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頁文獻內容也就寥寥幾句,給了莫文三個重要信息,一是“夢”先生成功脫困所謂的夢境世界,二是“夢”先生掌握過“神性”和“神權”,三是“夢”先生虛弱狀態依舊有第八階層職業者實力。
我恍惚間心生后悔,也許我不該幫助這樣的存在脫困。
這句話繚繞心頭,莫文仿佛能夠感受到老鄉當時那種震撼與懊悔。
魔鬼迷惑了人心,讓虛幻成為了現實,一切事物背后都潛伏著揮之不去且日益加深的恐怖,“夢”先生就是那個迷惑人心的魔鬼,脫困后便開始給那位賢者制造恐怖,唉……凡是無絕對,我沒經歷過你的遭遇,沒資格指責或評價你的選擇,正義也好,墮落也罷,路是腳踏出來的,歷史是人寫出來的,人的每一步行動都在書寫自己的歷史,精彩,亦是平淡不平庸……莫文微微地將羊皮卷紙張捏皺,感慨萬千。
“如果文獻內容屬實,我原本以為‘夢’先生還活著的可能性就會偏低,他‘神性’和‘神權’被剝奪,身體狀況不好,即便擁有第八階層職業者力量,也絕對無法從千年前活到現在。”
“那么科爾加斯郊區那座第三紀元遺跡屬于誰的呢?‘祂’大肆奪取‘神性’,必然是超凡階層,甚至神之領域的存在,每次想到陵寢中那座寫有我名字的墳墓,就令我膽寒。”
種種雜念紛擾而至,莫文把羊皮卷蓋在古樹桌面,視線投向噤若寒蟬的“黑鷹”等人,斟酌著說道:
“最近我在研究特殊儀式,需要幾種超凡材料。”
“超凡材料我儲存過不少,可惜,我本人在蘭蒂斯,不過,白貓先生所要的東西,我一定盡全力搜尋。”蘭伯克搶先表態道。
這是一個機會,一個能夠與神靈交易的機會,他自然不會再沉默,搶占先機,主動表態,“黑鷹”和“紅熊”多次獲得“白貓”先生珍貴的交易恩賜,“綿羊”沒有絲毫心動是絕不可能滴。
“我會盡力搜尋。”
“我也是。”
海納斯和溫莉莎趕忙表態,除了初始之書和那位賢者特殊字跡文獻,他們這是第三次聽見“白貓”先生有所需要,心情可謂激動不已。
“我,我盡力而為。”阿勒爾小心翼翼舉起右手道。
滿意地看著四人發言,莫文嘴角微勾,愿意創立生命起源會的目的就在于此,獲取情報、資源、勢力。
他右肘習慣性支立于扶手,手掌悠閑愜意地抵著臉頰,語氣平淡輕語:
“要是能找到,我會與你們公平交易,總共七種超凡材料:一條龍線,100克紅月木,一顆銀狐之眼,一朵月來雪花、一顆九星果、一支赤焰牛角、一塊雷姆石。”
雖說不清楚每種材料需要多少量,但他還是憑借自己判斷給出一個標準,一個最低標準,好歹是“神靈”,不能太貪心,“黑鷹”等人一直以為“祂”是被困在自己創造的空間內,無法離開,卻能監視現實軌跡的至高存在。
溫莉莎手指輕輕抵著下巴,微低頭思索,想了下,提問道:
“白貓先生,其余材料我都有所了解,唯獨龍線,我沒聽聞過。”
不等白貓開口,阿勒爾難得為別人解惑道:
“龍線是非常古老的說法,其實就是巨龍心臟處龍血凝聚的死線。”
“巨龍……”溫莉莎眸子波動,轉向主位的白貓追問,“白貓先生,不知亞龍和空之亞龍的龍線是否符合您所需?”
這個時代早就不見巨龍身影,她根本得不到,呃,也不全對,阿勒爾就養著一只巨龍,但總不能剝奪紫龍的龍線吧,就算想,也要打得贏才行。
龍線,巨龍死線,可以的話我不想要亞龍或龍之亞龍的龍線,這就好比低品、中品、高品、極品的魔晶,傻子都知道要選擇極品的魔晶。
“白貓先生,龍線我可以提供給您,巨龍成長時會褪去少許龍鱗和龍血,我曾經得到過三條龍線,一條長十厘米,一條長二十厘米,一條長三十厘米,越長品質越高。”阿勒爾輕聲解釋,比較委婉地表達“曾經得到過”,而非直接提及自己有巨龍家人。
他單純不是傻,跟“黑鷹”等人相處久了,慢慢懂得隱藏,在他眼里,紫龍就是最疼愛自己的家人,涉及家人的事情,他必須謹慎,他很怕“白貓”先生得知紫龍的存在后,會殺了紫龍剝奪龍身作為材料。
少年啊,你的代號加上這番話,讓我不得不懷疑你身邊有巨龍,算了,能得到材料就行,你到底是不是職業者,我還一直以為你是普通人……莫文抵著臉頰的手掌食指輕敲,語氣不快不慢地道:
“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變強!”阿勒爾不假思索地鼓足勇氣回答。
見“白貓”先生沉默無言,少年心生膽怯,支支吾吾低語:
“我,我是職業者,我沒有欺騙您的意思,第一次與您見面,我真的不知道職業者是什么,后來我才知道,我是第三階層‘召喚者’。”
第三階層,“召喚者”。
我勒個!去!你TM耍我,都第三階層了會不知道職業者是什么?等等,以我和少年第一次見面情況來看,他也許真不知道自己是職業者,呼,你到底是怎么晉升的……莫文張口編造謊言道:
“你以為瞞得過我?你加入生命起源會時,我就知曉你是第三階層職業者。這樣,我用祈禱儀式與你交易龍線,它能幫助你多項潛能大幅度提升一次,你愿意嗎?”
神靈大人沒有怪罪我,太好了!太好了!阿勒爾激動得站起了身,顫抖著連連說道:
“我愿意,感謝您的慷慨和寬容。”
莫文將祈禱儀式的圖紋和咒語告訴“紫龍”后,這次聚會并未持續多久,就轉變沉靜,“黑鷹”等人沒有進行實物交易,沒有暗自較勁針對,沒有太多彼此想要了解的問題。
這讓他更加確信幾人在現實中見過面,此刻說不定就待在一起,待在沙丘城邦,亦是希望之城。
沉吟片刻,莫文出聲打破沉靜道:
“今天到此為止,我送你們離開。”
“遵從您的意志。”海納斯帶頭起身,握拳于胸,恭敬行禮。
斷開了四人與夢境空間的聯系,莫文和夢琉璃交談一會,同樣離開。
窗外瀟瀟萬里,疏疏一樹,只望天上雙月,再看守護之城凄涼,10點之后,街道除了維護治安的巡警和守護城市的戰士,杳無行人,變異獸擄掠數萬市民的事件豈是十幾天就能揮之而去。
寬敞客廳,莫文仰望著天花板,孤獨感油然而生,驀然回首,他似乎永遠都是一個人,一個人承擔著所有,一個人度過每一個夜晚。
過了一陣,他起身朝著快要熄滅的壁爐內投入少量無煙木炭,燒水泡了壺新茶,靠著沙發開始紀錄早上“初代冥想”對于水元素的感悟。
夜幽深,夜幽暗,夜幽寂,凌晨1點,莫文合攏記錄本,打了個哈欠,拿了一件被褥,直接躺在長沙發休息。
翌日,持有副鑰匙的伊莎利亞第一個抵達零之偵探事務所,開門而入,來到客廳,她看見熄滅的壁爐,看見驚醒了的探長,看見亂糟糟的沙發區域,無奈嘆息道:
“探長,你怎么經常睡在客廳?就不能回二樓臥室好好休息嗎?前天我才打掃好,這就被你弄得凌亂。”
說著,她摘下淡藍色紗帽,脫掉毛絨外套,點燃壁爐,收拾茶幾。
“我這是在提前適應。”莫文睡眼朦朧笑笑道。
“適應?”伊莎利亞停頓手頭工作,側目看著他,疑惑不解,“睡個沙發,還要提前適應?”
“等你結婚后,有機會的話,就懂了。”莫文意味深長表達,繞繞偏長黑發,緩慢走進盥洗室洗漱。
結婚后?伊莎利亞更加迷惑,所思無果,便繼續整理桌面和茶幾。
8點50分,眾人陸續趕來偵探事務所,丹尼和戴維爾買了很多早餐,有培根面包、火腿三明治、雞蛋牛奶、曲奇餅干,可謂豐盛清淡。
莫文站在盥洗室鏡子前,身穿昨日新買的黑色燕尾服正裝,黑馬甲搭配花紋白襯衫,沒系領結,有幾分俊朗柔美感。
今天2月15日,戴維爾三人還是沒有離開,看來我得主動出擊才行,免得他們悄然離開時,令我錯過超凡的“畫”,嗯……最近偵探事務所也是門可羅雀,一個主動上門來委托的人都沒有,外出尋找委托倒是不錯,但守護之城目前情況民心恐慌,效率同樣不高……
莫文邊想著邊踱步用餐處,接過伊莎利亞遞來的火腿三明治道:
“各位,這段時間辛苦了,我決定組織一場放松活動。”
“放松活動!黑色酒吧?娛樂場所?玫瑰夜街?探長,去哪個?”戴維爾極其不正經地調笑道。
“沒想到你是這樣的探長,邪惡!”歐陽小雅咀嚼著干澀面包嘟嚷。
我是怎樣的探長?你們思想正常些好不好?莫文瞬間感覺心力憔悴,拇指按揉額角,身體依靠椅子,望向氣質雍雅的伊莎利亞道:
“事務所公費還有多少?”
“等我一下。”伊莎利亞銀白色秀發飄舞,匆忙跑進文職人員辦公室,又匆忙跑回來,拿著記賬本,翻閱一遍,微微述說,“1月30日,路蘭克先生和歐陽小雅完成了護送貨物至最近小型城市的委托,獲得20金鎊,2月1日,奧斯頓先生完成心理治療委托,獲得10金鎊,2月3日,戴維爾先生完成三個失物尋找的委托,獲得6金鎊,2月6日,沃倫接受賞金獵人公會委托,斬殺十六只低級吸血鬼,獲得16金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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