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二號。
hk維多利亞港,“公主號”郵輪緩緩駛離港口。
蘇遠山站在甲板上,與身邊的何薇以及成電高科和眾芯那邊營銷部的代表向陳靜等人揮手告別。
郵輪的航線是從hk到滬市,航程為三天兩晚。按照計劃,抵達滬市后,他們剛好能夠參加滬市舉行的移動電子產品展。
這郵輪,當然是遠芯租的。
拿陳靜的話說就是,既然要下定決心強行推動爪哇市場,那就不能搞得扣扣索索的。于是為了方便“拓客”,索性就租了一艘郵輪。
“公主號”是前年才下水的遠洋郵輪,排水量2.45萬噸,一共七層,載客量八百余人,接近四百個艙位。擁有各色餐廳,鋼琴吧、娛樂場水吧、劇場吧、泳池吧、disco吧,健身中心等常規設施。
這次上船的,除了爪哇來的客人之外,還有去年年會評選出的各部門優秀員工——蘇遠山老早就許愿說要拉著優秀員工搞次旅游,索性這次就一起安排了,也算是見縫插針的節約一下成本。
當然,這次的主題就是邀約,甚至還是涉及到全方位的合作,是以,自然也少不了成電高科那幫買電腦的,以及眾芯那邊賣低價手機的。
想白玩?對不起……總有一款政策適合你。
伴隨著汽笛響起,“公主號”離開碼頭,駛向大海。
公主號“總統套房”內。
蘇遠山與一群遠芯“勞模”們在客廳中就跟鄉巴佬進城一樣參觀著這票價上萬的豪華房間。
郵輪……蘇遠山上輩子坐過一次,只不過是普通豪標,剛好三人間的那種,這輩子倒是搭著遠芯享了次福。
船上的總統套房僅此一間,面積達一百平米,兩房兩廳,獨立陽臺,各種裝修家具盡顯奢華。
“山總,你這有兩間房,要不我晚上來湊合一下?”
開玩笑的是來自互聯網中心的高于天,去年為了建設位于特區的數據中心,高于天在機房呆了足足半個月,據說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都餿了。而在負責數據中心之前,他也曾和蘇遠山一起討論過orgflix的數據庫部署,是以敢和蘇遠山開玩笑。
“想得美,別和我搶。”傅振華雖然坐得遠,但耳朵賊尖。
蘇遠山笑瞇瞇地招呼著眾人坐下,然后揮了揮手,示意船上的服務員先出去。
“這次的成本確實有點高。”蘇遠山坐到沙發上,沖何薇等一干營銷部的高管笑道:“你們有壓力沒?”
何薇抿嘴搖頭:“壓力很大。”
“呵呵,沒事,反正上了咱們的船,這幫人肯定跑不掉了。”蘇遠山大笑道:“你說他們擔不擔心他們不簽約,我們就不靠岸?”
“……”何薇直直地看著蘇遠山,憋這個白眼憋得有點難受。
“山總,不開玩笑,這次是真的有壓力。”何薇是真沒想到陳靜和蘇遠山會決定租郵輪——每天下來上百萬的費用可不是鬧著玩的:“我們對客戶進行了一次摸底,就算簽約率再高,但爪哇才經歷了金融風暴,消費能力有限的。”
“不要在乎一城一地的得失,何薇。”蘇遠山依舊笑呵呵地道:“你今后是做全球營銷的。”
何薇忍住了嘆息。
她知道山總為什么會這么說——在遠芯,山總,陳總,段總這些人都是著眼于產業布局這種戰略層面的。說白了,就跟打仗時的元帥將軍一樣,在地圖上畫一個圈,然后就喊自己這幫人給我拿下……
至于拿下要多少代價,他們是不管的。
但何薇崛起于基層,最是在意一城一地的得失。也正因為如此,營銷部出臺的政策才會在銷售市場的終端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那我們再回去討論一下邀約方案,晚上的活動你要參加嗎?”
“我露個面就行。”蘇遠山想了想又笑道:“不要著急說簽約,今天主要讓他們玩好,我們有的是時間。”
人群離去,就連文曉倩也隨著何薇等人去了甲板。
蘇遠山則來到獨立陽臺上,把咖啡放在一旁,自己則躺在椅子上,順手拿起了一本英文版的《終究悲哀的外國語》看了起來。
然而,他心里終究還是有事,忍不住又抓起手機。
手機才離港不久,尚有信號。
礙于時代和成本限制,目前的“公主號”只有幾部海事衛星電話,分別在郵輪的各部門手里放著,游客要打的話,需要額外付費才行。
光標在陳靜的名字上停留了許久,最終蘇遠山還是選擇了放棄。
他該做的已經做了,接下來就是聽天由命了。
當天晚上,蘇遠山又去營銷部和市場部主持的晚會上露了個臉,表示了遠芯對爪哇市場的重視和歡迎。至于接下來的游戲環節他就沒繼續參與了,而是在套房內會見了幾個此前就和遠芯有貿易往來的老客戶。
搞邀約嘛,總得有人當下“托”才行,不然氣氛怎么搞?
而在客廳里,蘇遠山也一直都開著電視,看著hk的新聞節目。
但新聞節目似乎并沒有報道爪哇的游行學生和軍警沖突的事。
“如果因為蝴蝶翅膀從而避免了黑色五月……那可就真的是功德無量了。”
蘇遠山心里如此想著,關掉電視上床睡覺。
第二天,蘇遠山起了個大早。在吃過早飯后后去了甲板溜達了一圈——因為一直沒有收到陳靜的電話,他心情也越來越不錯。
當天下午,蘇遠山在一群人的慫恿下來到頂樓的游泳池。
“山總。”
一個中年男子在水里撲騰著,很快停到蘇遠山身旁。
“羅總好。”蘇遠山一直趴在泳池邊小憩,見狀騰出手來,與來人握了一下。
來人是爪哇首都一家連鎖電腦店的小老板,叫羅平安。之前也有走成電高科的貨,這次過來,成電高科那邊自然是希望他能做大做強。
而他,也希望籍由這次合作,能夠拿到更多的資源,做大做強。
“不知道這次……政策如何?”羅平安雖然被蘇遠山也叫“總”,但他自然知道自己的分量……比起遠芯,那是差得太遠了。
作為少數對大陸有清醒認識的商人,羅平安很知道遠芯的強大,以及這個年輕人的傳奇。
“噢,如果是電腦的話,我可能不太清楚,你得問問看成科那邊。”蘇遠山笑瞇瞇地道:“不過不用著急,這次就是出來玩的。”
羅平安也笑了一笑,心道我信你個鬼。
他也是坐過郵輪的人,知道這一躺下來,差不多就是船上一位普通小老板的全部身家了。
費這么大的陣仗,不簽單,難道是做慈善?
“羅總,聽說爪哇那邊局勢有點動蕩?”蘇遠山好不容易抓住一個普通話說得比較利索的爪哇華人,蠻有興趣地問道。
“嗨,再動蕩也不管我們的事,咱們只管賺錢就行了。”羅平安笑了笑。
蘇遠山也笑了一下。然后他便看到,郵輪經理正握著海事衛星,在文曉倩的帶領下迅速朝自己這邊走來。
文曉倩的表情很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