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無害,便是他文粟的仇人!曹無害二十余歲,乃是曹參的子侄,身材短小,不比他那做將軍的書生長得健壯,曹無害要文弱許多,一身青衫,作書生打扮。
費五與趙九看到文粟回來,都十分歡喜。
趙九還朝文粟揮了揮手,喊道:“老大!我們在這里呢!”
文粟走進,看到趙九與費五一個個臉蛋通紅,酒氣撲鼻,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費五見文粟來,放下了心,直接趴在桌下睡過去了。
趙九還沒有喝得很醉,看到文粟難看的臉色,連忙解釋道:“老大,樊大哥說是你的朋友。非要請我們喝酒。”
文粟在曹無害對面坐下來,曹無害臉上笑意盈盈:“文兄,你這兩位兄弟對我頗有誤會啊。非要說我是你的仇人。為此,我可是解釋了許久。”
“我可以將錢還你,咱們兩清。”
“我明白,文兄現在是武平侯的愛徒,身價自然也水漲船高。我可以加錢,總之我是一定要做成這筆買賣的。”
趙九雖然聽得稀里糊涂,但見文粟與曹無害兩人言語間十分地不對付,當下也明白了,曹無害說是老大的朋友,卻也不一定真是老大的朋友。
“你這是在逼我”
曹無害站了起來,撣了撣皺褶的衣裳,道:“文兄弟,就不要想著你的大好前程了。你和我一樣,都是沒得選的。三日后,我要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曹無害說罷,朝屋外走去,卻未有想到費五忽然醒來,快步來到曹無害后背,直接拔劍捅死了曹無害。
曹無害一直將注意力放在文粟身上,卻未有想到費五竟是裝醉,如今卻是為自己的失誤將性命搭上去了。
費五既殺死曹無害,從曹無害身上拔出劍入鞘,卻是朝文粟道:“老大,我殺死這人,我一人償一命,你快帶著阿九離開!”
文粟苦笑一聲,從費五手中奪劍,費五不給,文粟道:“你還有弟妹在家,你如何能夠出事!”
費五一時猶豫,劍直接被文粟奪了。文粟將劍握在手中,卻是將酒家從柜臺下抓了起來,酒家求饒,文粟苦笑一聲道:“我是不能讓這里的事情被外人知曉的,你又何必再求饒”
文粟這么一說,那店家對著文粟破口大罵,文粟任由酒家罵夠了本,才如殺雞一般,一劍結果了那酒家。
不久,便有兩個獄掾聞訊趕到,看到地上躺著的兩具尸體,以及文粟手中的劍,已認定了文粟是兇手。
文粟將劍丟在了地上,對獄掾道:“人是我殺的,與他們兩個無干。”
后腳進來的獄掾認出了文粟:“你是文粟!文百將且快走,這里交給我收拾便好。”
文粟苦笑道:“我若逃走,卻是給君侯添麻煩。”
先進來的獄掾低頭察看了死者的身份,苦笑一聲道:“死者是曹無害,文百將可能走不得了。”
原本想要放文粟走的文吏,聽說了“曹無害”這個名字,也料定文粟走不成了。
這曹無害,乃是曹參將軍的子侄。如今被殺死在酒館,若放文粟走,便是得罪曹參將軍。他們這些獄掾絕對是招惹不起樊噲將軍的。
獄掾向文粟拱手道:“文百將,此事恐怕不能善了。但也請文百將放心,我會盡快將這里的事情告知武平侯的。”x
文粟自知這獄掾幫助自己,是看在武平侯的面子的緣故,便主動詢問道:“未知道兄弟的姓名”
那獄掾聽文粟這般說,大喜:“鳳陽里李敬。文百將與嚴百將,河東二小將之名,李敬是聞名許久了。這位是王伯,與我同住鳳陽里,也是同鄉。”
文粟一一回禮。
兩獄掾向文粟通報了姓名,辦理事情也利索了起來,當下叫醒了店中的其他人。
文粟來時,已經很晚了,只有酒家一人在看店。兩獄掾詢問了一遍,都不曾看見文粟殺人的經過,這才都放心下來。
兩獄卒留下店里的四個小廝,將酒家的尸首與范無害的尸首抬走,也準備將文粟、費五、趙九一同帶走。x
文粟道:“二位兄弟,這人是我殺的,與我兩個兄弟無關,不如放他們先行離開吧。”
李敬賠笑道:“文兄弟,我知你是講義氣的人,但這事已不是小人擔當起的了。還請你勿怪。”
李敬、王伯兩人將文粟送到牢獄中,第二天清晨,便來武平侯府,將文粟殺人的事情告訴了劉信。
劉信匆匆來到郡邸獄,見到了文粟。看到文粟、費五、趙九正在端碗喝著小米粥,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
劉信卻連早餐都沒有吃呢。
劉信對旁邊陪伴的獄卒道:“將這!”
一般情況下,有人坐牢,可沒有文粟、費五、趙九這樣的待遇,獄卒這樣做,本就是有討好劉信的意思在。
如今劉信本人親自發話了,這待遇撤換得也非常快。
文粟見不妙,卻是連忙將碗中的小米粥一口喝干凈了。這就叫做“腹水難收”,是符合兵法大義的。費五與趙九兩個卻沒有文粟這樣的膽量,竟是任由獄卒拿走了自己還有許多小米粥的碗。
劉信見文粟當著自己的面耍無賴,又是好氣,又是好笑:“說說是怎么回事兒吧!那曹無害與酒家如何惹惱你了”
文粟低頭道:“曹無害是楚軍的間諜。”
文粟本以為說這話會讓劉信嚇一跳,劉信卻是連眼皮都不曾抬一下,問道:“那位被你殺死的酒家呢他也是楚軍的間諜”
“大概也是的”
“文粟!”劉信一聲怒斥下,只剩下一片寂靜。
“文粟只求一死,以謝君侯。”
劉信打量著文粟許久,見他態度堅決,其中只怕另有隱情,當下再次叮囑獄卒:“將這三人餓個三天!”別離開了郡邸獄。
劉信離開,獄卒也跟著一起離開了。
費五見周圍沒有外人,朝文粟道:“老大,你何不告知君侯實情。你當初也是為了自己病重的母親,才收了樊無害的錢。武平侯一定能體諒你的難處。”x
文粟苦笑一聲,對費五道:“你們可太不了解君侯了。君侯猜忌之心頗重,最不能容忍的便是背叛。比如那司馬芝,張廣待司馬芝不薄,司馬芝卻是將張廣弄死獻給了君侯!就是唯恐失去君侯的信任啊!”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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