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啊!!!”
兩萬叛軍沖到茂名關前突然一滯,因為眼前這個城門被打開的寬度,實在是太窄了。
但事已至此,他們已經沒有選擇,劉喜只能硬著頭皮下令,“進攻!”
“噗噗噗……啊!”
黃巾軍只要敢在城門處冒頭,第一時間就會被呼嘯而來的箭雨射成刺猬。
前面的士兵剛有點膽怯之意,劉喜就立馬命令道:“不準后退,進攻!”
身后,執法隊的刀已經抵在了自己人的脖子上,他們如今進也是死、退也是死。但如果前進的話,成功沖進去,或許有一線生機;若是后退,心黑手狠的劉喜不會給他們任何生路。
劉喜瞪著城墻上的王兵主,用眼神質問道,你這人是怎么回事,開個門會弄成這樣。
王兵主也很無奈,計劃趕不上變化。同時,他從城墻上放下幾個籃子,可以將下面的人幾個幾個的拉上去,為他緩解壓力,算是聊勝于無吧,但在籃子拉上去的同時,也要提防敵軍從側面射來的冷箭。
在下面,攻擊仍在持續,但因為進路實在狹小,完全成為了添油戰術,很快尸體就堆滿了缺口,負責收尸的人藏在一旁用套索把尸體拖走,后續士兵繼續向前沖。
劉喜看著這一幕,問道:“嬴兄,這樣拖下去不是辦法,恐怕天亮了也攻不進去,不知道你有沒有什么主意?”
嬴九神秘一笑,說道:“不出半個時辰,我們就能攻進去了。”
嬴九這三天在茂名城,可不僅僅是在學習書法而已,他還充當了一個“財神爺”,給別人送了一大筆錢。
劉喜看向嬴九,沒好氣的說道:“嬴兄這是什么時候了,你還賣關子,就不能直說嘛?”
嬴九微笑著搖了搖頭,只說道:“等著吧,立馬就可以知道了。”
………………………
城內,一個士兵突然來到鄭波身邊,說道:“關主,沒箭苗了。”
鄭波眉頭一皺,說道:“怎么會,前段時間不是剛運來5w支嗎?”
士兵張了張嘴,猶豫了一番才說道:“是小鄭大人。”
小鄭大人,鄭譯,鄭波之獨子,乃是茂名關的軍需官。在茂名這個窮鄉僻壤,他也勉勉強強算一個富二代。和一般的紈绔子弟不一樣,他更貪財、更好色,在父親鄭波的庇護下,為所欲為。
鄭波憤怒的問道:“那個孽子他又干了什么?”
士兵說道:“前兩天城里來了個巡查校尉,小鄭大人和他一起吃了一頓飯。然后第二天,那個校尉大人就派手下來將整個武器庫給搬走了,說是小鄭大人賣給他的。因為小鄭大人說他會親自向您說明,所以我們才一直沒有上報……”
鄭波當即揮手,“胡說八道,來人啊,此人瞞報軍情,動搖軍心,拖下去斬了。”
士兵一臉無辜,叫道:“關主,我沒有,我是冤枉的,這一切都是小鄭大人……唔唔!”
話沒說完,他就被鄭波的親衛塞住了嘴巴,拖到后面就是“咔嚓”一刀。
其余士兵看到這一幕,噤若寒蟬!通通都是埋著頭,盯著地下,好似什么都沒有聽到。
所有人都沉默了,包括鄭波。在這種情況下,人一但沉默就會亂想,一旦亂想就會壞事!他們會想出自己要活下去的一萬個理由和借口。
鄭波臉色鐵青的看向自己身后茂名城方向,他的家族,自己從無到有經營了幾十年的鄭家,以及他唯一的兒子也在茂名城中,如果茂名關在自己手中丟失,恐怕就是家族的末日了。
但目前的情況十分糟糕,重要軍用物資的缺失,會讓茂名關的守護變得異常艱難。
但如果自己愿意放棄家族,帶著自己麾下的士兵出逃,只要自己手中有兵,無論去到哪里他都會有一席之地。
最壞的結局,大不了是落草為寇而已,那樣也是可以瀟灑的度過余生。想起自己的妻子,孩子,家人……鄭波陷入了沉思之中。
…………
“沖啊!!!”
沖殺聲再起,關外的黃巾軍再次組織了一次進攻。
黃巾士兵沖到狹窄的關門前,預計之中的漫天箭雨并沒有如期而至,這讓他們一驚,隨后更加拼命的往里面擠。
于此同時,嬴九和劉喜也發現了這個變化,當即派遣六階兵緊隨其后就壓了進去。
而城墻上,前一刻乘筐子而上的武合、虎鯊同時發難,將城墻上的士兵沖散開來,源源不斷向上涌的士兵,開始被反壓回去。
一些士兵順著城墻掉下來,尸體落在墻根處,摔得血肉模糊。而在關卡外的黑暗里,隱藏著那些因為戰斗而逃離的難民,他們之中,有一些實在忍不住饑餓,冒著危險走到城墻邊,將掉落下來的尸體拖入黑暗之中……
當一個堤壩出現一絲縫隙的時候,那它的崩潰就是遲早的。茂名關出現的縫隙,正在被無限擴大。
城墻上,
武合手持弓箭不斷點名,每發出一箭必然有一個人會倒下。而虎鯊手持一柄大環刀,真就像一條鯊魚在魚群里沖殺一樣,哪怕是刀兵砍在他身上,也只有一個白色的印子,簡直無人能擋。
戰斗仍然在持續,呈現出一邊倒的態勢,勝負只在早晚之間。
……
城外的一處高坡,嬴九將內力匯聚在雙眼處,眼中金光綻放,將城墻上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看著兇猛的虎鯊,他想到,“肯定是某種減傷類的天賦吧。”
戰斗的勝負,早在一開始就已經決定了,所以嬴九并不擔心,他需要考慮的是在成功打下來以后,該如何善后,劉喜不足一提,兇猛的虎鯊卻是有些難以處理。
鳳兮護衛在嬴九身旁,亦是看著關城前的戰斗,茂名關的城門仿佛變成了一臺“絞肉機”,變成了一個煉獄般的景象。她是首次見到這種場景,一時有些接受不了。
大概是因為和黑龍使一起執行過任務,鳳兮已經見識過不少血腥。雖然臉色蒼白、但仍然堅持目視著這一切。
她緊握著嬴九的手,不由自主的用力,將嬴九捏得生疼。
嬴九捏了捏她的小手,說道:“這就是戰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