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在接到大勝的消息之后,孫學斌隨即便派出了一個營進駐碼頭,準備接管那些俘虜。
船肯定是直接交給商務部處理的,不過那些明軍俘虜乃至于商船上的水手就由軍事部接管了。
那些商船靠上碼頭之后,一隊隊放下武器的明軍不得不老老實實的踏上木板,而木板的對面則是一隊隊手持火槍的髡兵。
嗯,用髡兵來形容星海國現有的士兵也不算錯。
除了第一批新兵訓練之外,之后的幾批新兵,在剛入營的時候就被要求剃掉了長發,改成短發。
原因很簡單,在南海島這樣的熱帶島嶼上,疫病總歸是一個避不開的話題。
從穿越至今,光是在歸化民群體里出現的霍亂,百日咳等等疾病就有上百起之多。
這些疾病有些是外來商船帶來的,有的則是本地流傳而來。
如果不是當時的醫療組足夠給力,再加上招攬了一些當地的郎中,否則的話,后果不堪設想。
這些說得有些遠了。
在明軍的眼里,那些將頭發剃斷的髡兵自然是大逆不道,并且頭型看上去很奇怪。
可配合著那些髡兵手里的那些火銃,卻讓明軍們莫名的感覺膽寒,就好似回憶起了幾個小時前,在海上被那艘奇怪戰艦碾壓的噩夢。
要知道,商船上搭載的明軍,名為五千,實為三千五百人,到這個時候上岸的也就只剩下兩千多了。
且不提那些被擊沉的商船帶了多少明軍下去,只說在單方面碾壓的炮戰里,那些炮彈只要沾著點邊,商船被擊穿時濺射出的木屑,都帶著巨大的殺傷力。
至少有兩三百號明軍,是直接死在了炮擊之下。
這些明軍俘虜連同那些水手,上岸之后,直接就被拉到了新兵訓練營關押。
沒法,之前將那些海盜俘虜送去挖鐵礦之后,俘虜營就被推倒,修建了一座肥皂廠。
這也是無奈的事情,在安全區擴大之前,有軍隊駐扎的安全區內任何一寸土地都是緊張的。
將這些俘虜關押在新兵營里的好處,就在于孫學斌不需要占用手里不多的兵力去看押這些俘虜。
畢竟這些俘虜可不像海盜俘虜那樣好咋呼。
他們可都是經制之師,雖說之前被打怕了,可總歸是有組織的軍隊。
因而在將這些俘虜灌入新兵營后,里面的軍官與士兵則是分開關押的。
當然,這也只是臨時的關押罷了。
等到破浪號重新出海后,這些俘虜就被直接拉到了石碌鐵礦,投入到繁重的勞動之中。
嗯,就包括那些水手也是一樣。
髡賊一戰擊破巡撫標營,這個消息轉瞬就傳播開了。
那些還在瓊山縣觀望風頭的商人,大多數都是喜上眉梢。
原因很簡單,他們現在主要的生意就是售賣星海國的貨物,如果星海國被明軍剿滅了,他們的貨源就沒了。
至于南海島各地的官府乃至于千戶所,聽到這個消息,就如同驚雷在耳邊炸響,一個個如同沒頭蒼蠅,亂了陣腳。
倒是一些商行的幕后老板,這個時候,羞答答的找上門來。
原因很簡單,他們的船被俘虜了,水手以及船上帶貨的掌柜也被俘虜了。
貨倒是沒有多少,畢竟巡撫標營占了不少容積,可船就要命了啊。
這年頭,一艘福船,就算是二手的,也要七八千兩銀子。
這十多艘商船分別屬于數個商行,算下來,也讓幕后老板們肉痛了。
被這些老板找到的商務事務委員陳留香,卻是一反之前的笑臉,義正言辭的表示這些商船乃是敵船,被俘虜了,就沒可能拿回去,就連那些水手,掌柜,也得服役三十年以上贖罪。
聽到這話,那幾位老板的腿都軟了。
不過星海國要這些商船,實際上也沒啥用處。
畢竟星海國的造船廠正在建造之中,等到船廠修好,到時候肯定是建造后世航速比較優異的船型,而不是現在這種航速慢得如同蝸牛的福船。
再說了,星海國現有的水手數量是很少的,大多數都在海軍士兵學院里學習,壓根就沒可能分出人手去駕駛這些商船。
因而陳留香先是恐嚇對方,之后又表示看在雙方之前的貿易關系上,繳納一些贖罪銀,就可以將船舶取回,甚至于做主可以將掌柜放出。
但至于那些水手,就沒可能了。
畢竟用陳留香的話來說,那些水手幫助了明軍,算是戰俘。
但實際上那些水手在石碌鐵礦最多勞作半個月后,就會被招募進去商務部,成為商務部下屬的歸化民水手,以操縱之后造好的新型帆船。
而此時的王海濤已經開著破浪號,沿著海岸線朝光州府緩緩行去。
為了節約燃油,破浪號的航速控制在12節左右。
這個航速能夠讓破浪號的燃油使用效率最大化。
不過即便是這樣的經濟航速,破浪號在17個小時就抵達了朱江口。
由于天色已經暗淡下來,即便破浪號有后世朱江的水文資料,王海濤還是沒有冒險,而是將破浪號停靠在一座小島旁,準備次日清晨再進入朱江口。
不過這個時代的朱江口治安不可不怎么好。
這里海盜很多。
雖說沒有昔日十八芝那樣的超大型海盜團伙,但那些吃不上飯的漁民,鹽工,平時里當老百姓,遇上肥羊時搖身一變,變成海盜的就太多了。
破浪號就被人盯上了。
在入夜時分,王海濤剛吃過晚飯,就接到了瞭望手的通告,遠處有行跡詭異的幾艘漁船盯望。
王海濤用屁股都能夠猜到這些漁船肯定不是什么好貨,指不定就是海盜的探子。
雖說以破浪號的實力壓根就不用害怕什么海盜,但為了謹慎起見,王海濤還是加派了雙崗雙哨。
果不其然,12點還沒過,那幾艘木質漁船就鬼鬼祟祟的靠了過來。
結果卻被早有準備的哨兵發現,探照燈隨即開啟,一道光柱瞬間將那幾艘漁船照個正著。
在雪亮的光柱里,可以清晰看到那幾艘漁船的甲板上,站著不少手持兵器的壯漢,他們臉上帶著愕然,驚駭,慌亂等等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