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李賢那邊難受了,朱祁鈺這邊也挺難受的,畢竟自己莫名其妙的被人羞辱了一番,實在是有些生氣。
他李賢就拿筆寫一通,寫完就沒事了,還想等著朱祁鈺獎賞他,殊不知朱祁鈺給他氣的不行。
倒是給他氣的接連幾天吃不下飯,無論做什么都能想起他的那個“正本十策”,仿佛揮不去的陰影一般,讓朱祁鈺十分頭疼。
只要一閑下來就會想起李賢說的那番話,“戒除聲色等嗜好,斷絕玩好”,實在是煩的不行。
“陛下還在為那本奏疏發愁頭疼嗎?”唐雨萱來到朱祁鈺身邊輕聲問道。
朱祁鈺抬頭沖她擠出了一個笑容,“倒也不單單是因為他,只是有很多東西要考慮所以才會頭疼。”
看著朱祁鈺的樣子,唐雨萱很懂事的點了點頭沒有再多問了,朱祁鈺既然不愿意說,那么再問下去也只會徒增不快。
所以只是輕聲走到朱祁鈺身后,輕輕的為朱祁鈺揉著太陽穴。
“對了,御馬監之前有派人來說,之前驚嚇到你的那只馬兒產下了一只小馬駒,你要不要去看看?”朱祁鈺突然想起來向身后的唐雨萱說道。
聽到這個唐雨萱倒是有些高興,“真的嘛?之前太妃就有說等以后孩子生下來后就教我騎馬呢,上次那副樣子人家可是被她嘲笑了好幾天呢。”
“哈哈,她那是草原的日子呆慣了,還是改不了那脾氣,也就我那皇兄能忍受的了,都有了身孕了還一刻都閑不下來,還往宮里跑的勤,可把我那皇兄愁死了。”
“誰說不是呢,姐妹們每次見了可都為她擔心呢,不過皇太妃為人單純善良,性格大大咧咧的,倒也很生是有趣呢,也與我們說了不少草原上的趣事呢,聽得我們也想去草原上看看呢。”
摩羅哪怕在這里生活了這么久依然無法習慣過來,也改變了草原上也成的性格。
所以相比于在南宮天天面對著朱祁鎮的其她妃嬪們,她選擇了眼不見為凈。
也算是躲在了這西苑內了,在這里至少朱祁鈺的妃嬪們對她沒有太壞的映像,而且相比于南宮還少了一堆勾心斗角。
她之前還曾拜托杭佳怡讓朱祁鈺在西苑給她也留一間屋子,畢竟天天跑來跑去的她大概也嫌麻煩了,而且隨著肚子越來越大也不太方便。
所以想干脆就住在這里,天天和他們在一起聊聊天也挺好的。
這可是聽得朱祁鈺一陣無語,她要是住在了西苑那還得了,只怕不出幾朝就會有一堆亂七八糟的野史傳出來了。
不過杭佳怡既然會同意了她的這個提議也讓朱祁鈺真正見識了什么叫一孕傻三年,這兩個家伙怕是都“傻”了,才會想出這種餿主意。
“萬歲,孔彥繩已經到了北京了,要不要接見他?”這時王瑾走進宮內向著朱祁鈺問道。
“孔彥繩?哦,南宗的那個是吧。”
朱祁鈺愣了一下才想起了這個人,不過這家伙來的確實也挺早的,比衍圣公和吳與弼來的都要早,原以為他會二月底才,現在確實提前了不少。
一旁的唐雨萱見朱祁鈺要有事情處理了,便向朱祁鈺告退了一聲,走了出去,她深知大明律法,后宮不得干政。
雖然朱祁鈺不介意她偷不偷聽,但是她在意,尤其是在現在這個時候,她絕對不能給自己惹上任何不必要的麻煩。
她們的戰斗也才剛剛開始,要是這時候傳出去點什么,讓某些抓住了對付自己的話柄那可就不好了。
想到這唐雨萱看了看自己的肚子,輕輕的拍了拍,“你可要爭點氣啊,可一定要是個男兒,咱們娘倆的未來可就全依仗你了。”
有孫太后的前車之鑒,誰都知道如果說汪皇后生不出兒子的話,那么這群人里生出兒子的也將會成為新皇后。
在這個母憑子貴的宮里,率先誕下皇子的人總是會占足了優勢,只可惜這個還是要看運氣的。
對于唐雨萱或者她們這些妃嬪們的想法朱祁鈺其實也能猜到一些,不過他也懶得去關注,暫時還是裝做不知情為好,不然心累。
而且他們至少現在看起來表面上也挺和睦的,朱祁鈺覺得以后的事情還是以后再說吧。
朱祁鈺想了想向王瑾吩咐道,“暫時不見他,也沒有必要見他,等好戲開場的時候再讓他出來,他進京的事沒有被人知道吧?”
“沒有,錦衣衛一路上陪同著,到了京城后我們也直接把他安置在城外的住所里,沒有與任何人接觸。”王瑾回答道。
朱祁鈺點了點頭,“那便好,吳與弼和衍圣公呢?”
“吳與弼已經由錦衣衛護送上京了,目前大概渡過黃河了,幾日后便可到,衍圣公的話暫時還沒打算啟程,似乎想趕著會試開考前才過來。”
王瑾這話一說完朱祁鈺就懂了,這老家伙是不想為朝廷操一點的心,盡一點的力,只想趕過來直接監考會試。
“他監考會試的目的查出來了嗎?”朱祁鈺問道。
“還未,不過據查本次會試孔氏族人并沒有一人參加。”王瑾答道。
這就讓朱祁鈺更加好奇了,這衍圣公突然趕來監考會試到底是為了什么。
而此刻的北京城內的人也越來越多了,都是從全國各地趕來春闈的士子們,當然還有一些豪族士紳們,他們也湊熱鬧的聚集到了在這里。
不過他們當然不是為了參加會試,他們為的只是捉一個狀元老爺回家,要知道中了狀元的人可就是文曲星發凡啊,他們可不得抓一個回家供著。
抓一個狀元女婿回家,這說出去也倍有面子,而且中了狀元的人此生注定前途無量,自己一家也能跟著沾點光樂。
此刻,在北京城內的一家客棧內,坐著幾名學子,他們都是從五湖四海來聚集到這里的,只是住得近,所以關系也不錯。
而這幾個人除了住得近外,最關鍵的還是他們的學識讓他們彼此互相吸引,比如從福建來的鄉試解元柯潛,從湖廣來的鄉試解元劉大夏,順天府鄉試第三的王越。
還有河南來的馬文升和徐廷璋、陜西來的王恕、四川來的余子俊、山東來的秦纮、廣東來的陳獻章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