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件化龍池并不是什么真正的好寶物。
邪道之物,就沒有幾件是好的存在。
這并非偏見,而是事實。
邪道與正道最大的區別就是正道或許會損人利己,但是邪道卻一定會損人損己。
這才是邪道和正道最大的差別,這也是正道尤為厭惡邪道的原因。
靖柯國主化作玄體之相,乃是一個白衣老者。
他修煉的邪道功法其實是給人輔修所用。
他是妖族,修煉了此功之后,在很多性情方面接近人族,漸漸的不愛使用本體,最愛使用玄體之相。
他坐在宮殿之中,正在極度不耐煩批改著公文。
這偌大的靖柯湖算是極其廣闊,每日也會有許多的事務。
靖柯王國的就算是沿用了明燕王朝的分封制度,國主每一日也有不少的事情要做。
特別是因為壽元將近,明燕國主的心情整日都非常的不爽,或是暴怒、或是憂愁。
批改起這些繁雜的公文來,也變得不再得心應手。
突然之間,眉頭緊皺的靖柯國主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氣息從天而降。
這股氣機強大浩瀚,威嚴尊貴,帶著恐怖的劇烈能量,猶如一個太陽落到了大地之上。
撲面而來,便有一種不可抵擋的感覺。
還沒等靖柯國主反應過來,便有數道身影直接破開虛空,落到了他的宮殿之中。
“龍!”
看著敖皇那龐大的銀色龍軀,靖柯國主心中震驚不已,但他終究是活了近萬年的老妖怪,心性堅韌異常。
只見他強做鎮定,正要開口說話,卻見一股比方才讓他更為難熬的威壓落在他的身上,這不是武道威壓,而是一種血脈威壓。
純血神龍級別的強大血脈威壓落在他的身上,他不過是通過邪道手段后天獲得了些許龍族血脈的花蛇而已,頂多只能算是亞血龍種,哪里承受得住如此強勁的血脈威壓?
霎時之間,根本就不用敖皇動武,靖柯國主便直接跪伏了下去,再無半點反抗之力。
若是靖柯國主是個明臺巔峰的人族修士,敖皇可能還得費一番手段,或者是直接拿出動神心將其鎮壓。
但誰讓他是一條通過后天手段成就的亞血龍種?
比同層次真正的亞血龍種還要不堪。
好歹人家是先天而成,實打實擁有血脈,根基渾厚,也受到天地承認。
但是,一條后天成就的亞血龍種,等于說是竊取了龍族的余韻。
龍族被大道鐘愛,竊取了龍族的東西,那不就要倒霉嗎?
否則的話,怎么偏偏就叫他卡在了明臺巔峰的境界一直無法突破?
怎么又偏偏就這么遇上了敖皇,必定要遭死劫?
而且,不是自己的東西,自己難以控制。
遇到了真正的皇者,自然直接就跪了。
跪伏于地的靖柯國主拼命掙扎。
他修行了邪道,功法已然墮落邪道,沒有敬畏之心,此刻更是邪氣入腦,被蒙蔽了靈臺。
只見他渾身都冒出一股暗沉的白煙,滿臉都是白色的紋路浮現開來,五官全都扭曲在一起。
嘴巴裂開,滿是尖牙,一條舌頭又長又細,還分成了兩個叉。
想要化為真身,卻又受到壓制,難以成功轉化。
所以就變成了這么一幅不人不妖的樣子,又詭異,又惡心,看得敖皇皺眉不已。
“恨啊!”
靖柯國主沒有求饒。
因為他知道,一定是他大肆捕殺亞血龍種的事情暴露了。
再加上他修煉了邪道功法,墮落了邪道,更是不可能有生還的希望。
只是他不甘至極!
他怎么也沒想到,怎么這么快就會被人注意,就算被人注意,又怎么會直接派來一尊強大的純血神龍?!
叫他沒有一點機會!
沒有一線生機!
所以,他恨!
恨天無情,憑什么他一出生就只是一條血脈低劣的花蛇?
憑什么妖族修行要看血脈?
憑什么別人就可以高高在上?
憑什么他就得低低在下?
所以,他恨!
恨地無垠,天地蒼茫廣大無邊,卻叫他沒有一處真正的容身之地。
這世上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就有高低上下尊卑之分。
憑什么他永遠都是那條廢柴的花蛇,只能被人踩在腳下?
憑什么別人可以生活的幸福快樂?
憑什么沒有一處屬于他的樂土?
所以,他在得到了化龍池,獲得了邪道功法的時候,毫不猶豫地墮落了邪道。
所謂的化龍池,很是殘忍。
為了最大程度的獲取龍族血脈,不能先將亞血龍種殺死再投入化龍池,而是要活生生地將亞血龍種投入化龍池。
化龍池之中擁有特殊的力量,會一點一點地將亞血龍種融化掉。
那些亞血龍種會親眼看著自己的身體化作血水,甚至連靈魂都無法逃脫,會被一直困在化龍池之中,成為化龍池下一次催動的能量來源。
可這又如何呢?
他沒有的,別人憑什么能擁有?
每一次他看到那些被他捉來的亞血龍種在化龍池之中痛苦絲毫的時候,他都會產生一種另類的快感。
或許,他天生就應該是邪道中人。
“我不甘心!差一點點就可以成功了,我只差一點點就可以突破到化域境界,我只差一點點就可以……啊!”
敖皇抬爪一指,一到銀光閃過,靖柯國主的一條胳膊便被他切了下來。
“就算你殺了我又怎么樣呢?”
靖柯國主在將死之際,變得分外偏執瘋狂:“那些被我殺掉的亞血龍種,你也救不回來了!”
敖皇不語,再次抬爪一揮,靖柯國主的另一根胳膊便被切了下來。
“啊!”
靖柯國主痛呼一聲,嘴上卻并不服軟:“哈哈哈哈!原來高高在上的神龍也不是無所不能,原來你們也有做不到的事情!”
敖皇對靖柯國主的表現沒有任何的驚訝之感。
因為他早就知道,這群邪修都是一群神經病,絕對不能以常理度之。
他照樣沒有說話,再次將龍爪一抬,又是一道銀光閃過,靖柯國主的一條腿便被切了下來。
“啊!”
靖柯國主再次痛叫一聲。
奇說有載:欲得所欲,錯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