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講笑話嗎？這個笑話真夠冷的。”
伊凡·萬科看著面前的怪人，嘴上說著嘲諷的話，心里則感到了莫名的冷意——對方很強，幾乎已經不是人類的姿態。
即便對方做出了“看”的舉動，完全察覺不到他的視線落在了哪里，敏銳的武術大師會察覺到別人的注視，即便在睡夢中也能做出反擊，經過訓練的殺手與保鏢也具有相同的能力，不過碰上這種敵人，哪怕對方把自己觀察得底朝天也不會發現他的別有用心。
還有，這個自稱為斯萊德·威爾遜的男人身高在一米九左右，渾身肌肉壯碩，還有作戰服上大塊的金屬護甲，加起來的重量估計在一百五十公斤左右，但從門口到電視機旁這幾步路，他并沒有刻意地做出減輕腳步的動作，就像正常人一樣走路，伊凡·萬科并沒有聽到他的腳步聲，安靜得仿佛腳底是貓科動物的肉墊一樣。
而且那些金屬護甲在他活動的時候并沒有彼此膨脹發出聲響，其結構布局明顯是精心設計過的，既保證了對斯萊德·威爾遜身體的保護，也不會因為制造出噪音暴露位置。
刺客——一個隨時可以化身為狂戰士的刺客。
這是伊凡·萬科對斯萊德·威爾遜的評價，對方的裝備以及受到的訓練全部都是隱匿身形為中心而展開的，別看這個家伙是一個肌肉壯漢，伊凡·萬科毫不懷疑他會像最頂尖的芭蕾舞者一樣，用一只腳的腳尖支撐起全身的重量。
而一旦潛行失敗，厚重的護甲會為他抵擋敵人的攻擊，千錘百煉的肌肉能夠讓他擁有殺死所有發現他的敵人的力量。
總而言之，這個男人就是為殺戮而誕生的。
伊凡·萬科手上有兩下子，徒手解決兩名普通的安保人員很輕松，甚至自己都不會受傷，但在這個男人面前，自己估計撐不到第兩個回合。
像把玩什么減壓玩具一樣，斯萊德·威爾遜拋接著那只機械外骨骼裝置，回頭看著伊凡·萬科說到：“既然你覺得我是在開玩笑，那就繼續那樣認為吧，不過現在我的老板在會議室里，我可不想讓他等得太久。”
伊凡·萬科沒有多說話，跟著斯萊德·威爾遜離開了房間，來到了一處寬闊的房間里。
與安排給他寬敞明亮的居所不一樣，這里位于地下，雖然長明的燈管照亮了四周的一切，但那種陰暗壓抑的感覺始終揮之不去，尤其是房間內的擺設更加重了這種感覺。
因為這里除了幾張格外高大的高背椅子之外并無他物，就連墻壁與地面都是混凝土的原色，而那些椅子是直接由整塊的巖石削切而成，而且還沒有鋪坐墊，坐上去明顯不會舒服。
但是伊凡·萬科并沒有在這些椅子上發現有人坐著，除了某個應該擺放著椅子的位置放著一臺冰箱大小的設備，這臺機器正在運行著，但并沒有外接電源。
“隨便找一把椅子坐吧！”那臺機器發出了機械合成的聲音，并發出幾道細小的藍色光線，構建出一個正坐著的男人形象。
那是一個很年輕的人，冷漠，睿智，不被情感所左右，就像……人工智能一樣。
“伊凡·萬科，我是財團B的老板，你可以叫我大衛。”那個年輕人做起了自我介紹：“很抱歉之前采取了過激的手段，但這是相對而言能讓你合作的最佳方式。”
伊凡·萬科沒有動，并不是對大衛的排斥，單純地只是覺得坐在石頭椅子上沒有站著舒服，斯萊德·威爾遜仿佛也知道這一點，抱著胳膊斜靠在椅子上，并沒有坐上去的意思。
這幅姿態讓伊凡·萬科察覺出這個外號叫做喪鐘的家伙在財團B中地位頗高——對了，他自稱是這家公司的股東。
“你需要我做些什么？”伊凡·萬科看著大衛的虛擬投影說到。
大衛隨手一揮，一張設計圖紙出現在虛擬屏幕上，上面的東西伊凡·萬科很熟悉，是方舟反應爐，這張圖紙明顯是最原始的版本，因為在圖紙的右下角還有自己父親安東·萬科與霍華德·斯塔克的簽名。
“你們父子與斯塔克的仇恨，我們非常清楚，所以打敗托尼·斯塔克這件事情，交給你再合適不過了。”大衛皮笑肉不笑地說著。
忍著對方非常令人感到不適的表情，伊凡·萬科冷笑一聲：“難道你把我們父子綁架到美帝來，只是單純地幫助我們復仇？”
“不不不，對付托尼·斯塔克是我的想法，只是完成這個想法的最佳人選是你們父子二人，準確地說是年輕力壯的你。”大衛僵硬地笑著說：“至少我們的目標一致，不是嗎？”
皺著眉頭思考了一會兒，伊凡·萬科并沒有直接答應大衛的要求，而是說到：“能停止用這張假臉嗎，它讓我感覺到不舒服。”
心理學是一門很深奧的科學，其中有不少是人類進化中寫入DNA的本能，例如對蛇這種生物天然的畏懼，人們能瞬間在四十多張并列的照片中找出以蛇為主角的。
大衛的臉極端接近人類，表情豐富，但又缺少了人類應有的某種東西，完全符合恐怖谷理論。
“我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提出這種要求。”大衛擺了擺手，像是關閉了什么裝置，再出現的形象就不是一個年輕的臉，而是一個頭戴紫色面罩的怪人。
那面罩過于貼合大衛的面部，仿佛直接與他的皮膚粘黏在了一起。
懷念式地摸了摸自己的臉，大衛說到：“我曾經也是一名非常優秀的科學家，受到了某人的賞識，為其秘密開發超級大炮，但敵對份子帶領他的隊伍摧毀了我的基地，使我暴露了為某人效力的事實而成為通緝犯，所以不得不帶上面罩隱藏著真實身份。”
“后來我又負責開發某種粘著劑，敵對分子又一次發現了我的實驗室，在戰斗中一整罐的粘著劑澆到了我的頭頂，摧毀了我的臉，使這張面罩與我的皮膚再也無法分開。”
“或許是這件事帶給我的心理陰影，我一直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你是第一個主動要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