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忙完東海大學本部的5單上門服務，吳牧才后知后覺地感受到蕭晨雨的惡意。
竟然全都是學長們的單子，一個學姐的都沒有。
這不科學！
本來天安電腦公司的業務中，女生的比例就占多一些。
再加上東海大學本部，本就靠著朱江路，稍微活泛點的學長都會親自去朱江路海淘一番，體驗一下和奸商們斗智斗勇的樂趣。
所以一天之內能集齊5單學長訂單，這絕不是巧合。
更何況，一直到離開宿舍區，吳牧的鼻孔里都縈繞著學長宿舍里那難言的味道。
如果說大一大二的男生宿舍還有點體面的話，那大三大四的學長宿舍里，幾乎就等于豬窩了。
實在是一言難盡。
結果吳牧走出宿舍園區，剛弄了碗涼皮墊吧肚子，蕭晨雨的電話就打來了。
“今晚還有3單學長的訂單，備貨全都在公司，鑰匙你有。加油喲！”
“為什么全都是男的？”吳牧聲音愈發低沉。
蕭晨雨聽得，心里歡快，表面卻一副嚴肅口吻：“老板，都是為了工作嘛！相信你喲！”
手機掛斷。
蕭晨雨把諾基亞貼在胸口，笑得前仰后合。
很久沒這么笑過了。
那可惡的家伙！
別想逃過本姑娘的手掌心！
想到這里，蕭晨雨胸脯挺得愈發自信了。
三天后，定做的天安logo到貨，吳牧也有了理直氣壯拒絕去學長宿舍裝機的理由。
畢竟五五樓這個校方訂單更為重要。
定制的天安電腦logo，包含顯示器、機箱、鼠標和鍵盤貼標，以及機箱封標和若干個螺孔封貼。
一套作價10塊錢。
可以說是很高了。
但很無奈，500套的量實在不大，包含設計費在內，成本自然就降不下來。
好在將來如果有需要，再次定做的話，成本就會降到5塊錢一套。
這就很可觀了。
吳牧期待著能用到5塊錢一套的那一天。
把天安電腦的logo往包里一揣，在蕭晨雨不情愿的目光中，吳牧理直氣壯地離開，前往雄獅電子城。
說起來有一周沒見到欣姐了。
想想，還真是尤為想念呢。
想念欣姐的笑，和那手指淡淡化妝品味道……沒有煙草。
果不其然的，對于他的出現，趙欣同樣格外高興。
“臭小子，都多長時間沒來了？姐還以為你翅膀硬了，再也不回來了呢。”
“哪能呢？”吳牧感受著趙欣如沐春風的熱情，這一點就比總使小心思的蕭晨雨強多了。
都說胸懷越是廣大的女人，越是熱情和包容。
這一點，在趙欣和蕭晨雨身上得到了很好的證明。
一個正例，一個反例，完美又正好。
“怎么樣，這段時間挺忙哈？高校里訂單量怎么樣，能維持得住嗎？”
吳牧如實相告，“還不錯，目前在穩步增長。不過我估計熱度也就這么一個月，等到國慶之后，還是得另外開發渠道。”
趙欣點頭道：“你能想到這一點就很好。這說明你對公司發展，有了長久的考慮。”
“對了，你聽說了沒，128M條子的價格開始跌了，你手里要是還有存貨的話，我建議你趕快拋。越早拋，損失越小。”
吳牧笑著坦言道：“欣姐，不用擔心，其實我所有的囤貨都出給你了。”
“什么？”趙欣詫異之余，很快明白過來，“當初我真的被你給唬住了。”
頓了頓趙欣續道：“不過聽說趙樂屯了上百根，為此跟咱們柜臺不少人都借了錢。”
吳牧并不意外，“那他拋了么？”
“別提了！”趙欣一聽就氣不打一處來，“柜臺小楊勸他馬上拋，根本不聽。找他還錢，他干脆不來上班了。”
言罷，趙欣就是一嘆，連帶著胸口都一隱一現地起伏。
吳牧神色如常，“人各有命，欣姐你也別太操心了。快來看看我設計的logo！”
說著，吳牧找到操作間一臺常用的雜牌機箱，照著光驅下靠右的位置一貼。
“效果還真不錯。”趙欣眼前一亮。
“那欣姐你看到這些，有沒有什么啟發？”吳牧趁機追問道。
趙欣左思右想，弄不清吳牧這話的真實含義，“行了，你就直說吧，別考驗姐的智商了。”
吳牧只好開門見山道：“欣姐，你忘了之前，我跟你談過的，跳出奸商的新手村？”
“哦，你說這事啊！”趙欣恍然大悟，“這段時間你沒來，我也正琢磨這事呢。”
“正好你今天來了，幫我參謀參謀。明年我打算一邊經營柜臺裝機，一邊開展零配件代理。這幾天我已經談下了顯示器、機箱、鍵鼠的一些代理商……”
原來趙欣理解中的‘跳出奸商的新手村’，竟然是從柜臺到代理商。
這明顯和他的預期不太一樣。
柜臺裝機，到一方代理，無非是從小奸商到大奸商的區別。
本質上沒什么區別。
更何況，吳牧看著趙欣找出的幾個代理品牌，全都是眼下的雜牌，常人鮮少問津的那種。
雖然里面不乏一些幾年后會崛起的品牌，例如AOC顯示器。
但至少目前來說，沒意義。
就在吳牧準備把趙欣扳回到正路上來時，忽然發現趙欣代理的品牌中有一個巨坑——巫毒（Voodoo）。
這是一個鼎鼎大名的顯卡品牌商，首次推出了3D技術，并且取得了市場領先。
在英偉達成為神話之前，玩家崇拜的另一個神教，就是它——巫毒！
但是吳牧對這個品牌的印象，絕不是因為它的技術亮點。
而是因為前世印象里，朱江路有個巫毒的代理商，由于巫毒被英偉達收購，而跳樓輕生。
聽說還是個女人。
莫非就是眼前的欣姐？
一時間，吳牧實在是難以置信。
這在記憶是發生在身邊的事情，但吳牧當時卻因為和蕭晨雨分手，而結束了在新發電子的打工生涯，所以對后續的細節并不知情。
如今兩相認證下來，這極有可能是個事實。
怪不得上輩子后來的記憶里，再沒有趙欣這個人出現。
在吳牧看來，這樣要強而優秀的女人，要么盛放，要么凋零。
只是這輩子，吳牧絕不會坐看她生生走向凋零。
一念至此，吳牧反而不著急把對方扳到自己規劃的路線上來。
因為那樣過猶不及，反而可能適得其反。
“欣姐，你的想法特別棒。但你找的代理商中，唯一有一個品牌不太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