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顧四周,吸血鬼比爾發現廠房內的一面隔斷墻的上半部分被打通了,一面玻璃墻取而代之。
在玻璃墻的另一邊,原本廢棄的大型生產設備已經消失不見,還被重新裝修過。
原本的混凝土墻壁被隔音材料、防彈鋼板以及柔性緩沖材料組合加固,除了正對死神博士這個方向是防彈玻璃構成的之外,其余三個方向防御能力全部被提升到了二戰時期炮樓級別。
透過這面觀察墻,吸血鬼比爾與平板電腦那邊的維克特看到里面的場景——幾個頭戴面罩、穿著緊身作戰服的人已經在射擊臺旁邊準備好了。這些人配置著簡易外骨骼,其結構像極了人類的骨骼,并且極為輕薄,看上去就像黑色作戰服上的白色紋理一般,他們的手上都端著各式槍械,明顯是要進行實驗測試。
而在射擊場地的正中央豎著一張金屬床,一個街頭混混打扮的人被扣在這上面,身體被捆綁帶牢牢地束縛在床上,數個吊瓶的藥劑通過靜脈注射的方式不斷向這個混混體內注入。
這個街頭混混并不是人,是一個吸血鬼,并不是純血貴族,也不是刀鋒戰士那種萬中無一的混血兒,更不是投靠吸血鬼的人類權貴那種由高等吸血鬼轉化而成的非純種血族。
人類的基因與吸血鬼的基因并不是完全相融的,被吸血鬼初擁轉化后,總有原本屬于人類的基因殘留。因此人類轉化成血族天生比純血血族矮上一頭,并且轉化人類吸血鬼的級別越低,非純血血族的地位就越低。
這個捆在鐵床上的吸血鬼,就是這樣的最底層。
階級的存在是必然的,即便是一個富有個性、創造力、高智商的天才,將你放到一個由上萬個自己組成的城市里,你到最后也只能成為城市運行的一環,不是壓迫者就是被壓迫者。
更何況吸血鬼之間劃分階級不是靠著財富之類的,而是看血統,除了血魔法、始祖之血一類的手段,在吸血鬼社會中的地位從一出生就決定了。
貧富使人類在飲食方面的差距之大幾乎可以劃分出兩個物種,吸血鬼也是一樣。
低等的吸血鬼只能喝街邊流浪漢那一半是劣質酒精的血液,高等吸血鬼吸血都有講究,被他吸血的食糧使專門飼養長大。
是男是女,是哪個人種,父母的基因狀態,血型,這些在食糧們還處于胚胎狀態就被挑選好了。
并且食糧在哪一年出生,受到的教育程度,接受疫苗,體育鍛煉,藝術素養,心理變化,日常進食,等等這些都有講究,就連被吸血前心理變化而分泌得各種激素完全在掌握之內。
如果高等吸血鬼忽然想換個口味,突發奇想地當一個“素食主義者”,還會有專門的實驗室進行人工血液合成。
所以這個低劣到極點的非純血吸血鬼,即便是作為隨時可以犧牲的高級工具人比爾都未曾放在心上,即便看樣子這位接來下的命運是被當做測試武器威力的彈道凝膠。
“我在南美的亞馬遜叢林中發現了一種神奇的植物,當地人對它的命名翻譯過來稱之為血蘭。血蘭的花朵中蘊含一種奇藝的物質,吸入生物體后將會打破生物體本身的限制,賦予其無限進化的能力,血蘭附近生存的蟒蛇靠著血蘭已經進化成泰坦蟒的體型。”
“但是那種奇藝的物質是一種劇毒,能夠促進生物體進化的同時也有很大的幾率殺死它。而當地人中的巫師通過數代人的摸索及試錯,靠著多種動植物、昆蟲的提取物與礦物結合,中和了血蘭的毒性,研制出了一種只有部落首領才能享用的超人類藥劑。”
“我們修卡在探查到這個消息后,以那個部族所有人的生命為代價,獲取了這個配方,并通過現代科技進行分析并優化,然后再由哺乳類、兩棲類、昆蟲類等生物體進行毒素的中和,提取出了一種類似于活性細胞的藥劑——我將其命名為AMAZON細胞。”
死神博士說到這里忍不住露出了一股笑意:“注射這種細胞后,生物體將會獲得強化,力量、速度還有恢復力都將成倍地增長,壽命得到延長,聽覺視覺以及第六感都會敏銳到超越原本生物體的極限。”
“而最適合注射AMAZON細胞的生物,那就是吸血鬼了。超過人類的壽命、力量、速度以及自愈能力,原本就是極其優秀的物種,注射Amazon細胞后能夠令其更上一層樓,二者的結合甚至讓原本的吸血鬼進化成一種全新的物種,我將其命名為牙血鬼(Fangire)!”
估計是注意到一直被稱呼為吸血鬼的維克特臉色有些不好看,死神博士改變了一種說法:“原本克制血族的銀質武器、大蒜、陽光,還有作為交易而被梵蒂岡宣傳的圣水之類的東西,對于牙血鬼來說再也不是問題——至于能夠進化到何種程度,維克特先生,接來下就是見證……奇跡一般的實驗了!“
隔壁房間內,實驗開始了。
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頭罩男拿著槍式注射器抵住了昏迷中的吸血鬼脖子,直接向其頸部大動脈中注入一種黑褐色的藥物,等針劑見底,立即閃退到一邊,通過角落里的門迅速離開了這個房間,只留下那個被當做實驗品的吸血鬼及荷槍實彈的戰斗員們。
不到半分鐘的時間,那個陷入深度昏迷的吸血鬼忽然醒來,瞪大猩紅的雙眼環視著四周,如野獸般長大了嘴露出兩顆尖牙向圍觀它的人嘶吼,以此來震懾敵人。
接著這個吸血鬼開始渾身顫抖,并進一步加劇成為痙攣狀態,與地面焊在一起的鐵床都開始了明顯的晃動。即便隔著三層防彈玻璃做成的窗戶,比爾也能夠聽到那個吸血鬼痛苦的吼叫聲,但平板電腦中老板維克特的表情沒有流露出厭惡,反而有些頗感興趣的神情。
比爾也只能站在這里看著,并時刻控制著手提箱的方向,使維克特能夠以一種最佳的角度欣賞這一切。
伴隨著爆炸般的一聲巨響及巨量蒸騰的煙霧,異變最終完成,原本與人類外形一致的吸血鬼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樣子。
身高暴增一截,全身被某種類似昆蟲甲殼的物質覆蓋,并有規律地分成五顏六色的小塊,像是穿上了一套教堂彩繪玻璃風格的獨特鎧甲。面部已經看不出與人類相似的地方,只由兩部分組成,上半張臉是一對巨大的復眼,下半張臉是一張突出尖牙的猙獰口器。配合手臂及后背長出的骨刺呈現節肢動物的附肢,就像是一只人形的蜘蛛。
死神博士舉起了啤酒,陰笑一聲后說:“恭喜,實驗非常成功,為了修卡再次偉大而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