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一蓬黃煙升騰而起,如同煙花綻放。
待到煙霞散去,從中露出了一個身穿黃衣的貌美女子。
但見那黃衣女子穿著一件露肩束腰的鵝黃薄紗星輝無袖長裙,一頭黑發盤起,戴了一頂嵌滿七色珍珠的金絲牡丹冠。
赤著一雙纖纖玉足,披著一領銀絲錦帛,整體氣質瑰麗天成,姿態妖嬈。
腰間滿滿當當的掛著數十個彩色瓔珞,用各種珍珠、寶石和翡翠串成。
一舉一動之間,“呤呤”作響,顯得十分的華麗精致。
頭上戴著的珍珠牡丹冠更是奇思巧妙,乃是用一粒粒的珍珠以金絲串連,穿成一枚枚牡丹花瓣的形狀。
之后再將這一枚枚花瓣組合起來,便形成了一頂華貴難言,炫目多彩的七彩珍珠金絲牡丹冠。
同時,又從腦后垂落一條條的彩帶,隨著黃衣女子的走動,不斷的飄飛,十分瀟逸多姿。
此女生的極美,而且還是一個妖族。
敖皇見了,也不禁多看了兩眼。
只見其眼角眉梢帶著幾枚黃色的鱗片,兩頰還長著一對鰓鰭,又畫了一個極為精致的妝容。
先是在額心貼有金色的月季花鈿,襯得她那凝脂肌膚更為雪白細膩。
又將一雙黛眉也用紫檀細細得描畫了一番,描的又彎又長,恰似兩輪纖月,還綻放著深沉的紫色光芒。
再配上那亮紫色的眼影,襯得她那眼睛又大又亮。
左右眼角在黃色鱗片之下各點了一串紅色的淚砂,更是顯得生動活潑。
櫻唇不潤而紅,瓊鼻不點而翹。
似是一塊曼麗的黃玉,看著尤為可人。
敖皇瞧著,也不禁暗暗點頭。
而后,黃衣女子將身一搖,便現出三道分身。
第一道分身和第二道分身都穿著一件粉色宮裙,頭綰飛天髻。
一人手持竹花籃,一人手持綠玉笛,顯得十分多姿多彩。
這兩道分身,是為了充當她的伴舞之用。
第三道分身則身穿紫衣,懷中抱著一架紫色的瑤琴,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黃衣女子娓娓而行,站定玉臺中心,對著敖皇側身福了一禮,清澈的聲音如同甘泉玉涌:“澤沁在此獻丑了,還請冕下不要嫌棄。”
敖皇居高臨下,面帶笑意:“美人一舞,自有妙處,本座豈會嫌棄?”
蛟澤沁又是盈盈一禮:“多謝冕下。”
伴隨著紫衣分身撥弄著手中的紫色瑤琴,婉轉飄搖的琴音傳來,蛟澤沁抬手一搖,飄帶一甩,做出了一個奇異的手勢。
小腿一踢,猶如龍婉鳳約。
身子一旋,黃色的紗裙隨之搖擺,上面的星砂波光粼粼,散射出無數細密的彩色光線,真如一個個微小的星辰一樣。
踢腿抬手,轉身擺臂,甩袖扶髻,嬌躍的動作一氣呵成,顯得極為的流暢,極為的熟練。
敖皇看著,眼中很是欣賞。
他難得的露出贊嘆之色。
高坐上位的敖皇,又豈是那等凡夫俗子可比?
尋常的舞蹈哪怕練得再怎么熟練,亦不被他放在眼中。
但是黃衣女子所表演的舞蹈,卻不是凡俗中的舞蹈。
而是大有淵源,大有來頭的仙神之舞。
名喚大自在天女飛仙舞。
此舞傳自太古之時,為一名圣人所創。
一經施展,便有天女妙相顯現。
若是有緣觀之,對于修為頗有助益。
蛟澤沁只是明臺境界,天女飛仙舞也只是入門階段,所以對于明臺境界以上根本就沒什么效果。
但在此等宴席之上用作娛樂,卻也極有排面。
舞到震撼之處,蛟澤沁周身黃光一閃,腳下的紫色玉臺突然升起一股云霧,而后紫光洶涌之間,便化作了一片晶瑩的水幕。
瞬間,連帶著她的三道分身直接消失不見,只有一道細長的黃色身影出現在了水幕云天之中。
“嗷!”
一聲似龍似蛇的嘶鳴響起,一條四十丈長短的黃玉妖蛟飛騰而起,在云霧水天之間搖頭擺尾,騰轉挪移。
一會兒上,一會兒下,一會兒左,一會兒右。
竟然以妖蛟之身在表演天女飛仙之舞。
敖皇抬眼望去,黃玉嬌蛟通體細長,腹下生有兩只三趾尖爪,頭顱之上長著一對小小的尖角,渾身的鱗片都散發著一股如玉一般的暖黃光芒。
一般的蛟類頭上不會長角,即使長角也只是獨角。
若是生有一對尖角,那便不同凡俗,有化龍之資。
當然,蛟族之中有化龍之資的妖蛟不多,但也不少。
能真正化龍的妖蛟,卻少之又少。
但是,有了化龍之資,好歹就是要比其他妖蛟更上一層樓,離化為神龍更近了一步。
片刻之后,一舞既畢,云霧散去,水幕收斂,黃玉妖蛟再次化為了身穿黃衣的玄體之相,立在臺上,對著敖皇嬌羞一笑。
“妙哉妙哉。”
敖皇見了,當先撫掌大笑:“曲曼回腸當縱歌,天女一舞動千古!”
其余眾人見了,自然不敢不給敖皇面子,也全都連忙附和。
“蛟姑娘的這一舞,真是妙極了。”
“沒想到竟然有幸見識到了傳說中的天女飛仙舞,真是不負盛名。”
“能歌善舞,靈氣清韻。”
蛟澤沁盈盈謝禮,嘴上謙虛的笑道:“不過小道而已,擔不得冕下如此抬愛,諸位如此夸贊,澤沁受之有愧。”
敖皇飲下一杯果酒:“你練成了此等神仙之舞,怎能說是受之有愧?”
“這天女飛仙舞可不一般,不是誰都有資格修練,更不是誰都能夠練成。”
李乾鼎在一旁道:“能練成天女舞之人,必定得是一個妙道有成之輩。”
“多謝前輩夸獎,晚輩只是稍有天賦而已,不敢在前輩面前自稱‘妙道有成’。”
身為大典司儀白須老者心中一動,半開玩笑的說道:“方才小友這一舞,使得我等神思牽引,靈機涌動,說不得回去梳理一番根基,就能突破修為。”
“前輩過譽了,不過一舞而已。”
敖皇:“你這一舞,千金不換。”
聽到敖皇的夸贊之言,蛟澤沁的臉上露出了與方才不同的歡喜之色:“若是冕下喜歡,澤沁再舞一曲也是無妨。”
《佚名》有載:愿坐寶馬哭,不愿雙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