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爾捏著眉心，不滿的罵道：“死就死……”
話說半句戛然而止，他狠狠的揪了下胳膊上的肌肉，刺痛讓他迅速清晰，不可置信的問道：“你說誰死了？”
“喬恩。”
“……”
很長時間的沉默，波爾咬牙問道：“那個變態呢？”
“他在睡覺。”
“睡覺？”
波爾瞳孔劇烈收縮著，你他么是在逗我吧？
過了十幾秒，波爾長舒一口氣，淡淡的道：“就說是喬恩跟宿舍的人斗毆，四人同歸于盡，一群幫派雜碎而已，死就死了，處理干凈就好。”
“那……”
波爾沉聲吩咐：“其他的等明天再說，相信同區的囚犯，會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是，監獄長。”
里根冷汗津津的掛斷電話，如釋重負般靠著墻，呼吸急促且劇烈。
……
天亮，辦公室。
波爾抿著紅酒，靜靜的聆聽面前囚犯的講述。
“還有呢？”
囚犯連忙搖頭，滿臉驚恐：“沒，沒了，后面的我就不知道了。”
上帝保佑。
他雖然是重刑犯，可他屬于經濟犯罪，哪里見過那么殘忍血腥的場面？直到現在他回憶起來，都還有嘔吐的沖動。
太殘忍了。
喬恩死的簡直，太慘了。
“你先走吧。”
波爾敲了敲桌子，示意他可以離開了。
等辦公室的門關上，他緩緩踱步來到落地窗前，居高臨下的望著空曠的放風場，臉上的愁云逐漸消散一空，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喜意。
“閆，你還真是給了我一個驚喜啊。”波爾眼中精芒閃爍，唇角差點咧到后腦勺，喜悅之色傻子都看得出來。
雖然不知道這家伙身上有什么秘密，但這并不妨礙波爾的算計。
喬恩的死是一件好事，他用生命證明了，閆宇比喬恩+3個大漢的戰斗力還強，這種囚犯可是能賣個不錯的價格。
“黑拳？不……那群該死的葛朗臺太摳了。”波爾興奮的在辦公室來回走動，思索如何將閆宇的價值最大化。
“對了，如果賣給他的話。”
波爾連忙拿出手機，找到通訊錄中備注為‘卡爾’的人，思索數秒后，拇指按下將電話撥了過去，口中喃喃：“希望你大方點。”
——
“鐺鐺~”
一名獄警敲了敲放風場的鐵門，喊道：“閆，外面有人探視你，跟我過去。”
“誒？”
克拉眨了眨眼，如果沒記錯的話，閆宇這個家伙好像沒親人了，誰會過來探望他？
或許是湯姆入獄，且這件事風頭還沒徹底過去的原因，獄警對他不再那么粗暴，反倒有種說不出的畏懼，這次倒是沒人催促推搡他了。
來到探視室。
閆宇一眼便看到了坐在桌前等待的曼莉。
雖然沒有遭遇大變，但曼莉依舊流露出女武神的雷厲風行，或許……是因為面對閆宇時，她總有種看不透他的感覺，這讓她有些莫名沒底氣。
等閆宇坐下，她壓低聲音道：“你讓我做的，我已經照辦了，蒂娜也已經安排好，等她畢業后就會成為我的助理。”
說到這里，她就眼巴巴的望著閆宇，明顯是要讓他兌現當初的承諾。
閆宇微微一笑，沒有說她想要的東西，反倒若有所思的道：“我聽說勞動法案已經提交，開了幾次會議了。”
“對，通過是肯定的，應該就是這段時間。”曼莉皺了皺眉，但還是點頭解釋。
外面鬧金融危機，監獄這種有進無出的地方，自然首當其沖。
所以管理者也想減少開支，讓監獄的人不再混吃等死，起碼得創造點價值才行。
其次是閆宇屠殺室友這件事，不管原因是什么，終歸很惡劣，避免以后這種類似事件發生，必須要給囚犯們找事情做。
上下聯合推動，此為大勢所趨。
且因前段時間，人權協會借著湯姆的事情出了風頭，不會再頭鐵的以卵擊石，所以法案的通過基本是板上釘釘。
曼莉不解的是，閆宇忽然說這件事干嘛？
“其實現在告訴你有害無益。”
“我不在乎。”曼莉的神態有些迫切。
閆宇不可置否的聳聳肩，說道：“好吧，是亞克斯公司，確切的說是它的CEO米羅先生，他借助公司的通訊軟件業務，組建了一個關系網。
他把自己當成了神明，通過大數據信息統計，篩選出城市內具有犯罪傾向的人，如果有強烈的犯罪意圖，米羅就會派出清道夫。
哦，清道夫是他手下的力量，他們是各行各業的人，說白了就是一群自以為正義的腦殘。他會派遣清道夫將犯罪提前終止。”
曼莉聽完，目瞪口呆。
足足沉默了幾分鐘，她才澀聲道：“終止的方式就是殺人？”
閆宇隨口道：“解決不了犯罪，那就解決要犯罪的人，在他看來這種邏輯沒毛病，你的父母和我的父母，都是因此而死亡。”
“但是……但是……”曼莉張了張嘴，她不知道該怎么說。
好一會，她才咬牙切齒的道：“如果真是這樣，那他們為何要栽贓到你頭上？你沒有犯罪意圖啊。”
“巧合咯。”
閆宇撇撇嘴：“清道夫上門之前，并不知道我在家里，而且他認為自己是正義英雄，不能濫殺無辜，所以最好的辦法是栽贓給我。”
“你坐牢一輩子。”
“但是我沒死，起碼他沒殺我。”
“可笑。”
“不僅可笑，而且荒謬。”
“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閆宇說道：“這個你就不用管了，總之你現在不是他的對手，亞克斯公司業務很廣，很多科技產品都有他們的參與。
所以某種意義上，他可以監控你的一切信息，如果你泄露出去，我估計聲音根本傳不到網上，就被徹底截留。
緊接著他們就會派人殺你滅口，清道夫只是一群腦殘而已，米羅手里還有真正的劊子手，他們才是專業的。”
“天吶。”
曼莉揉著自己的側腦，試圖消化這龐大且荒唐的信息，喃喃有聲道：“這太荒謬了，太可怕了……”
閆宇眼中譏諷閃過，意味深長的道：“游戲小說電影……一切都需要邏輯，但唯獨現實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