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贈人玫瑰,手有余香。
蘇遠山不是那種泯頑不靈,死板教條的人。更何況,從呂學超能堅持守著物理基礎極為落后的電科的崗位上……還一直有著“追求”這點上,蘇遠山也是挺佩服他的。
最重要的是,老呂這人不壞。
“咳……畢竟小周是我的學生,怎么說麻煩……”呂學超教授再次有點扭捏,不過很快便大笑起來:“對了,告訴你個好消息。”
“噢?呂叔您說。”
“你的畢業論文……”
“啊?”呂學超這邊還沒說完,蘇遠山便驚了一下。他猛地一拍額頭:“我倒!我還有這玩意,我是真忘記了!”
“哈哈哈哈!”呂學超也是愣了一下,緊接著便大笑了起來。
蘇遠山現在還是大四學生——恐怕他自己都忘記了。
除了在大一大二的時候,蘇遠山還會回學校考一下期末考試之外,到了大三,這邊電科也采取了學分制,完了計算學分之后,電科給蘇遠山走了個后門,告訴他學分已滿,不用再考試了——之后蘇遠山便再也沒有去過學校了。
當然,那時候蘇遠山已經在頂級期刊nature上發表了關于石墨烯的論文,并引發了世界級的研究風潮。
就憑這一點,蘇遠山已經算得上某個領域的“專家”了。
且不說蘇遠山取得的其他成就。
要是再讓他和普通學生一樣,參加期末考試……那就太流于形式了。
“放心吧,不是問你要畢業論文的。你那片nature已經足以成為電科有史以來最優秀的本科畢業論文——如果這篇論文能夠重復使用的話,足夠你混到博士畢業。”
聽呂學超這么一說,蘇遠山才稍稍松了口氣,笑道:“呂叔你別嚇我,真要我寫一篇畢業論文,那我就只能靠師兄們幫我作弊了。”
電話那邊,呂學超笑道:“你啊……學術的事別開玩笑。”
蘇遠山微微一怔,嘴角再次浮起笑意:“是,不應該開玩笑。呂叔,我接受批評。”
“哈哈,只是提醒一下。畢竟……你知道的,你對于咱們物理系來說,很特殊的。”
蘇遠山微微有些驚訝,這老呂話中有話啊……
他承認老呂說得沒錯,而且作為老呂作為電科教授,他作為電科子弟,老呂怎么對他表示贊揚都不失格。
但不失格不表示能夠這么“赤裸裸”地表現出來。
“呂叔……在您面前我就不謙虛了。您直接說吧……”
“嗯,是這樣的,關于你的學業……肯定是讓你直接畢業的。但你今后到底想怎么走……還得看自己的考慮。”呂學超說著頓了頓,似乎給蘇遠山留夠思考的時間。
“我和你爸聊,他雖然也說是看你的意思,但他感覺,你還是希望能夠在學術上有一定的發展,對不對?”
蘇遠山幾乎沒有考慮便點頭道:“是的,呂叔。我肯定還是會一路深造起走,從碩士讀到博士這樣……”
“那你考慮好在誰手下讀碩?”呂學超教授問道,緊接著又意味深長地補充了一句:“誰能帶你?”
“額……”蘇遠山這就犯難了。
有了前世的沉淀和理解,又有這一世數年如一日的努力學習,蘇遠山如今的水準已經遠遠超過了碩士研究生的水準——如果從成果上來說,他也已經比博士生都更加優秀了。
最簡單的莫過于,如今他已經能夠“指點”何春華這個即將畢業的博士生的論文了。
而他既然要深造,那方向必定就是應用物理,凝聚態物理,甚至說專門搞石墨烯這一塊——他便是石墨烯的發現者以及現目前重要成果實驗的參與者乃至指導者。
誰能指導他?
就更不用說,在國內的學術界,早已經忽略了蘇遠山的身份,承認了他的學術能力——否則,各大院校也不會爭相邀請他去參加各種學術會議了。
“那……學校的意思是?”蘇遠山試探性地問道。
“學校的意思是,如果你還希望走學術這條路,那學校就直接破格授予你副教授的職稱,就不再搞那些形式主義了。”
蘇遠山在心底“臥槽”了一聲。
他馬上便意識到了,為什么會是呂學超來給自己打這個電話,而不是自己父親或李高亮教授——他們目前都是院長,又和自己關系太過密切,反而不好。
從本科生直接越到副教授,這種待遇……似乎有點前無古人的味道了——在歷史上,后面是有來者的。
最起碼,蘇遠山就知道,曾經有一位大三學生便因為證明了西塔潘猜想而被破格聘為教授級研究員。
嗯……如果從學術意義和價值來看,聘自己為副教授,似乎也……還行?
蘇遠山定了定神,知道在這件事上,光老呂一個人肯定是做不了主的。自己父親,李高亮教授,甚至周校長……這些都是以自己為榮的長輩。或許這便是他們集體的意志。
當想到這一點后,蘇遠山便輕輕呼了口氣,坦然了起來:“那行,我還是希望在學術上更進一步的。”
“哈哈!你小子……你爸說得果然沒錯——這下人家就可以叫你小蘇教授了。”
“嘿嘿……呂叔,先別說這個,我知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周校長可不是什么善哉的——學校有什么要求?先說好,讓我上課沒時間,帶研究生還行。”
“你這話說得!好像是和你做生意一樣——我們對你要求不高,希望你能夠多發頂刊,多為我們電科的物理專業提高一點地位,這樣總行了吧?”
“……呂叔,nature和sce又不是我開的,哪能說發就發?”
“那不管,你既然答應了。就抽個時間回來一趟,好好討論一下咱們電科的物理今后應該怎么走。”
掛斷電話,蘇遠山握了握拳,長長地呼了口氣。
他還以為老呂是為了來要論文署名的,卻不料要論文署名只是個添頭……真正來意是給自己一個驚喜。
重新坐下后,蘇遠山翻出幾篇石墨烯物理氣相沉淀的實驗數據,想了想,又打開新的文檔。
既然都已經當副教授了,那也應該干點正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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