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狼!”奧格瑞姆猛地轉身拔腿就跑。那心痛的聲音像極了自家電瓶車被砸的小年輕。
咳咳!
當然,他不是一個人出來的,在他身后,還有一個魁梧的獸人,以及兩個跟班。
獸人的座狼極具靈性,早已是獸人親人一樣的存在。自家寶貝戰狼的聲音,絕對不會認錯。大部分時間,座狼是很讓人放心的,它們看到大批敵人,絕對會選擇撤離。
會這樣叫,只能證明它被陰了。
獸人大營建在一座沒有被燒的森林旁,林中有河流穿過,正好方便打獵和取水。
剛沖到距離河邊三十米的地方,奧格瑞姆眼都紅了。他的狼腿上被扎了一根碗口粗的大木樁子,半個身子覆蓋著冰霜,正齜牙咧嘴,威嚇圍著它的幾十個嘰里呱啦亂叫的魚人。
看到那個縈繞著水元素的魚人法師,他心里當場一個咯噔!
“從我的德莎身邊滾開!”
魚人當然聽不懂獸人語,看到兇神惡煞的奧格瑞姆,魚人……嚇壞了。
連破膽怒吼都不用,“嘎哦!”一陣怪叫,魚人四散奔逃。
然而當奧格瑞姆大步過去的時候,他大意了。
原以為這又是惱人的魚人干的好事,誰想到一個簡單的吊索陷阱,一下子將他整個人倒豎蔥似地拽上半空。
“陷阱!?”瞳子驟然一縮,奧格瑞姆立馬意識到,這不是魚人的手筆。
魚人可做不出這種能拽起獸人的大型陷阱!
“嗬啊——”他大喝一聲,哪怕自己頭朝地腳朝天,依然一個擰身,毀滅之錘一下子砸向吊著他的粗樹枝。
猛烈的火焰爆開,當即將支撐吊索的樹枝給打爆,他整個人也隨之掉地上。
這僅僅是開始!
仿佛算準了他降下的落點,一根至少要三人合抱的大樹干,猛地從側翼蕩過來,狠狠地撞向空中壓根沒法閃避的奧格瑞姆。
不!
不是一根!
是七八根大樹干同時蕩出,瞄準的赫然是他可能的墜落路線。
“別小看我啊——”奧格瑞姆怒氣迸發,立馬身周浮現出數面以巨獸頭骨做的虛幻盾牌,逆時針回旋著,擋在奧格瑞姆身周。
這是戰士的職業技能盾墻,能在短時間內大幅度降低戰士所受的傷害。
即便如此,給一根數噸重的大樹干狠狠砸中,奧格瑞姆還是身體化作流星,遠遠地飛出去,半空中就吐了一口血。
這不是結束,就在他即將落地之際,超過三十根魚人投矛,如影隨形般投擲過來。
與此同時,不遠處,還有超過二十個滿身披著樹葉吉利服的神秘人陡然起立。
御狐仙一聲厲喝:“殺!”
他們手中的勁弩齊齊發出沉悶的震響。
“突!突!突!”
“不好!”奧格瑞姆真的驚了。
他完全想象不出,會有誰的連環殺招這么狠辣。
就在此時,一個跟他差不多魁梧的獸人巨漢,猛地揮舞戰錘趕了過來。掄圓的戰錘,蕩起一陣狂風,魚人的投矛都被吹飛了,連勁弩都有點偏斜,至少將9成的投射物給格擋開。
當他看到那個披著白色狼皮披肩的身影時,奧格瑞姆不由心中一暖:“杜隆坦!?”
沒錯,救他的,正是他的好朋友,霜狼氏族族長杜隆坦。
作為最強的幾個部落酋長之一,杜隆坦的戰力毋庸置疑。
正當杜隆坦高聲咆哮,準備跟神秘刺客誓死一戰時,對面的家伙突然撤了。
可口養顏白果醬:“風緊,扯呼!”
天之羽阿:“跑啊!”
兩個部落大佬都傻眼了,他們剛看清楚主事者是人類,還沒反應過來,對方已經一擊不成,立即拿著弩跑路。
當然,玩家嘛,賊不走空是常態了。
就在奧格瑞姆剛掉下來,忍著暈眩以蠻力撕斷綁著他腿的繩索時,一張綠色的大網一下彈出,罩住了他的狼。
“嗷嗷嗚嗷!”戰狼猛烈掙扎著,可這種以藤蔓糅合了森林中巨型蜘蛛的蛛絲的大型投網,不是它能抵抗的。
奧格瑞姆只看到上百只從河里冒出來的魚人,拖著幾條粗大的繩索,飛快地將戰狼拖進河水里。
“德莎!”他徒勞而絕望地喊著自己戰狼的名字,卻什么都做不了。
跟杜隆坦過來的兩個獸人本來就跑得慢,剛趕過來,就被人類突兀地一輪回馬箭,射成了刺猬。
這次,連杜隆坦都不敢隨便靠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好哥們的座狼被拖入水中。而那些穿著草衣的人類在魚人的掩護下,噗通噗通地跳下河。
奧格瑞姆掙扎著起來,有點茫然地靠近河邊,他不敢走太近。
他以為,這已經是悲傷的終點。
然而并不!
他馬上看到了令他睚眥欲裂的一幕。
他的座狼先受傷,又喝了一肚子水,掙扎力度已經十分微弱了。
那群可惡的人類居然當著他的面,讓魚人把德莎拖上岸,然后麻利地搭起篝火與燒烤架,開始宰狼!
不是用大刀,而是用小匕首,一刀刀下去,從腿部開始生生剝皮割肉。
“混蛋——”杜隆坦怒罵起來。霜狼氏族就是以培育戰狼出名的,沒有誰比他更清楚,主人和座狼之間的感情,那早就超越了戰友之情,彼此簡直是親人一般。
對面那群人類分明就是故意的。
沒錯!
對面,震天的戰吼響起了。
“Lok’Tar-Ogar!gar!gar!gar!gar!gar!”
好好的‘不勝利毋寧死’,給這群老陰陽人喊起來,就變成了‘不勝利,就死死死死屎’!
你說不是故意的?誰信啊!
故紙堆里的萱蘇:“山頂的朋友,燥起來!”
小龍蝦君:“di起來!滴滴滴di起來——”
跳騎馬舞的,舉手搖曳的,怪叫的。
在沙雕玩家煽動下,連圍觀的魚人都燥熱起來,跟著他們,有模有樣地玩起人浪。
這都算了,一群玩家合力把座狼架起來,現場表演活烤狼肉。
川話狂飆。
“老板來點姜蔥!”
“老板來點孜然!”
“老板來點花生米!”
……
這群沒節操的家伙,暗殺不成,一轉燒烤大會。
這一幕,像極了夫目前犯。
對面的杜隆坦都看不下去了:“奧格瑞姆,走吧!”
過去是不可能過去的,人類這么陰險,誰敢說眼前這渾濁的河水里沒有埋伏魚人?
河足足有十米寬,深淺不知,河岸兩邊都是標槍投射的范圍。
過不去,還要給對面愚弄。這氣誰受得了。
奧格瑞姆卻搖頭拒絕,布滿血絲的雙目充滿了堅定與決然,他咬著牙齒,雙臂顫抖:“我有義務陪我的狼走到最后。我要好好看著,人類這個被大酋長認為是懦弱、不堪一擊的種族,到底會爆發出怎樣的戰斗力。”
他們以及隨后趕來的獸人,真的硬是看著這些人類和魚人鬧了半個小時,最后留下一堆魚人翔,拍拍屁股走人。
當天晚上,奧格瑞姆病倒了。
他還是沒能完全躲過沙雕玩家的暗算——原來拽起他腳踝的那個套索內側有一串不起眼的鋸齒,上面涂滿了魚人的口水,被扎傷后,傷口感染的他發燒了。
前線的洛薩很快感到獸人調兵的遲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