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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蒼白的臉,緩緩轉動著,像是脖子上安上了一個旋鈕。
秦陸大腦里一片混亂,
像是引爆了一顆炸彈,
他的瞳孔在那一瞬間瞬間縮成了一個點,
他的身體,像是被抽離了所有的骨頭,如一座泥塑被潑了一大盆水,瞬間癱倒了下來。
她撲了上來。
爬滿了灰斑的手臂觸摸到了秦陸的身體,
那森白的手掌像是烙鐵般,在秦陸的身上留下了黑色的印記,
劇痛鉆心,
秦陸終于回過神來,驚恐的坐在地上,雙腿狂蹬。
終于,一只淡黃色的大頭娃娃被凌星河丟了過來。
那女怨靈像是觸電般彈起。
猩紅的血絲瞬間爬滿她的臉,她的全身。
“曉曉……對不起……媽媽……對不起……”
惡靈慘叫著,化成了一縷灰煙消失殆盡。
而那只大頭娃娃,也在同一時間,刺啦一聲,裂開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里面塞著的淡粉色花瓣掉了出來。
以極快的速度,被黑色的污濁物給占據。
……
秦陸死死地閉著眼睛。
他瘋狂地拉拽自己的頭發,大口大口的喘氣。
光頭男面色復雜地蹲在秦陸身旁,輕輕地拍著他的后背。
在場的所有人,都有惡靈護符,
除了秦陸。
所以,他被惡靈盯上了。
秦陸被嚇得不輕。
這只女怨靈不像之前一輪游戲中的敲鐘人,
她更多的,是心靈層次的壓抑,
敲鐘人是惡靈,單純的惡。
而怨靈就不一樣了,明顯這次的女怨靈更強一些。
如果沒有惡靈護符,秦陸已經死了。
秦陸拉開自己的衣服,漆黑的手掌印,按在了他的胸口,上面像是被無數的蟲子撕咬,縷縷黑煙從那傷口處升起。
秦陸痛苦地皺著眉頭,看向凌星河。
“謝謝。”
“走吧,去外面透透氣,這個房子太壓抑了。”凌星河的聲音變得溫柔了許多。
秦陸點了點頭,然后說:“隔壁樓的窗戶,有個……人,剛才一直盯著這邊看,我們可以去那邊調查一下。”
“你還要走在最前面?”凌星河問。
聞言,秦陸愣了愣。
他膽子極小,就算是已經經歷了一輪逃生游戲,但還是小。
這是他內心深處的真實寫照。
曾經在孤兒院里就是這樣。
他害怕被欺負,
更怕妹妹被欺負。
所以,他選擇拿起自己的拳頭。
就像是那種,打起架來很猛,但是打架時的哭聲也很大的那種人。
“要不,你把惡靈護符給我。”秦陸認真地說,“我的能力,多多少少能感知到一些危險。”
“可以。”
秦陸點了點頭,然后將那只已經破了的惡靈護符給撿起。
眾人擁著秦陸回到了街道。
忽然,秦陸問。
“剛才那只惡靈,她死之前是不是說了什么?”
“對。”光頭男說,“她說什么,曉曉,對不起,媽媽對不起,曉曉是誰?”
秦陸皺著眉頭,回過身,看到了大門口上掛著的牌子。
那是個腐朽的木牌,似乎用手輕輕一掰就會折斷。
上面刻著“三朝”兩個字。
“三朝曉!”
他低聲說著,又沖上了二樓。
眾人也是跟了上去。
秦陸站在二樓的房門前,看清楚了上面掛著的牌子,每個房間都有,分別是:三朝晨、三朝曉、三朝琉璃、還有那個他們之前停留最久的房間——三朝透。
三朝曉,是那個穿著和服的小女孩。
三朝晨,應該是小女孩的姐姐,
而三朝琉璃,則是那個房間里的女鬼,那個全身是傷的哭泣著的女鬼……
隔壁樓的那雙眼睛依然盯著秦陸這邊,
但是他根本沒有心思去管他,
只是覺得,
只是覺得三朝透,
罪該萬死!
……
“走吧。”凌星河扶著秦陸顫抖著的肩膀說,“去隔壁樓看看,那雙眼睛,實在是讓人覺得不爽,感覺像是被偷窺一樣。”
“媽的!”光頭男說,“我早就注意到那個批了,草,就算那邊沒線索我也要宰了他。”
說著,眾人離開了三朝家。
隔壁樓的主人,姓黑羽。
還沒開門,秦陸就感受到了里面的殺意。
他向眾人使了個眼神,然后推開了房門。
兩只怨靈瞬間撲襲而來。
而秦陸早就做好了準備。
他舉起惡靈護符,
金色的,神圣的光芒一閃,那兩只怨靈便消散了。
只是普通怨靈,很容易對付。
確認沒有危險之后,秦陸走進了房子。
然而,房里的景象,讓他的呼吸又不禁急促了起來。
慘,
像是煉獄一般。
白色的天花板上,綻開了一朵血花,斷裂的四肢零散的落在地上。
墻壁上也都是腥臭,黑紅色的血。
“嘔——”
少年立即沖回了街道,瘋狂嘔吐。
長發男示意讓秦陸他們繼續探索,他去看著少年。
秦陸點了點頭。
這幅場景,對他來說,雖然依舊不適應,喉嚨里干得像是灼熱的火山口,但是已經到了可以接受的地步了。
畢竟,
在寒風農場,
那些血腥味道,要比這里濃烈不知道多少倍。
秦陸走上了二樓。
構造依然和之前的房子是相同的。
他徑直走向了那個偷窺者的房間。
確認沒有危險之后,他猛地推開房門。
驟然間,四目相對。
那是個二十多歲的男人。
頭發很長,
不知道多久沒有打理過了,身上散發惡臭,像是野人一般。
房子里惡臭難耐,不是血腥味,
而是糞便,尿液的味道。
那個野人只是看了秦陸一眼,便是竄進了一旁的衣柜。
然后不斷地傳來“對不起”的道歉聲。
那聲音低沉,連綿不斷。
像是囈語,
又像是在瘋狂的竊竊私語。
但都只有“對不起”這一句話。
“是怨靈嗎?”凌星河問。
秦陸搖了搖頭說:“不是,應該只是鬼。”
“我倒想看看他在搞什么鬼!”光頭男說著,氣呼呼地沖向了衣柜,然后猛地把柜門打開,“給老子滾出來!”
他喊。
“媽的,給老子滾出來!”光頭男一拳砸在柜子門上,
然后,那一整扇的滑門直接倒了下來。
一具扭曲的尸體像是球一般,填在了柜子的最里面。
雙腿像是沒有骨頭,
被殘忍地分開,從身體的兩邊掰到了脖子,
雙手反向抱著后背,
腦袋嵌在了雙臂之間,
被做成了一個人球,
而柜子的內壁,
上面用刺目的黑血,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對不起”。
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