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間,琉璃開始在長安盛行,做工精美,玲瓏剔透,比起從前西域來的琉璃,那簡直就是天上地下,做工精美就不必說了,關鍵還惟妙惟俏的。
很多之前花大價錢,買下西域琉璃的人,這會兒見到長安城,新出現的琉璃品,差點沒氣的去找西域商人拼命,花了那么多錢,原來竟買了一堆垃圾。
西域的商人,也是有苦說不出,這些東西,可都是千里迢迢運來長安的,路上經了多少險,命都搭上去了,難不成就為了運一些垃圾來騙人嗎。
實在是他們也做不出,像現在這樣精美的琉璃啊,而且,這一來,最受打擊的才是他們,拿命千里迢迢運來的貨物,這一下,全成了廢品,想撈本都來不及了!
徐毅先前聽朱立賀說的時候,就大概能猜到,可能會在琉璃上,狠狠地賺上一大筆,可當朱平,真正將錢運到侯府里時,還是嚇了徐毅一跳。
這尼瑪那是賺錢,分明就是搶錢嘛!
朱平老實憨厚的臉上,滿是得意的神色,他之前收到表弟的口信,以為又是替勛貴跑腿的活,內心里還隱隱有些不快,可誰知,卻是這種躺著賺錢的營生。
琉璃在長安火爆的不行,除開徐毅跟表弟的分紅,他也從中狠賺了一筆,這筆錢是他一年的總和還要多,于是,這會兒望著面前的徐毅時,便如同望著財神爺一樣。
“這樣下去會出事的!”徐毅看著面前的一堆錢,眼皮子都使勁跳了跳,無論多精美的琉璃,說到底還是一堆石頭,無非就是物以稀為貴罷了。
可若是等到滿地都是的時候,這會兒花大價錢買的這些人,會不會因此而發瘋呢,關鍵這朱平也不知收斂一下,逮住發財的機會,就拼命的賺,奶奶的!
“那侯爺的意思是?”朱平到底也不是笨人,被徐毅這么一提點,當即也回過味來了,剛剛臉上的得意,瞬間消失不見,轉而有些猶豫的望著徐毅問道。
這樣賺大錢的機會,可是千年難遇,朱平的內心深處,可不想就此放棄,可徐毅的擔憂,也不是沒有道理,萬一有人回過味來,第一個尋麻煩的,可就是他了。
“不要光盯著長安嘛!”徐毅撓了撓下巴,這才幾天的功夫,朱平就已經買出去那么多,再要是繼續下去,怕是真有人回過味了。
于是,稍稍思考了下,望著眼巴巴等著他下文的朱平,神神秘秘的道:“那不是還有洛陽啊,冀州啊什么的,再不成就高句麗,西域都成,你說是不?”
朱平的嘴巴,頓時就驚的微微張大,自小在長安城長大,眼睛能看到的,也就長安這一塊地方,剛剛聽徐毅的擔憂時,他便頓時有些無措,這樣好的發財機會,丟了實在是可惜!
可現在一聽徐毅這話,朱平的腦袋,當場便運轉起來,是啊,長安若是不行,那不還有長安以外的地方嘛!
西域,高句麗什么的,朱平還不敢去想,可洛陽這些地方,朱平覺得倒是可以去嘗試的,不過,這樣一來鋪的攤子,可就有點大了。
“沒事,你去好好做!”徐毅知道朱平在擔心什么,于是,拍了拍朱平的肩膀,苦口婆心的道:“等你打開個這條商路,往后還有更多賺錢的生意等著你,可不光只是琉璃哦!”
“還有?”朱平聽到徐毅這話,猛地一下抬起頭來,看著徐毅一臉神秘的表情,目光頓時變得炙熱起來,既然徐毅敢這么說,那就真的沒錯了。
琉璃的生意,已經火爆成這樣子,朱平不敢想象,后面徐毅所說的賺錢營生,又會火爆成啥樣,想到這里時,突然間有些熱血沸騰,沖著徐毅便深深一躬,態度比起剛剛,還要恭敬了幾分。
“收錢收錢!”送走了朱平,徐毅立刻在廳堂里嚷嚷了起來,這可是他在大唐賺的第一桶金,若是不叫他興奮一下,實在是有點說不過去。
聽著徐毅在廳堂里興奮的嚷嚷,兩名大嬸跟喬安父子,也跟著一起興奮,他們就算是徐毅的家人了,能看到徐毅這么高興,內心里自然也是開心。
更何況,眼前擺著的一堆錢,是個人也會興奮不已的,喬安讀書人出身,而且,還是雙腿殘廢,即便徐毅幫著做了輪椅,可苦力的活兒,還是得讓兩名大嬸來做。
大牛幾天前就回了藥村,這孩子有點憨厚的過分,在長安待了幾天,一直都是一副悶悶不樂的模樣,剛好朱平那邊缺人手,徐毅便讓大牛回去了。
所以,現在府上的苦力活,基本都是兩名大嬸在做,這會兒喬安看著徐毅心情好,便猶豫著建議徐毅,要不要給府上找幾個伙計,這話他其實早就想說了。
“可以可以!”徐毅的心情大好,聽到喬安的這話,當場便痛快的答應下來,這么拼命賺錢,可不就是為了提高生活質量嘛,要不然,還賺那么多錢做什么。
徐毅還準備在藥村那里,蓋一處大大的莊園呢,似乎滿長安的勛貴們,都是這么這么干的,長安待的煩悶了,就全家老小去城外的莊園散心。
上次程處默也說過,他家就在城外有一處莊園,聽的徐毅很是羨慕不已,如今咱也有錢了,那就必須蓋一處莊園,里面種上果樹,種上葡萄,想想都叫人興奮的很。
這事兒就得交給喬安去辦了,到時不光要蓋大莊園,還要招人什么的,徐毅才沒那個心思,不過,這樣一來的話,似乎這點錢遠遠不夠啊!
徐毅禁不住撓撓頭,難不成,還要繼續在長安坑一波?
虞老頭對于徐毅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現的事情,絲毫也不好奇,倒是張氏兩兄弟,一見徐毅重新出現在弘文館,簡直都要高興壞了。
這段日子,徐毅突然消失不見,他們還專程跑去爵府里詢問,結果,自然是沒得到任何的消息,心里還難受了幾天。
這會兒一見徐毅突然現身,大象,大安兩兄弟,頓時跟失散了多少年似的,上前一把就抱住了徐毅,道:“兄弟可算是來了,再要不來,俺們兩兄弟可就要跑大理寺報案了!”
這話當然是夸張的,可徐毅聽了還是很感動,不像程處默那廝,到現在都沒個下落,奶奶的,指不定跑去那個銷金窟里快活去了呢!
“徐兄弟難道不知道?”徐毅不提程處默還好,一提到程處默,張大象立刻便驚訝的望著徐毅問道。
“啥玩意知道不知道的,我這不剛回長安嘛!”張大象這驚訝的表情,也著實讓徐毅吃了一驚,那神態就似乎,程處默出了什么大事似的,惹得徐毅也擔憂起來。
“梁師都進犯靈州,處默跟著左武軍去了靈州!”眼見徐毅果然一無所知的樣子,張大安頓時湊近了徐毅身前,壓低了聲音說道:“聽俺爹說,陛下估摸著要對姓梁的動手了!”
怪不得,他消失的這段日子,程處默連個人影都沒看到,卻原來是已經去了靈州,看來是自己冤枉了這廝,就說嘛,他這突然消失,程處默不可能不來過問的。
靈州乃是左武軍的管轄,也就是歸程咬金防御,這次梁師都進犯靈州,估摸著得是一場惡戰,不過,也大概是梁師都最后一次主動出擊了。
按照時間推算,李二對頡利的忍耐,也已經提到了日程,在對頡利動手之前,自然是要先拔了梁師都這個釘子,現在聽張氏兄弟這么一說,那就剛好印證了徐毅的猜測。
動梁師都,那就是在準備對頡利下手了!
不過,這事兒跟他沒關,不管是梁師都也好,頡利也罷,死了活了,都跟他沒關,現在對他而言,還是賺錢為上,這個世界上,有誰不喜歡錢呢!
虞老頭的臉上,帶著討好的神情,徐毅早就習慣了老頭這種笑,估摸著又是想要從他嘴里套詩詞,活了這么大歲數的人,也就僅剩這點愛好了。
“不忙不忙!”徐毅沖著老頭擺了擺手,轉身將老頭原本煮茶的壺,刷新干凈了,換上新鮮的泉水,放到泥爐上煮上,這才坐到了老頭的對面。
上次去山谷前,虞老頭就跟他在茶湯上的事,爭得面紅耳赤的,這事兒他可是還沒忘記,這次回來,說什么都得讓虞老頭見識見識,什么才叫做好茶。
就他那跟菜湯子一樣的玩意,說是茶湯,都是十分客氣的話了,按他意思,喝著就跟抹布水一樣,只是礙于老頭的面,沒說出來而已。
“慢慢等,不若先背一首來聽聽?”老頭看著徐毅一進門,就開始涮洗他的茶壺,自然是清楚徐毅要做什么,只是,看著徐毅隨后坐到他的對面,當即,便有些心癢難耐起來。
這小子肚子里的存貨很多,一個不小心,就能把他給驚艷到了,不親耳聽到,虞老頭一刻都有些等不下去。
于是,他便聽到了一首望岳,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品著徐毅剛剛泡好的清茶,虞老頭的心緒又飄忽去了泰山,感受那一覽眾山小的心馳神狂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