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淵深吸一口氣,將心緒恢復到最為平靜的狀態,向著樓中走去,然而一旁的小兒卻是將虞淵攔住。
還未等虞淵心中的疑惑升起,就聽那小二厲聲道:“我斜陽樓可不是什么叫花子乞丐都能進來的,快滾,要不然我叫人打斷你的腿!”
聽到這話,虞淵忍不住笑了起來,低頭看了看自己這一身衣服,之前的衣服由于和那老管家一戰,幾乎都被撕碎成爛條,現在還是穿著那村民給自己準備的粗布麻衣,同時為了避人耳目,還帶著這遮陽斗笠,倒是的確像是個貧苦農民。
“笑什么笑,別以為裝傻,就會給你什么吃的,我們這里不接待任何乞丐,滾!”說著就是伸手向著虞淵猛然推去。
然而這一推卻是根本沒有讓虞淵動彈半點,反倒是他自己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腳下一個不穩,差點沒把自己弄了個踉蹌。
那小二站穩身子后,發現周圍的行人都向著自己看來,頓時感覺自己受到了奇恥大辱,眼神一瞪。
“狗東西,也敢在爺爺這里撒野!找死!”說著,抬手便是準備向著虞淵揮來。
虞淵則是也不準備跟這家伙鬧什么了,抬手一指戳在了那小二的胸口位置,一陣劇痛傳來,那小二臉色瞬間變做煞白,半句話都難以說出,直接就是跪倒在地上,難以動彈。
虞淵感受到周圍投來的目光,表情平靜,將斗笠向下壓許多,將自己的大部分面孔遮住。
他來這南海城本身就是冒著不小的風險的,那太一門既然還沒有出事,那么他虞淵叛逃的事情肯定也已經敗露出來了,隨意將自己面容暴露出去誰也說不定會遇到什么事情。
“知道錯了嗎?”虞淵壓著嗓子開口說道,聲音沙啞。
此時身著華麗的中年男子察覺到了動靜,跑了過來,看到這店小二的凄慘模樣,頓時知道這是惹到了不該惹的人物,連忙對著虞淵道歉道:“這家伙狗眼看人低,您教訓了他一頓,他也知道錯了,客官您大人有大量,就放過他吧,這樣吧,這頓飯我請了。”
說著轉身向著內閣喊道:“來人,帶客官上樓!”
“你是這斜陽樓的掌柜?”虞淵問道,見對方點頭后,擺了擺手:“吃頓飯的錢我還是付的錢的,用不著閣下請,不過以后得好好管教下人,不然見個人都打跑了,你這還做什么生意。”
“是是是,客官說的對,之后定然好好教訓一下這個狗眼看人低的家伙。”掌柜賠笑說道。
虞淵點了點頭,沒再說什么,抬手在那店小二的背心處輕輕拍了一下,那店小二瞬間猛地咳嗽了一聲,接著就是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空氣,臉色這才稍微有些好轉,這是通息訣中所闡述的人體兩處命穴,若是不解開的話,這店小二是會有生命危險的。
虞淵沒多看這家伙一眼,徑直向著閣樓上層走去,那掌柜狠狠地瞪了那店小二一眼,連忙一起同跟了上去。
來到二層,不少原本在喝酒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酒杯,向著虞淵這邊看了過來,顯然不少人都注意到了剛才樓下發生的事情。
虞淵沒有在意這些視線,徑直走到了角落處坐下,拿起桌上的菜譜,稍微看了兩眼,便是開口道:“先來一壺醉陽春,再來兩只燒雞、一碗羊雜鮮湯、三斤干煸香肉!”
“好嘞,客官,馬上就來”那掌柜臉色掛著笑容。
虞淵點了點頭,目光看向其他地方,此時周圍的其他人也逐漸恢復了原樣。
而虞淵的目光這是向著那太一門弟子的方向看去,此時在那邊一共有六人,四男兩女,口中正在談論著什么,聲音壓得很低,不過虞淵由于如今五感靈敏不少,在這邊卻是聽的清清楚楚。
在半天前,虞淵一進城后就開始打聽消息,廢了好大勁,才是從一群地痞流氓口中打探道這六人的消息。
此時虞淵雖然表面平靜,但是內心卻是充滿驚喜,因為這六人修為都才只有筑基期,他缺靈石,在這些內門弟子身上應該有不少。
雖然虞淵也不想這樣,但是靈石出產都被各大宗門所共同掌握,外界根本沒有靈石獲取的途徑,而他想要獲取靈石來突破境界,也就只能是選擇半路搶劫了。
沒多久,之前點的飯菜便是端了上來,虞淵也沒有任何客氣,直接就是大口吃了起來,三兩下就是將兩只燒雞個吃下了肚,一邊喝著那酒,一邊嚼著那香肉,時不時還來一兩口羊雜湯,吃地很是有滋味。
虞淵這幅吃相倒是將那太一門弟子的目光給吸引了過來。
有女子笑道:“你看這家伙,身形不咋高大,飯量倒是不小,那吃相實在有些滑稽。”
“就是,跟頭豬似的,吃這么多,也不怕撐死。”另一個男子卻是嘲笑一聲,眼中滿是輕蔑之意。
而這些話都傳到了虞淵耳中,不過這卻跟虞淵的五感敏銳沒什么關系,因為這幾人對于虞淵的討論根本就沒有壓低聲音,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到了。
不過虞淵卻是沒有任何反應,畢竟他之后就要對這幾人下手,讓人先罵兩句也是應該的,所以自顧自地依舊還在吃這那香肉。
“話說,那家伙吃的香肉是什么東西,看他那副憨吃模樣,好像味道不錯...”另一個女子疑惑道。
其中一個男子不屑地哼了一聲:“什么香肉,不過是狗肉而已,價格低廉,也就只有同等身價之人才吃得。”
虞淵聽到這話,眉頭一皺,這是在罵他是條狗啊。
將怒氣壓了壓,心中嘆了口氣:“到時候多賞他兩巴掌就行了,唉,嘴賤可不是什么好習慣,這也就是遇到我,求財不求命,換個人怕是腦袋都給你扭下來。”
拿起一條狗腿子狠狠地咬了一口,“這下我知道為啥宗門不讓這些內門弟子過早的出山歷練了,按照這種無事生非的性子,怕是難以多活幾天。”
虞淵搖了搖頭,繼續喝起那醉陽春,這酒水香醇濃厚,也算是不錯的好酒了,往些日子里,他倒是和那徐月見來這南海城,基本還是來好吃好喝一頓,畢竟在宗門之中也就只有一些干糧給他們吃吃,完全比不上這凡人的伙食。
更何況他虞淵雖然根骨氣血強盛,但是同樣也有壞處,那就是食量要遠比一般人大,在太一門的時候,他幾乎就沒有怎么吃飽過。
“話說那徐月見也不知道如今怎么樣了,畢竟都半個月過去了,那家伙的禁令也應該解除了,也就只有我好端端地差點被人給弄死。”虞淵余光瞥過這些太一門的弟子,不由的聯想到了那徐月見。
從這些連煉氣期都未達到的內門弟子大量出現在這南海城,就可以看出,那太一門雖然還沒有出事,多半也已經快了。
吃飽喝足之中,虞淵便是先一步離開這南海城,在南海城東門的一處官道上,虞淵斜躺在一棵古樹的枝杈上,斗笠微微蓋著腦袋,一副閑適模樣,而枝杈的另一頭,一只赤狐盤坐在上方,眼睛不斷向著四周看去。
“這姓虞的真不是東西,什么事情都叫老娘看著,他自己倒是睡得舒服!”蘇玉心中暗暗罵道,也不管虞淵會不會聽到,反正此時的她心中很是不爽,特別是先前吃的那頓飯,居然沒有她的份。
沒多久,從城中延伸出來的道路,一行六人正緩緩向著這邊走來,虞淵得到蘇玉的提醒,立即清醒了過來,目光向著那六人看去,此時倒是一副毫無察覺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