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自己的目的已經達成，那這次的切磋其實也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了。
……雖然現在處在弱勢的一方是他。
姜轅眼中綻著精芒，拿定主意后，腳下便踏著鬼影迷蹤，身形靈活地脫身而出，退到了一個相對安全的位置。
盡管左手變得有些不自然彎曲，但他依舊難以掩飾攀上眉宇的喜意，顯然這次才是真正收獲到了自己所期待的。
武道，八竅！
雖然對于他來說沒什么門檻，但也算是讓他如愿以償了。
姜轅長吁出了一口氣，隨后便開始吞吐平復著，試圖令體內翻涌的氣血停息下來。
“多謝兩位前輩出手相助……”直到這時，姜轅心里懷抱著淡淡謝意，看待兩人的目光中也多了點特殊的東西。
……至少現在是真有幾分前輩意思了。
弗蘭德和李郁松對視了一眼，目光交匯著，都是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李郁松杵著長棍，倚靠著身體，站直后眼神復雜地看著姜轅，“看樣子你所想要的，應該是如愿以償了。”
姜轅點了點頭，武道境界突破雖然只是錦上添花，但對于他來說卻有著不淺的意義，可以使他進一步地圓滿，涉及到了點點滴滴方方面面。
弗蘭德院長倒是沒有說些什么，似是有些無可奈何，但眼神里卻也有著幾分釋然。
“咳咳，”姜轅輕輕咳嗽了幾聲，用尚且完好的另一只手捂著嘴，“院長那一次出手可是很不錯呢，下手不但果斷，而且時機也把握的不錯。”
“今天真的是麻煩你們了。”
姜轅又是這么開口說著，言真意切，態度放的很端正。
……他現在這個樣子才像是一個正常的學生。
先前弗蘭德可是這么說過的，他會在適當的時機參入交手當中，而姜轅自己也沒忘，最開始的時候始終都是收著幾分力。
但也僅限于此了，就算一開始他沒有忘記對方，可這并非是能夠顧及過來的意思。在兩人之間的氣氛逐漸變得白熱化起來后，在那般焦灼的情形之下，根本由不得姜轅分神。
然后，就是之前那般結果了……
“雖然現在時間還早，但我覺得你還是先回去休息一陣子吧。”李郁松看著姜轅，眼神有些憂慮，“你的手問題應該是不大吧？”
盡管姜轅只是個學員，只是個少年，但面對如此高壓劇烈的戰斗，他們也必須十成十地用出全力，最多也不過是避開對方要害。
……這也是姜轅提前交代商量好的。
“這點傷勢不算什么……”姜轅瞅著左手，右手卻是翻掌變出一顆種子，然后隨手一扔，沒入土中。
李郁松和弗蘭德都是看著，沒說些什么，他們也聽過趙無極的描述，知道姜轅武魂的幾分能耐。但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他們總要見見實物，如此才能有一個切實的印象。
樹上掉下來兩顆果子，姜轅將其中一顆扔給李郁松，然后一邊啃著手上這顆，一邊開口說著。
“蟠桃草還丹，滋身補體，可養氣養生，快速恢復傷勢，消補暗疾。”
姜轅撿著重點介紹了一下，嘴上的動作也沒停，但口齒分明，說話毫不含糊。
……呃，吃起來也毫不含糊。
李郁松和弗蘭德面面相覷地對視了一眼，然后李郁松同樣拿著果子吃了起來。
僅是啃食下第一口，他的動作便瞬間頓住了，眼底卻掠過一道轉瞬即逝的精芒。
“老李，怎么了？”弗蘭德見狀，趕緊問了一句，不過倒也不覺得會有什么問題。
姜轅朝著兩人那邊看了一眼，不動聲色地撇了撇嘴，隨后便繼續埋頭苦干起來，一心一意地啃著這顆草還丹。
李郁松把果子擺在弗蘭德面前，臉色有些復雜，他指著被他啃了一口的果子，開口說了一句。
“你自己嘗一口就知道了。”
只是略微沉吟，弗蘭德便做好了決定，毫不嫌棄地拿起果子啃了起來。但同樣也僅是一口過后，弗蘭德的動作同樣也是頓住不動。
果肉入喉，隨即便是變作了一股股難以用言語來形容的暖流。
渾身五臟六腑似乎都浸泡在其中，暖洋洋的，讓人下意識便放松了下來。
無論是李郁松，還是弗蘭德，他們的年齡都至少是在五十歲之上了，體內都或多或少地留有不同程度的暗傷。
雖對平時無礙，但也是難以拔除，算是制約了他們未來的可能。
兩人都很清楚，可是就在剛剛的那一瞬間，體內殘留的瘀血，筋絡間微小的裂隙，骨肉中未除的雜物……均是在被蕩掃一清，變得通透清澤起來。
他們抬眼看向姜轅那里，少年原本受創的左手此時也是恢復到了無傷狀態，姜轅正用著兩只手來撲打灰塵呢。
“院長，李老師，有什么事嗎？”姜轅臉上笑容依舊，雖然知道兩人的驚訝震撼，但也只是在心底里偷笑罷了。
“沒，沒什么……”李郁松擺了幾下手，沒有多少表情的臉努力擠出著笑容。
弗蘭德眼神倒是頗為復雜，他看著姜轅，很正式也很直白地問著，“姜轅，這種果子很難得嗎？或者說，你這第一魂技能否接連不斷地使用？”
史萊克學院這么一大幫子人也都是他的老弟兄了，弗蘭德也就是這么一問而已，畢竟如果可以的話，他也是想為大家謀點福利的。
不過姜轅自己其實很無所謂地，神態自然地開口道：“沒多大麻煩啊，只要魂力足夠，量大保質還是能夠做到的，這玩意兒可以說是要多少有多少。”
草還丹本來就是他拿出來的，有什么效果姜轅可是門清，特別是有一點，他尤其確定弗蘭德院長他們并沒有真正了解到。
其實姜轅之前的介紹并不完整，還是有一定省略的，他把最容易引人注目的那部分略過不提，以備貪心之人的覬覦，也算是他保留下來的防人之心。
姜轅的草還丹分有兩種，側重魂力方面的人參草還丹，以及側重人體本身的蟠桃草還丹。
其中，這兩種并非只有單純地恢復效果而已。
人參草還丹可以打破魂力上限，僅是殘留精粹也能變相地提升魂力的自我恢復速度。而與之相伴相生的蟠桃草還丹自然也不例外。
如果說，人參草還丹本質是濃厚的天地精華，那蟠桃草還丹的本身就應該是最為純粹的生命力了……
僅是三千年蟠桃，就有讓人成仙了道的效用，六千年則是堪比唐僧肉，可讓人長生不老，而最后的九千年蟠桃，更是能使人齊天地之壽，與日月同庚。
……可想而知，姜轅對應衍化而來的第一魂技，這蟠桃草還丹，自然也是可以彰顯出相應效用的。
除卻最為基礎的恢復傷勢與暗疾，這蟠桃草還丹更可以增強本身的生命力，用來彌補自身根底。
也即，提高先天魂力。
在當今斗羅大陸中，能起到到類似效用的，也就只有冰火兩儀眼那些仙草了。
而由此，姜轅這僅有兩個魂環的武魂，也是可以憑此窺見實貌的一斑半點。
同樣，若是長久地堅持服用蟠桃草還丹，在日積月累之下，服用者本身也會得到不斷的洗滌沖刷，身體素質會逐漸增強，根基資質會慢慢提高，甚至連本身壽命也能無聲地延長。
而這一切都是發生在暗中的，如同滋潤大地的雨水般潤物細無聲，所以姜轅才會肯定弗蘭德院長他們不會意識到這些。
不到一定境界，這些對于他們也不過是概念上改變，可以了解，但卻不可能理解。
弗蘭德院長他們正在認真考慮，到底要不要把這顆果子切成片，帶回去分一下時，姜轅不動聲色地又摘下了幾顆，然后隨手扔給了兩人。
“今天可真是多謝院長你們的幫助了，”姜轅爽朗明媚地笑著，“想必這也不可能是正常的課程，這幾顆果子就當這次額外的學費。”
在弗蘭德和李郁松手忙腳亂地接著果子時，姜轅若無其事地轉過身去，打算回宿舍去休息會兒，順便多感悟一下當下的武道境界。
“看樣子以后的日子是不會像今天這樣了……”
就在姜轅想這么離去時，弗蘭德的聲音傳到了他的耳邊，腳下的步子短暫一頓。
“啊…確實……”姜轅這么說道，不過卻沒有轉過身去，“以后不會這樣了……”
因為今天是第一次也同樣是最后一次，是開端，亦是結束。
畢竟姜轅雖然需要沉淀，可以他的能耐，卻完全不需要熟悉當前的境界，而戰斗經驗之類的也用不到弗蘭德他們陪養。
現在他需要的，是感悟。
武道一途，本便奧妙無窮。哪怕只是一個微妙細小的環節，都能給他帶來全然不同的別樣體會。
而剛剛突破八竅，姜轅體內天地也同樣是變得更加完整，協調自然，更加貼近人體之外的真實天地。
趁著現在才剛剛突破不久，變化還在進行中，沒有真的結束，姜轅這才有機會將收獲盡可能擴大化。
錯過這個機會可就沒這個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