白仙子是知道的,我此生,非殺安歌劍主不可,三年后的靈劍山劍冢論劍,可能是我最后的機會了。”
白子柔略微沉吟,依山盡察覺到白子柔打算拒絕的意思。
卻見到姬無道緊跟著又說:
“我聽聞的,白仙子高徒,不僅僅是修仙奇才,更是劍道天才,九天極意中的極意劍意,屠三千只教了一遍,還摻著胡亂劍招,他都能坐定領悟。若是白仙子,愿借吟飛劍三年,我愿將赤霄劍意授予白仙子高徒。”
“我已非吟飛劍之主。”
白子柔看向了依山盡,說道:
“借劍一事,還需問過我的徒兒才是。”
姬無道聽到白子柔這么說,微微一愣,但也很快看向了依山盡。
依山盡本想拒絕,理由很簡單。
先不說赤霄劍不過天下第三,自己吟飛劍乃是天下第一。
拿第一去換第三,僅僅是為了學赤霄劍意?
按照吟飛劍的話來說:除我之外,其余皆是垃圾
萬萬沒有拿寶貝,換垃圾的道理。
更不要說,吟飛劍有靈,還是個可愛的小女孩。
依山盡不僅聽過她的聲音,還進去過吟飛劍體內。
見過她本人。
那答案只有一個。
“要讓劍圣前輩失望了。”
依山盡搖了搖頭:
“若是普通的劍,我也就借了,但吟飛劍有靈,與我而言,不是東西,恕不能借。”
依山盡說完,吟飛劍的童聲很快在他心神中說道:
你還算明智,知道垃圾劍意不用學,但你怎么在罵我的感覺?
怎么會?我與你如此默契,情投意合,怎么會罵你呢?
依山盡在內心和吟飛劍說著話,姬無道悵然一嘆,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什么。
看著姬無道面容失望的樣子,依山盡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
“劍圣前輩,這赤霄劍也是天下第三的仙劍,雖排面靠后安歌劍,但也不過一個名次,更何況,這名次乃是造化老人所排。三年期未到,前輩努把力,說不定就成功了。”
依山盡說完,姬無道略略苦笑,將手中茶水一飲而盡。
好家伙,喝茶喝出了二鍋頭的感覺,逼格就出來了。
姬無道沒有解釋什么太多,白子柔也未多說。
雖說是請客吃飯,但到現在也就是喝了一杯茶。
依山盡有點小失望,這武道上的前輩,有點把路子走窄的意思了。
本以為事情說完,可以走人了。
但白子柔卻多問了一句:
“今日是不是造化老人贈丹之日?”
姬無道點了點頭。
白子柔對著姬無道說道:
“既如此,我與徒兒,在此間多留片刻。”
姬無道略微詫異,言辭猶豫道:
“但我聽聞,白仙子與造化老人,早年似乎有些過節。”
啊,這……你管差點廢了修為,叫有些過節?
依山盡悶聲喝著茶,有點無語的在內心吐槽。
白子柔笑了笑:
“他若想尋仇,殺我便是。”
論演技,依山盡也就只佩服師父了。
一身修為沒有,硬是靠著自己境界和演技,不漏馬腳。
白子柔都這么說了,姬無道也就沒有再勸,他拱了拱手,道了一聲告辭。
人就先出去了。
那侍女依然在邊上跪坐著,看著茶爐。
白子柔對她擺了擺手。
那侍女盈盈一拜,緊跟著起身離開了。
這屋中,也就只剩下白子柔和依山盡了。
“那大儒文集,是否有帶在身上?”
白子柔看著依山盡問道。
可惜那是白狐而已。
除了那柔軟懶散的白狐,胸口還貼服的放著那本大儒文集。
白子柔都覺得寶貝的東西,依山盡自然是不會亂放,一直貼身放著的。
“帶在身上呢,師父。”
白子柔輕輕點頭,隨后說道:
“我們在此稍稍等候,正午時分,造化老人便會來贈丹,你將這本大儒文集拿去換丹,多半應該能換到丹藥。”
依山盡點了點頭,表示記下。
這大儒文集,依山盡也看過,都是修遠居士寫的詩詞文章。
雖然能感覺到上面隱隱蘊含的神通之力。
但這些神通之力,并非天地間的靈氣,而是儒生們所用的才氣。
兩種力量體系都不同。
依山盡不是儒生,沒有文位,自然是用不了這個大儒文集的。
拿去跟造化老人換些厲害的丹藥,反倒是不錯的選擇。
就是不清楚,什么丹藥,才能比肩大儒文集這等寶貝。
依山盡不禁有點小小期待。
正午時分還有片刻,依山盡便原地盤腿坐下,開始運起造化會元功。
雖然有白子柔幫忙雙修,依山盡的技術進步很快。
但每日修行,還是不能落下的。
學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修仙也是一個道理。
運轉不過一周天,依山盡便聽到外面些許嘈雜聲響。
“開始贈丹了。”
“造化老人來了嗎?”
“還未見到。”
“白仙子也在這,造化老人知曉嗎?”
“若是知曉,定有好戲吧?”
“哎,希望我帶的書,能如造化老人法眼就好。”
嘈雜聲響之中,就聽門外傳來敲門聲響,緊跟著是侍女說話的聲音:
“冒昧求問客官,是否有藏書,愿換丹藥的?”
依山盡喊了一聲:
“有的,愿換丹藥。”
他話音剛落,房門便被推開,有侍女拿著托盤走了進來。
恭恭敬敬的跪坐在依山盡面前,低著頭將手中托盤舉高。
依山盡略微遲疑,白子柔點了點頭,他才將大儒文集放了上去。
望著那侍女帶著大儒文集退出了屋子。
又過了好一會。
門口,又傳來了敲門聲。
就聽侍女說道:
“主公,請贈書客官,入內一敘。”
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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