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另一邊,帝都內部經過一番扯皮以后,最終袁家還是選擇了妥協,派出了自己家族內部培養的一支十萬人精銳前去支援長社,由袁紹親自領兵。
這實在是因為袁術太過廢物了,他至今都還被人攔在迷離谷,無法前進;這也就導致袁家不得不給朝廷一個交代,否則袁術就會被安上一個作戰不利、貽誤戰機之罪名,會成為其終生的污點。
這對于袁家來說,是無法接受的,因為袁術是袁家的繼承人,袁術有污點,就等同于袁家有污點。
我們都知道,袁紹是袁術的兄長,是袁家長子,并且袁紹的能力要強于袁術,但為什么袁術才是繼承人呢?
這是因為在家族之中,最重要的是血脈地位,而不是能力;繼承講究的是“嫡長子繼承制”。
袁紹雖是整個袁氏一族的長子,但他卻是庶出(不是正妻所生),也就沒有繼承資格。
袁術雖然幼于袁紹,但卻是嫡系長子(正妻所生的第一個兒子),所以有繼承資格。
這種繼承方式,是雷打不動的;哪怕是袁術再廢物,也不會有人能威脅到他的繼承人身份。
若無意外,最終袁術會成為袁氏世家的掌舵人。
但是,正所謂時勢造英雄。
正逢亂世來臨,袁紹方才能夠擺脫自己身份地位的限制,且在日后靠著自己的努力成為了雄踞青、冀、幽、并北方四州的天下第一大諸侯。雖然后來被曹操打敗,但那是后事,起碼他輝煌過。
說回正題,究竟是誰把袁術困在了迷離谷呢?
一個誰也沒有想到的人,包括嬴九他也萬萬沒想到。
此人就是,唐周!
唐周被太平道給抓了回去,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同時,所有人也都默認唐周已經被處決了,哪知道唐周竟然“改邪歸正后又改邪”了,并且又得到了張角的重視,再傳其一大陣,于迷離谷困敵。
然而此次袁紹來勢洶洶,大陣也是擋不住了。所以唐周也不得不解開迷離谷之圍,退到潁川與司隸邊境的一座重城進行防守,在其身后,就是包圍長社的白波軍。
情勢好像一下子就反轉了,似乎一個針對白波軍的更大的反包圍圈,正在形成?
長社戰場之上,數萬架投石車正在不停歇的投射著石彈,分裂彈、火油彈、雙響彈、子母彈……向著四座長社衛城呼嘯而去,砸在城墻之上。
但因為城墻足夠堅固,所以就算砸在城墻之上也只會留下一個淺淺的印子,在敵人不修補的情況下,想要砸毀一段城墻至少也需要一個時辰以上。但長社守軍怎么可能會不修補呢,所以想要砸毀城墻并不現實。
如果是之前還好,長社的物資已經被波才消耗殆盡;但是有鐵鷹銳士運來大量物資以后,這點優勢已經被抹平了。
所以這些火力的意義不在于砸開城墻,而是掩護白波軍推著攻城車和云梯接近城墻。
不過長社之內也不是沒有反擊手段,城內投石車也是在不斷向外拋射,弓箭手、投矛手也無需冒頭,只需找好角度拋射。若是真有敵人順著云梯爬上來,藏在城墻垛子后面的步兵第一時間就會沖上去將他們擊退。
攻城戰就是這樣,進攻方往往會付出比守城方多十倍、幾十倍的代價,而且還不一定會成功。
波才注視著這一切,看著越來越多的士兵倒下。
事到如今,他有一種無力感;并不是他的能力不行,而是大勢難改,僅憑他一個人也無法扭轉乾坤。
黃巾軍自起義以來,雖然看起來聲勢浩大,但其實每一秒都在走下坡路。就算是沒有鐵鷹銳士的摻和,他想要攻下長社的可能性也是極低。
勝利的天平,開始向另一端擺動了。
雖然目前看起來雙方處于一個五五開的局面。但是白波清楚,他們已經處于落敗的邊緣了。
來勢洶洶的袁氏大軍;掙脫泥潭的曹操大軍;就快攻略汝南的孫堅軍;殺了張曼成以后,自南陽而來的秦頡軍;有望支援他,卻被秦勢力拖在武平的張寶、卜已大軍;以及各地蜂起的義軍……
看著戰場上一座又一座的尸山,波才無奈的搖了搖頭,心說道:“到底還是底蘊太差了,一番努力最終做了別人的嫁衣。”
這句話概括了整個黃巾起義真正的本質,這是一場注定會失敗的起義,但是他動搖了漢朝廷統治的基石,促成未來無數諸侯并起的形勢。
戰爭還在繼續,白波軍的第一百二十五次進攻再一次被打了回來,戰場上難得的平靜了一會兒。但很快,新一輪的進攻又將展開。
一個執法隊的衛兵跑到波才面前,說道:“元帥,想要逃跑的士兵又增加了一層,已經全部處理掉了。”
不是所有人都不怕死的,所以有些人會選擇當逃兵。而一但有人開始逃跑,那么士氣就會受到極大的影響,所以軍隊之中對于逃兵的懲罰是最嚴格的,一般在古代,對于逃兵都是選擇就地格殺!
波才點了點頭,說道:“你們執法隊做得不錯,繼續堅持。”
衛兵有些愣然的看著波才,關注點不應該是“逃兵增加了”嗎?您作為元帥,對此就沒有什么表示嗎?
波才的確沒有什么可表示的,如果他是士兵,他也會逃跑;因為如今的戰場就是一個看不到希望的絞肉機,參與進攻的人,一百個未必能活著回來一個,而且就算有幸活著回來了,馬上又會被趕上戰場。
波才說道:“去把軍師(郭白太)和張闿李樂二位統領給我叫來。”
士兵只能點了點頭,立馬去叫這三人去了。
經過這么長一段時間的鏖戰,想必皇埔嵩和朱儁得警惕性已經放到了最低,那么使用那件東西的時間也就到了,這也是他叫來這三人的原因。
本來是準備在進攻長社主城時再使用的,但現在卻是不得不提前使用了。
戰場已經安靜了很久,波才對屬下說道:“傳令下去,繼續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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