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漢江邊的獨棟小別墅,臨著江邊,挨著公園,環境別提多清幽了。
白天的時候,坐在二樓陽臺,品上一杯香氣四溢的咖啡,放眼望去,漫山遍野層林盡染一片緋紅。
秋意濃,離人心上愁。
年初的時候,官宣與交往四年的男朋友分手。
自此之后,iu感覺自己成了一堆塑料,徹底的成了絕緣體,無論看任何男人都不來電了。
任何男人垂涎覬覦窺伺的眼神,只會讓她感覺到下流甚至惡心透頂了。
透過林梢,黃了的葉子枝頭,仿佛可以看見遠處青粼粼的江面。
凹凸不平的江水。
即使現在夜里,仿佛耳邊也能夠聽到江畔嘩啦啦的波浪聲。
她對著電腦坐了一個小時,臉上的面膜都已經干涸了,她才驚覺地拉了下來。
皮膚都捂起皺了。
她想過度的愛情就像這超時的面膜,并非說營養越豐富越好,肌膚的吸收度是有限的,而且長時間的窒息,肌膚缺少氧氣———
缺氧了的愛情。
泛著死魚眼般的蒼白。
我還在想念著什么?
楓火燎原了整片原野
倒映在江水里的
好傻的歌詞,她手托香腮,黑色的長發如同海藻般一縷縷的蜷曲著,安靜地待在肩頭。
取名叫布谷的馬爾濟斯犬溫柔地依偎在她的腳邊。
時間如水般寧靜。
她卻寫著如此矯情粗陋的歌詞,大概是不大滿意,她蹙眉,噠噠地敲擊著刪減鍵,將這一段歌詞統統刪除。
算了,恐怕今夜是寫不出類似“不曾在任何地方落下我的錨,你卻像永遠到不了的島”這樣有深度的歌詞了。
好的詞需要靈感,她想起雞涌哥哥所說的話,不禁覺得好有道理。
叮咚!
手機上接到經紀人鄭韓特發過來的明日行程,想起這位陪了自己五年的經紀人。
個子高高的,身材健壯的,性子逗比的,做事情卻一板一眼的非常認真負責。
也是,因為過幾天就是2017巡回演唱會,明天就出發前往這次演唱會的第一站了。
釜山。
應該不會再有什么別的通告了吧,她隱約不放心的點開看了看。
因為這幾年很順利,事業發展的不錯,音源和唱片都賣了不少,主演的電視劇也取得不錯的話題度和收視率,廣告代言更是雪花般的飛來。人氣嘛,從國民妹妹時期開始就一直沒落下。
最近兩年更是勢頭瘋長,儼然有了韓國新生代第一solo女歌手的稱號。
驕傲是不可避免的,但是iu都非常謙虛內斂的將這種小驕傲隱藏在了心里。
一個廣告代言,幾個通告都是宣傳演唱會的,等等日本朝日臺《我是歌手之巔峰對決》?
“日本電視臺買了我是歌手的版權嗎?”
“怎么會有我的名字?”
“我被邀請了嗎?”
“我怎么不知道?”
“我答應了嗎?”
這一驚一乍可不得了,這行程表上可清清楚楚地寫著,緊接著巡回第一場釜山站之后,直接飛往東京,錄制《我是歌手之巔峰對決》第一期。
公司已經替自己決定了嗎?
為了表示對自己的尊重,經紀公司loen將新公司大樓的第十層整層全部交給Iuteam打理。
這也算是對功勛元老的一種獎賞,凡事都會先征詢iu自己的意見,絕對不會越過iu的意思自行其事。
這次怎么啦?
Iu感覺自己被欺騙了一樣,就好像去年冬天與男友分手時。
那種被欺騙傷害的感覺。
恰好經紀人的電話便打了進來。
“韓特歐巴,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Iu像一只踩到尾巴的貓般炸毛了。
兇神惡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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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手機那頭的經紀人也感覺到了主子的怒火,壓低了聲音小心翼翼地說:
“社長的決定,我也是直接被通知的。”
“你就沒問過為什么?我都是什么level了,還需要去日本參加那勞什子的我是歌手?”
“我去問了,但吃了閉門羹,但據說發出邀約的是一家名叫夜神娛樂的公司。”
“沒聽說過。”
Iu只聽說過索尼、艾回,什么夜神?
聽起來像牛郎俱樂部的名字?
還是某種特殊功效的保健用品?
“總之,社長已經和對方簽約了,而且這次的巡回,除了本土和HK,最后還加了一個東京場,會在55000個座位的東京巨蛋舉辦。”
“東京巨蛋?”哪怕是在韓國紅透半邊天的小天后iu一聽東京巨蛋,心里也有點慌。
“這個東京巨蛋,不會就是和夜神進行合作的吧?”
“對滴,好了,不早了,我女朋友叫了,明天見!拜拜!”
經紀人恰到好處掐斷了通話。
Iu急得牙癢癢,想想這55000人的場館,她到時候去哪里抓這么多活的歌迷去填充會場?
她再膨脹,還沒盲目自信到那種程度。
在自己國家紅,不代表在別的國家也那么紅,雖說韓流早已走出了國門。
但更多的是男團女團,而不是她這種solo女歌手。
她可能會去挑戰一下武道館,但她不會耳聾眼盲的就朝著東京巨蛋沖。
她又不是堂吉訶德。
一點點創作歌詞的騷情也沒有了,她將杯中的最后一點紅酒飲盡,只感覺醒過了頭的紅酒如此的寡淡無味。
第二天一大早iu來到公司,直接去見社長。
結果卻被秘書告知,社長已經前往外地公干去了,要過一周時間才能回來。
她找到經紀人韓特,向他請教對策。
“怎么辦?社長外出公干了,手機也打不通。”
韓特心想,不是打不通,而是社長根本就沒打算接吧。
看來這個《我是歌手之巔峰對決》,其中很有些貓膩啊。
不過能夠在日本開演唱會,也是iu長久以來的期待之一吧。
只是東京巨蛋這個場館,委實太大了一些,屆時如果買票的歌迷粉絲到場人數太少
不知道開啟預售之后的情況如何?
“不如,就參加算了,我看這演出嘉賓名單上面,可是有很多你很熟悉的人哦。”韓特心想社長的指示無法違逆,雖說成立了iuteam之后,整個iu團隊的自由度確實是上來了。
經紀公司loen也很少干預團隊的運營了。
但是iuteam的運營并非自立山頭,可以獨立于loen之外。
真當loen的社長執意干涉或者插手iu的個人事務時,整個團隊完全沒有拒絕和抵抗的力量。
除非,將iuteam另外獨立出去,成立一家新的經紀公司,獨立運作,專門對iu負責。
那樣才可以抵擋一層又一層以上的母公司的干涉和打擾。
這個通告確實來的十分突然,社長的態度也十分詭異,接了之后整個人就直接消失,估計也是對沒辦法遵守之前的約定而感到羞愧吧。
韓特心想,社長都心虛得跑掉了,顯然不想面對iu的不滿和抱怨。
他在這里就沒必要火上添油了,還是得做個和事佬,勸勸iu參加這個節目。
這個《我是歌手之巔峰對決》還是有些可取之處的,例如,看演出嘉賓名單,就請了四方面的歌手。
天朝,日本,歐美,韓國。
一共24位女歌手,特別是歐美的這些,可都是新生代女歌手中的中堅力量。
日韓向來崇尚歐美,仿佛只要和歐美的主流和時尚搭邊,就好像覺得自己很榮幸一樣。
“我熟悉的?”Iu拉過椅子來坐在了韓特的對面。
韓特將整個節目所有的演出嘉賓名單打出來,遞了過去。
Iu接過一看,頓時就樂了。
光韓國的歌手就有:金泰妍(少女時代)、鄭恩地(Apink)、金容仙(mamamoo)、孫承完(Wendy)Red
Velvet、ben李恩英、iu李知恩
“我怎么排名最末?”她怒眼圓瞪。
“你看最后不是寫著排名不分先后?”韓特無辜地手指后面。
“我知道,難道我瞎了嗎?這么大的字我看不到?我是問你,我怎么排名最末?還有這個名單是誰做的?把泰妍排第一?雖然我和泰妍的關系還不錯恩地就算了,這金容仙,wendy不都是我的后輩嗎?ben李恩英唱ost的吧?也是我的后輩吧?”
面對著主子的問詢,韓特額頭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滴落。
他也不知道這個企劃案的名單是不是故意這么做的,偏偏把泰妍排第一,iu排在最后。
就這還想邀請韓國第一的女solo參加歌唱類綜藝比賽?
這不是侮辱人嗎?
偏偏社長答應后就消失了!
留下他倒霉的韓特獨自擋槍眼,主子這里火力全開,可憐的韓特小可愛要被射成篩子了。
最近韓特在網上看到了一句話,覺得十分有道理。
當你不知道怎么辦的時候,那就盡情甩鍋吧,甩得越遠越好。
“這個節目企劃案的負責人好像目前還在首爾沒有走,要不你去和他見面談談?”韓特開始甩鍋了。
“在哪里?趕緊和他聯系,我要和他見面!開玩笑嘛不是,利用社長來脅迫我?我是那么容易被控制的女人嗎?哼!”
Iu雙手抱胸,冷面寒霜,簡直是氣不打一處來。
覺得日本人太欺負人了!
小主子好像又生氣了,韓特心驚膽戰的拿起手機,撥打了企劃案上面留下的手機號。
沒多久,電話通了。
“摩西摩西?”
果然是日本人,聽這開頭語,韓國人開頭都是藥
不管摩西摩西還是藥
yo,翻譯成中文都是“喂”。
你看中文多簡潔,多美觀,多效率。
“你好,我是iu的經紀人鄭韓特。”韓特聲音發干地用十分蹩腳的日文介紹著自己的身份。
“哦,找我有什么事嗎?”
電話那頭是一道深沉沙啞的男聲,聲調不高,卻透露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懾力。
只是說出的韓文,略有生澀。
韓特感覺自己就像是夾心餅干,一邊是深不可測的日本人,一邊是心情無常的小主子,只覺得經紀人這份工作簡直是太苦逼了。
不是人干的。
要不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夠和紅貝貝(Red
Velvet)的裴珠泫(Irene)搭上線,他有必要如此忍辱負重嗎?
“千夜xi?”
“嗯?”
“您會說韓語?”
“一點點。”
“那我就直說了,我們iu想和千夜xi聊聊,關于這個節目的事情,請問您什么時間有空?”
“我明早的飛機,所以今天一整天都有空,我在鐘路區的四季酒店2016行政套房,想見我直接過來就是了。”
“我家iu是藝人,恐怕不大方便,要不約在酒店的其他餐廳?”
“抱歉,是你想見我,不是我想見你,所以”
結束通話,韓特一臉尷尬地說:
“在光化門廣場的四季酒店,2016房,他明早的飛機,所以想見他,便只有今天一天了。Iu,我覺得”韓特似有難言之隱。
“歐巴覺得什么?有話快說!”Iu一聽見正主就在四季酒店,恨不得殺上門去別對方苗頭,哪里還有心思和韓特在這里啰嗦。
說實話,她真的很不想參加那個什么《我是歌手之巔峰對決》,韓國本土的歌手她都拒絕了。
唱歌這種事,發乎情止于禮,是一種內心情感的表達,技巧只是其次,只是用來輔助情感表達的工具。
用唱歌來比賽,本來就是一種為了大規模選秀不得已而為之的商業行為。
大浪淘沙,剩下的都是金子。
這個時候再把這些金子放在一起比賽,就完全舍本逐末了。
你讓她和金泰妍、鄭恩地放在一起比,怎么比?比顏值?比高中低音?比共鳴?比誰氣更長?還是誰的胸更大?誰的腿更白?
瞎胡鬧嘛這不是!
這個節目的策劃人不是有病!
到了iu現今這個國民度,再參加這種低檔次的歌唱類綜藝節目,就完全是自尋煩惱和自跌身價了。
她相信泰妍和自己的想法肯定是一致的,但不知道她的經紀公司會不會答應。
“還是別去了吧?大白天的去酒店,萬一被人看到拍到怎么辦?我覺得這件事就挺詭異的,社長都跑了,萬一這酒店套房里面”
說實話,韓特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的。
以韓國財閥一貫的喪心病狂和沒有底線來說,誰知道這是不是一場設計等待著iu落網的陷阱呢?
而且這里面還涉及到日方的資本,情況恐怕就更復雜了。
“讓樸根宇室長多帶兩個人保護我就是了,在我們國家的國土上,一個小日本鬼子,有什么好害怕的?韓特,我說你都跟了我這么多年,怎么還是這么慫啊!”
“去就去吧。”韓特沒轍,iu心意已決,于是他給負責保鏢的樸根宇室長打電話,讓他多帶兩個兄弟一起出發前往四季酒店。
“我倒要看看那個叫千夜的家伙是何方神圣,長得一副什么嘴臉,竟然要我自己去酒店找他?這譜也擺的太大了吧?就這態度還好意思讓我去參加節目?日本人好大的臉!”
一行五人剛下樓,三個保鏢,一個藝人,一個經紀人。
路邊停靠的一輛現代小轎車車門打開,一個穿著黑色T恤的男人手持鮮花沖了過來,一下子跑到iu面前。
眼含淚光。
“知恩,好久不見了,你還好嗎?”
“張基河,我們已經沒有關系了,你為什么還要來找我?”
Iu真是一陣逆血倒沖,頓時眼前發黑,搖搖欲墜。
要不是經紀人韓特眼疾手快地攙扶著,恐怕都要摔倒了。
保鏢大叔見狀就沖了上來,將張基河給阻絕在外。
“知恩,我后悔了,我現在才發現,沒有你我真的活不下去,你才是我的唯一,我真正愛的人只有你一個!”張基河手捧鮮花,嘶聲力竭地吶喊道。
Iu弓著身子,頭也不回地鉆進了保姆車,心想真是流年不利。
從分手至今,她都沒辦法忘掉這個男人,導致暴飲暴食,徹夜失眠的日子也不在少數。
但這并不意味著她要和這個男人復合。
甚至根本就不想再見到他。
她對這個劈腿的男人已經沒有任何感情。
黑色保姆車跨過龍山站,向首爾站進發,過了首爾站,又經過首爾市政廳,德壽宮很長一段的雪白色城墻,青黑色的城門飛檐斗拱,高大巍峨,宮墻遠處還有裸露著青灰色巖石的山梁。
不高,有著一個又一個圓滾滾的瘤子,就像駱駝背上的駝峰。
巍巍聳立著。
終于,光化門廣場到了。
在三個保鏢一個經紀人的護衛下,iu挽著頭發,身著一襲紅色碎花長裙,腳踩七厘米的高跟鞋,肩上再斜挎著一只某奢侈品牌的背包,昂首挺胸,戴著墨鏡,直接從地下停車場走進了電梯。
從B2停車場的電梯升到了20樓。
然后又在三個人高馬大保鏢的護持下,按響了2016房間號的門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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