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仲會這么想也很正常,白起曾經橫掃六國,立下赫赫軍功。到了他反而是偏安于一隅,只能當個郡守,再無率軍出征的可能。他本身也對這方面也沒興趣,只是覺得愧對白起而已。
“放心。”白稷笑了笑,淡然道:“其實武安君為的也是令天下太平,既然現在已經太平,那么就算你不去領軍出征,也沒什么干系。我想,武安君就算知道了,也不會怪罪于你,興許可能會更高興。”
白仲頓時露出抹詫異之色,詫異的望著白稷,“國師說的是真的?”
“當然。”
很快,眾人便來至府邸。
白仲親自設宴招待,還帶來個少年。大概得有十三四歲,扎著發髻,就這么坐在白稷身旁。這位是白仲的嫡孫,也是白仲最為得意的子嗣,名為白毅。白毅天資聰穎,自幼飽讀詩書,各家典籍都有涉獵。最重要的是為人踏實,而且還精通秦國律法。
就拿為吏之道來說,白毅幾乎是倒背如流。
白仲端起酒樽一飲而盡,接著拱手道:“國師和公子此次來我太原郡做客,實在是令太原蓬蓽生輝。”
“毅兒,你先起來。”
白毅旋即起身,朝著他們躬身作揖,“白毅,見過國師,見過公子。”
扶蘇點了點頭,他倒是聽說過白毅的事情。此前學宮建立,其實白仲就想著把白毅送至學宮。只不過非常可惜,當時消息傳到他們這的時候,學宮都已經開學了,所以就錯過了這機會。沒辦法,這年頭交通可是個大問題。等消息傳過來,早就過了時候。
“這是吾孫白毅,自幼天賦出眾。君上有所不知,他最為佩服的便是君上。飽讀百家典籍,還精通律法。希望君上能收他為徒,帶他去咸陽。”
接著白仲就朝著白毅使眼色,而白毅也是相當聰明,二話不說直接朝著白稷叩拜。
“白毅,叩見師父!”
“慢慢慢……”白稷連忙抬手,無奈說道:“本君還沒收他做徒弟呢,本君也沒打算再收徒弟。不過既然是武安君的子嗣,本君也不能置之不理。你們的目的,本君很清楚。他的天資的確不錯,本君可以帶去學宮,悉心教導。”
“多謝君上!”
白仲倒也聰明,連忙就著臺階下。他其實心里也都猜得到,白稷是神仙,肯定不會輕易收徒弟。不過這也沒關系,只要能進學宮學習也可以了。學宮內聚集百家大賢,也足夠了。
最重要的是,通過學宮還能有晉升的條件。只要未來成績好,足以成為官吏。白仲對白毅極其自信,以白毅的天資,不得把同輩中人吊著錘?要是再有機會成為秦始皇的侍郎,假以時日位列三公九卿也不是不可能!
這點小事不算什么,白毅若是真的能一展才華,對秦國也是好事。當然,他也得要有這能耐才行。
沿路而行也不容易,扶蘇也決定暫時在太原郡逗留幾日。白稷住在庭院內,手上則是忙活著栽培棉花。現在的棉花質量不是很好,反而有點類似于柳絮,所以白稷想的是稍微增強些。
“君上,你這是在做什么?”
“種棉花。”
“棉花?”
“對,類似于蠶絲葛麻這種。經過大規模種植后,以后可以制成棉被之類的。光是依靠羊毛的話,其實滿足不了這么多人。秦國現在有三千萬人呢,以后人口還會不斷的增加,有棉花就好多了。”
白稷頭都沒有抬起來,透過仙力慢慢滲透進種子內。通過仙法,他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里面的情況。包括細胞壁基因鏈這些,他都能看清楚。他現在也只是嘗試而已,通過仙法改良棉花種子。
產量肯定得上去,然后還得要要抗旱抗沙之類的。至于其他的話可以慢慢再添加進去,最主要的得比較好種,就和后世的油菜花類似。生命力極強,隨便種那邊都能長起來。
白稷記得當時家鄉里頭就是如此,油菜花的種子亂飛。有時候在墻角或者路邊上也能看到,長得非常好。
扶蘇撓著頭,面露不解,他對這些事情還是不甚了解。旁邊的王離則是嘆了口氣,而后緩緩說道:“剛才我去路上走了圈,發現諸多黔首衣著破舊。太原距離咸陽并不算遠,為何會這樣?”
“太原去年干旱,兩個月未曾下一滴雨,糧食產量暴跌。要不是因為及時送來賑災的糧食,只怕會生大患。”
這事兒是扶蘇負責的,當時白稷正在和秦始皇巡游。扶蘇知曉后,便按照白稷以工代賑的法子,在太原郡大規模建造工坊。當然,他們給的錢并不算多,但也算是稍微做出了點成績,最起碼現在不至于那么難過。
后續的事情白稷也都已聽說,扶蘇的確是做的很不錯。即便說只是效仿白稷而行,但是能把這么多事情管的井井有條,其實也是相當的不容易。
“現在已至春季,真是青黃不接的時候。他們日子過得艱難也很正常。只不過也不至于會餓著。”
白稷隨手捧起一抷泥土,憑空塑造成個土盆,接著再把棉花栽種在內。沒事時候可以施肥澆水,應當也不錯。接著他便將陶盆收了起來,以后得要貼身帶著。
“王離,你是武成侯。這些事情其實和你沒多少干系,你呢還是想著以后該怎么領兵作戰。你可是武侯,別辱沒了武成侯的名聲。”
王離也是無奈苦笑,緩緩說道:“離也只是路過看到而已。說起來,其實也無我的用武之地,基本上都和我沒什么干系。就算要領兵出征,也不會選我的……”
說到這里,王離也是不住的嘆息。王氏的功勞太大了,一門雙徹侯,他還世襲了徹侯爵位。領兵打仗,哪里會選擇他?
出了事情,基本上都會讓李信蒙恬趙佗他們出手。像是這次也僅僅只是跟著白稷操練而已,其實根本就和他們沒什么關系。這其實也算是王離的悲哀,他向往著領兵作戰,向往著如先輩縱橫沙場,卻偏偏輪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