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本堅很坦然地接受了蘇遠山所說的現實,而且,蘇遠山雖然沒有對他的團隊提出任何進度上的要求——但蘇遠山不是作慈善的,投入總是需要回報的。
甚至林本堅本人,在面對同行強大的技術和專利壁壘時,即便心態平和如他,現在也有些忍不住了。
自己畢竟還是上年齡了,面對泥濘的前路,怎么都有些力不從心。
“所以山總的意思是?”
蘇遠山低頭,沉吟幾秒后望向林本堅:“林叔,回德遠吧。”
“滬市?”
“嗯。”蘇遠山點頭:“德遠半導體的張汝金博士,您是認識的。”
林本堅便笑了笑:“這個圈子很小。”
“是的——你們倆沒過節吧?”
“哈哈,我們怎么會有過節?”林本堅搖搖頭,沉默幾秒后才道:“不過,就算我愿意回去,我們團隊里面的人,也未必愿意跟過來。你知道的……我的團隊里,幾乎所有人都在這邊安家了。”
“安家不怕,可以搬家。而且,恕我直言,林叔,只要您愿意回去,其他人愛來不來。”蘇遠山說完便一縮脖子,往四周看了一眼:“隔墻沒耳吧”
“哈哈!沒有!”被蘇遠山的這頂高帽子戴下來,饒是林本堅知道他在開玩笑,心里也極為受用,笑著搖頭道:“我們目前的進展,可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沒有他們,我回去就是個光桿司令,也沒用。”
“所以,就看您怎么說服他們了。”蘇遠山呵呵一笑:“我現在能接受的底線,是給他們兩倍于目前的薪水,同時妥善安置。”
“而且,他們過來的話,我還可以保證,給予他們一定份額的原始股票期權。”
當聽到能給原始股票期權,再加上雙倍薪水時,林本堅考量了一番,終于點頭道:“如果是這個條件,那我可以試試看說服他們。”
“嗯,但就算不能說服,我還是那句話。您是一定要回的——我可以立刻給你拉一只隊伍,讓您重新帶。”
第二天,蘇遠山與葉如黛,秦思以及傅振華等人一同踏上了前往西雅圖的飛機。
相比硅谷,蓋茨先生還是喜歡呆在西雅圖的微軟總部。
在賓館中,蘇遠山洗完澡后,秦思便拿了一套熨好的西服給他:“換上看看。”
“不至于吧?就是個日常聚會而已,又不是什么宴會。”
蘇遠山看著沒有牌子和標簽的西服哭笑不得,知道這肯定是找誰給自己定做的——他的身材標準得很。
“再說了,我穿西服的話,葉子和你豈不是要穿禮服?”蘇遠山望向身穿牛仔襯衫和牛仔褲,帶著鴨舌帽,踏著運動鞋,掛著耳機的葉如黛——這種青春的打扮才是她這種年齡應該有的模樣。
“啊?我不穿。”葉如黛正在搬弄著MP3呢,聞言立刻搖頭:“是不是就像婚紗那種?”
“對!”蘇遠山篤定地點頭。
“那多麻煩啊!”
秦思一陣無語,但當她看到這兩人年輕得讓人羨慕的模樣和裝束時,心中升起了幾分羨慕——自己當時也曾這么年輕過啊!
如今這一眨眼馬上就三十了。
“好吧,好吧,不換就不換。那我也通知一下蓋茨,免得人家盛裝打扮,你倆整一身休閑過去,這確實不太好。”
“嗯,相信我,秦思姐,蓋茨先生比我還討厭穿正裝。”
秦思安排的汽車從賓館出發,很快便駛入了海濱別墅區的一棟別墅。
這里是秦思所安排的投資之一,按照就近原則,用來當作星海基金的會面地點。
進屋后,秦思先帶著幾人對別墅參觀了一番,第一次見到這種奢華場景的傅振華頗有些不太適應,他作為蘇遠山的安保,從進屋就犯上了被迫害妄想癥,暗暗揣測,要是蘇遠山被FBI之流追殺該從哪個窗口逃跑……
“真奢侈啊。”葉如黛雖然也是第一次見到這么奢華的別墅,但她好歹是見過大場面的人,除了感慨一下之外,也就沒什么不適了。
反倒是蘇遠山,一直在嘀咕:“秦思姐,低調一點行不行?這個怕不是太高調了吧?”
秦思微微一笑:“我們接觸的可不只是蓋茨,也不僅僅是你……事實上,在老美這邊,很多人都吃這一套。”
“唉!也對,不然怎么說腐朽奢靡的資本主義呢……”蘇遠山笑著嘆了口氣,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
“走吧,葉子。咱們迎客去。”
“嗯。”葉如黛聞言起身,偷偷地借著一旁鑲嵌著金箔的柱子檢查了一番自己的儀容,確定沒什么毛病后收起了MP3。
她雖然看似穿得隨意,卻和蘇遠山一樣,是做了“精心”搭配的。
畢竟這次她非但代表著蘇遠山的女友,也代表著一個程序員后輩。要見蓋茨先生這種前輩大佬,再怎么說,都是有點緊張的。
站在別墅鐵門后,一輛銀色的沃爾沃悄無聲息地駛來。
葉如黛站在蘇遠山的身旁,秦思則站在蘇遠山的側后方一點。
沃爾沃車門打開,蓋茨先一步出門,然后順勢替后方拉開車門。
一個身穿長裙的、優雅的女士緩緩走下了車門。
當看到此人時,蘇遠山微微一怔!
葉如黛倒是沒什么,只是悄聲地問蘇遠山:“他老婆怎么看起來比他大?不是說比他小嗎?”
“……這不是他老婆。”秦思的聲音輕輕傳來。
蘇遠山當然也知道這不是蓋茨的老婆,而是那位傳說中……蓋茨先生一生的情人。
“比爾,這是我的女朋友,葉如黛,你可以叫她葉子,或戴爾也可以。”
“噢,黛爾小姐,已經聽過很多次的名字了。”蓋茨大方地和葉如黛握手,同時退后一步,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