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人族所前進的路，自始至終都是有進無退的，從沒有什么退一步海闊天空。
有些時候，這僅僅一步的后退，都是生而為人所經受不起的。
說到底，人生本就是逆水行舟，義無反顧，并沒有給你留下太多選擇的權利。
所謂有進無退，所謂破釜沉舟，這就是昔日人族先賢英烈們，所能貫徹的唯一。
這是他們的脊梁，他們身上的骨！
寧愿死，也不愿折！
世界有這么大，而人能走到今天這一步，絕非偶然，也非必然。
這不是一蹴而成的，而是先人為此拋頭顱，灑熱血，一朝一夕一輩子拼搏回來的！
時至今日，姜轅可以說是深有同感，甚至因此而若有所悟。
雖然那段艱難困苦的歲月，他并沒有經歷過，但想要走到今天的地步，姜轅卻同樣付出了很多努力與心血。
哪怕他身后背靠著系統，但姜轅卻全然沒把它當做依靠，一切力求僅憑自己。
姜轅能有如此境界，正是因為有著這樣的覺悟，他在武道一途的進展，才有這般勢如破竹之姿，突飛猛進地提升著。
雖然武魂來自系統，天賦來自先天人族之軀，但這股頑強不撓的意志，卻是源于他自身，不受外物干涉。
自從習練武道開始，姜轅都在竭心盡力地打磨自身，現在也算是小有成就，找到了屬于自己的東西。
而現在，在這光芒之下，姜轅心頭似乎明悟了什么。
耳邊的小葫蘆無風自動，搖曳蕩響起空靈回音，似是故人相逢，亦像歡慶迎新。
點點流光有些莫名地躁動，似乎想要從葫蘆里面溢出，但卻受到了一定壓抑，不能如愿以償。
這樣的動靜，姜轅很快就注意了過來，因為淡淡感悟受到臨時中斷，他的意識也是清明了許多。
“混沌，小蓮花，你們是怎么了？”姜轅微微一皺眉，出聲問道。
他可以感覺到，小蓮花似乎想要出來，而將其阻止下來的，是混沌。
以小蓮花的心性而言，是很少出現這般躁動的，所謂事有反常，必有蹊蹺，姜轅多少也是上心了一點。
“唔……有些想要過去。”聽小蓮花的聲音，它似乎也是不太確定，不明白心頭感覺的由來。
姜轅嘆了口氣，早就知道問這家伙也是沒用，他干嘛還要這么一問。
“真是多嘴……”姜轅甩了甩頭，向著另外一人提問道，“你呢？混沌，你又是因為什么原因阻止了它？”
“不到緊要關頭，沒有重要的事，你應該是不會給予反應。”
說起來，還真是奇了怪了。這一點也是她自己提出來的明明，她需要沉睡休眠過去，以此來恢復自己身受的創傷，不可能隨便地給予回應。
哪怕之前一切都安好時，她也不會接二連三地出現，達到如此高的頻率，存在感都是莫名地強烈了許多。
這可不像她！
“……我也不是特別確定，但多少猜到了一點。”
混沌清冷的聲音響起，帶著意料當中的沉穩，冷靜有序地開口說道。
“你的那柄神兵有何缺陷，你應該是知道的。”混沌的聲音有些難言的意思，但姜轅也沒多在意。
而經此一提，聯想到小蓮花此刻的狀態，他也是明白了什么，接著又繼續問道。
“你是說，小蓮花是想要填充頂替那個位置？”姜轅有些不確定地開口。
人道杖無靈，這是先前便已經說過的。而姜轅也是沒有解決的辦法，只能暫且擱置下來。
但若是混沌所言為實，那小蓮花現在的作為……
姜轅瞪過去一眼，雖然現在看不到小蓮花的形體，但也沒給好臉色看。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要是小蓮花真的過去了，估計也會充當為人道杖的器靈，徹底以此為生，與這柄神兵相依相存。
按照正常的套路來看，這顯然是小蓮花的大機緣，也為姜轅解決了一個堪稱無解的問題。
但小蓮花自己本身完全沒意識到這個問題！
他這壓根就是不帶腦子，直接想要莽過去好不好？！
沒看清楚現在的形勢，就想要做出各種各樣的操作，這可是一個大忌。
就比如某作者，經常寫著寫著就浪的起飛，差點拉不回來！
要是這個不靠譜的家伙真的成為器靈，姜轅總覺得自己在日后，可能會被對方不經意地坑死。
沒辦法，這不是姜轅不信任他，而是小蓮花這方面真的……
嘖，一言難盡啊！
“所以我現在到底要不要……讓小蓮花成為器靈？”姜轅有些頭疼地思考起這個問題。
其實，利弊都已經擺得很明顯了。
好的方面，人道杖可以得到徹底地完善，雖然不知道可以激發出多少威能，但也好過現在。
而壞的方面，自然就是小蓮花了，這點倒是不需考慮什么。
想著想著，姜轅突然想起了一點，出聲詢問混沌。
“話說混沌，要是你來當這個……器靈，你覺得會怎樣？”
姜轅如此突然地開口，混沌倒也沒有驚慌錯亂，只是沉默了幾秒過后，便開口回復道。
“這是不可能的，我本身是完全依附在本體之上的，無法脫離本體，更會受到本體限制。”
“就好比你們人類，意識和肉身，這是不可分離的兩部分，統一協調地作為一個整體，聯系十分密切。”
姜轅伸出手指，按捏了幾下眉心，先前開口只是隨便一提，本來就沒有抱太大的期望。
但混沌的開口，姜轅對她的了解，無疑是變得深刻不少。
“話說，我以為自己還能再有一段時間的。”姜轅似乎想起什么，臉上有著苦笑堆積起來。
若是人道杖的靈在此歸位，那也意味著如此神物，將真正執掌在姜轅手中。
同樣，這也意味著，姜轅需要肩擔起相應的責任。
也即，人道的重擔！
當然，在姜轅成長到一定境界之前，他還涉及不到這些。
但是所謂資格，所謂責任，其實在此刻便是注定了下來。
說實話，像這般一樣的大事，竟是要落在他的頭上，此時此刻姜轅還真有點……
紅紅火火恍恍惚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