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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翦為將多年,身經百戰,自當看的出端倪。
商季所持長戈只是尋常兵刃,算不得神兵。之所以能輕易斬斷柳樹,主要還有戎馬俯沖之力。
現在騎兵都是寶貝疙瘩,騎術必須得要精湛。但是作戰之時始終難以發揮出戰力,就是戰馬沖刺難以穩定借力。
戟戈等兵刃無法自由施展,類似于彎弓射箭這種難度就更高了。得以雙腿緊緊夾住馬背,雙手引弓射箭,難度可想而知。
方才商季雙手持戈,純粹靠著雙腳踩在馬鐙上借力,所以才能自由施展,問題就在這馬鐙上!
“可否讓老夫試試?”
“老將軍請。”
商季躬身行禮,接著就看到王翦左腳踩在馬鐙上,翻身一躍直接騎了上去。坐在馬鞍上面很舒服,就和坐在椅子上差不多。
在商季幫助下,雙腳皆是踩在馬鐙上。
“大善!”
“國師真是奇思妙想!”
王翦拉著韁繩,沒有要馭馬沖鋒的意思。他年紀一大把,還是消停些好。就這么在庭院內走了圈,他便都已明了。
馬鐙配合馬鞍,足以讓騎兵騰出雙手。再加上嚴苛訓練,便是與匈奴硬碰硬都有勝算,馬鐙出現是具有劃時代意義的。
之前白稷曾經有過顧慮,想著被匈奴學去,豈不是拔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后來想想也就釋然了,他這云霧一號火箭弩在呢,怕什么?
就算匈奴學去,那也得需要時間。發動奇襲來個一波流,不說全殲匈奴,也能打的他們十來年無法喘息,難以再犯邊塞。
至于十幾年后?到時候沒準洲際飛劍都出來了,匈奴騎馬又能有什么用?
真是不來不知道,一來嚇一跳。
王翦就覺得白稷這里什么都是好東西。經過允許后,這里摸摸,那里抓抓。就連廚房也想進去瞅兩眼,看到鐵皮水壺后,那叫個愛不釋手。只要丟些木柴進去,就能燒一大壺開水,不需要另起爐灶。
“這爐灶
灶是好東西。”
“圖紙送你了。”
白稷還是很大方的,主要王翦這廝上次投資可塞了不少錢。一塊塊金子,價值不知幾何。上次找他要玉石,全頻陽的玉佩幾乎全買了。
要個爐灶圖紙算什么?
“這水壺呢?”
“府上也有,送你了。”
“這老虎也不錯。”
“去去去。”
胖虎坐了起來,回頭望了眼王翦。
“我好像聽到有人在背后說我帥?”
“帥?他是想恰虎肉!”
胖虎頓時一機靈,齜牙咧嘴的打量著王翦。
其實王翦也是玩笑話,還沒貪到這種程度。讓人帶些菱角糕,揣著圖紙,心里美滋滋的。
白稷本身就比較大方,王翦也不小氣。投桃報李這種事,白稷做過很多次。就說這次送來金雕,也讓白稷非常意外。這么多人去抓,愣是連只蒼鷹都沒抓到,剛好王翦手上就有只。
聽說還是王賁的心愛之物,就這么送給他了。
拿點零嘴什么的,白稷真沒覺得有什么。
“唔,這咸熏豆更好吃些。”
“老淳,裝三升予老將軍帶回去。”
甜熏豆吃的多了容易齁,咸的更容易消磨時間。
正好,金雕也是時候的飛回來了。這次足足飛出去一個多時辰,羽翼還帶著血漬。當然,是野獸的血,不是它的。
金雕炫耀般的在胖虎頭頂上飛著,嘎嘎嘎的發出鳴叫聲。
“本帥雕吃了只野雞,還有只灰兔。”
“嘎嘎嘎!”
“它在說什么?”
雪姬歪著頭,滿臉不解。
“它說它是傻雕。”
“傻雕?”
白稷面不紅心不跳,微笑點頭。金雕平均年齡在五十歲左右,像這只金雕現在就五歲。所以心智還有些不太成熟,會去挑釁胖虎。
看太陽也差不多到點了,吃飽喝足王翦便準備
備回去。金雕在白稷手里顯然會飼養的更好,沒準以后還能為秦出份力。
“其實,本君這幾天想著件事。”
“何事?”
“想要建造個武廟。”
“武廟?”
白稷微笑著點頭,接著便和王翦解釋了番。
聽得王翦眼睛都瞪直了,當即大手一揮。
“走,現在就去咸陽!”
“大父,不是回頻陽嗎?”
“回?回個屁!”
王翦臉色漲紅,即便天色已暗,他也要得去求見皇帝。白稷說的這武廟關系重大,他必須得去。
“國師,翦告辭!”
“好嘞。”
白稷揮了揮手。
王翦要去便去,反正他暫時還沒想回去,現在他還有要事在身。隨手拿出一小罐蜂蜜丟給大毛。看它開心的憨厚模樣,白稷也是笑了笑。
看它這么認真干活的份上,今晚加雞腿!
咸陽宮。
秦始皇正伏案翻閱竹簡。
關于胡亥的事情,他都已知曉。包括樂季這位燕國大將之后執教胡亥,把胡亥揍得是鼻青臉腫,他也知道。
這些事情白稷從未想過隱瞞他,而是開誠布公。胡亥骨子里的戾氣未曾褪去,上次拼命反擊,直奔樂季的胸口要害。因為是木劍再加上樂季反應快,所以胡亥并未傷到他。
按商季匯報的消息,樂季的實力深不可測。論劍術,商季自知不是對手。兩人若是生死相搏,商季十招內必死。
隱靈教內傳弟子,劍術造詣又高。有這樣的劍術老師親自喂招,胡亥若是不能成材干脆一頭撞死的好。
秦始皇壓根沒生氣,甚至沒有絲毫懷疑。他知道樂季有公報私仇的意思,但他并不在乎。只要能把胡亥教好,該怎么揍就怎么揍。上次白稷就說了,棍棒底下出公子。
嘖,這話說的就是富有深意!
兩位靈子傳授劍術,淳于
于越這位當代大儒傳授基礎和些許治國理念。還有白稷這位桃花仙人傳授親民之法,以后胡亥會成長到何種程度?
白稷位居國師,一舉一動都會受人矚目。現在如此傳授胡亥,似乎有意是要扶持胡亥為嫡。這事兒咸陽城內已經傳開,很多大臣也是這么看的。
而秦始皇心中知曉,白稷是刻意為之。胡亥是塊磨劍石,沒有這塊石頭,便無法鍛造出鋒銳的秦劍。扶蘇需要這塊石頭的激勵。
至于未來,白稷都已考慮妥當。胡亥可以出去禍害別人,帶領大軍沿著西域征伐。胡亥的性格更為跳脫,不如扶蘇沉穩。胡亥不適合當皇帝,適合成為敵人的夢魘災星。
當然,前提是扶蘇能夠經受住考驗。
白稷這一番苦心秦始皇也是看在眼里,記在心里。雖然他沒有明確表態,卻在無形中為他解決好幾個問題。
就說扶蘇,這幾日可是如坐針氈。他很清楚白稷的力量,若白稷真要栽培乃至扶持胡亥,那他基本上可以和皇位說拜拜了。
天下是他辛辛苦苦,耗費老秦人數代家底打下來的。若交予無能之輩,只會禍國殃民,把家底敗光。
秦并天下,二世而亡!
這就如魔咒,屢屢讓他自睡夢中驚醒。
所以,接班人要慎重再慎重。
秦簡很快皆已批閱好,秦始皇深深的嘆了口氣。
終于結束了!
“稟上,太師翦深夜求見!”
“傳!”
秦始皇放下狼毫筆,面露不解。
王翦大晚上的怎么跑咸陽來了?
“翦,見過陛下。”
“太師免禮。”秦始皇示意王翦就近坐下,見他滿臉激動,頓時不解詢問道:“太師何故如此匆忙?”
王翦深呼口氣,把自己所見所聞慢慢訴說。
從送金雕,到熊羆干活,灰狼拉車……
一樁樁一件件,說的王翦是口干舌燥。沿路上他沒喝一滴水,思索著白稷所言。越想他就越
越激動,總覺得此舉足以令無數黔首歸心。
對于前面這些事情,秦始皇倒是顯得很平靜。
首先是聽商季說過,還有就是習慣了。對白稷來說,這都是基操。就算有天老虎口吐人言,他也不會覺得奇怪。就那只名為發財的飛鼠,便極其通人性。
“另外,國師說可將蒼鴿用作傳書之用。”
“嗯?蒼鴿傳書?!”
“是的!”
“如何傳書?”
接著,王翦便開始解釋。其實他就懂個大概,解釋起來很費勁。具體原理也不清楚,全都是聽白稷說的。
秦始皇張著嘴,呆呆的聽著。
“也就是說,這飛鴿可以帶至千里之外。可將陰書綁其爪上,其便會在三個時辰內飛回咸陽?”
鴿子正常勻速是70100公里/小時。秦朝千里連五百公里都沒有,三個時辰內絕對是謙虛的了。要是血統好的頂尖賽鴿,這速度還能再增快不少。
王翦用力的點點頭,“是的!”
“嘶——”
秦始皇頓時倒吸口涼氣。
正常千里路途,哪怕沿路于郵驛更換戰馬,也不可能在三個時辰內回來。更何況,鴿子可是飛的,人家可以飛躍高山惡水,戰馬遇到地形復雜的地方,速度必然受影響。
“蒼鴿……還能有此妙用?!”
“國師還在馴養,想必不日后便會知曉。”
“且不管這些,朕明日便命人多抓些!從今往后,任何人不得捕殺蒼鴿,違令者貲二甲。”
因為白稷的緣故,鴿子儼然被列為了秦國的保護動物。秦始皇的眼光看得很遠,尋常通訊倒無事,若是攜陰書的蒼鴿被殺,延誤軍機該如何?
罪當斬!
“稟上,其實這蒼鴿倒是其次,國師造馬鐙馬鞍。可助我大秦銳士在馬背上,勝過匈奴。”
秦始皇聞言,滿臉皆是匪夷所思。
馬鐙馬鞍?
能讓秦國的騎兵,超越匈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