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森的性格如此,來的也快,去的也快。
十年沒有顯圣的神靈,在為信徒們贈上見神臺,并將自己的寄予告知天地,一人指引了三位執棋者后,便離開火沖沖的離開了。
蒼生恭送神靈,也將他的箴言完全記在了心中。
本來這些年走向宇宙星空,就是大多數人的心中期許,那些已經在其他星球留下痕跡的飛船和基地,就是最好的明證。
不管是超凡者還是普通人,只要是土生土長在星空之下的,在抬頭望天,看那星辰遍布的夜空時,便免不了心中的徜徉。
能夠遨游其中不再是空乏的野望時,自然難掩心中向往。
如今潘森更是幾乎明言了,要讓所有神之信徒,至少在播種星河這條信念上保持一致。
他那洶涌的戰意,就如天穹上那熊熊燃燒的了烈火一樣,讓人信念蓬勃。
可以預料,往后數年的時間,更多的星艦將會被制造出來,更多的人將會進軍宇宙,文明遍布星空的盛況,將會瞬息便到。
送走了潘森之后,三位執棋者緩緩起身,看那夜空重歸墨色,感受身體內被白霧洗滌的暢快。
昆巴納轉過頭來,看向邦尼維爾,有些不解道:“我逐漸看不透你了,但這好像對天地蒼生來說,都不是一個壞情況。”
阿茲克也百思不得其解,道:“你變了,變的我不認識了,超然物外這個詞,好像真的很貼切你。”
他們能夠看出來,剛才邦尼維爾其實并沒有要向潘森索要指引的意思,這比她能夠在神祇降臨之前,就從大陸的另一頭趕到這里還奇怪。
雖說潘森的箴言,實則只是對未來的星河文明,提出了一個模糊的指向。
可那是神靈的話,隨便說一句,都將決定他們在未來,到底是占據主動還是被動。
如果昆巴納沒有問出那句話,那么未來的主動將是阿茲克的。
如果邦尼維爾沒有得到潘森的指引,阿茲克和昆巴納又有覬覦之心的話,蒼藍大陸未來可能就始終居于劣勢。
方才分明是潘森看了過來,邦尼維爾才開口征求箴言的,這才定下了蒼藍大陸未來,將會在中高端行業大放異彩的格局。
這種事情,就算你再超然物外,也該爭取一下吧?
畢竟我們看你也不是玩物喪志,無心朝政,雖退了一步,可仍始終在為蒼藍大陸謀取利益啊。
怎么今天卻突然啞火了,在這種事情上都不主動,真是讓人完全看不懂啊,也不應該呀。
邦尼維爾仰頭看著星空,烈焰早已消散,但是她眸中的星空,那無盡遠處的數十顆星辰,似乎連接為了一張貍貓面具,然后那些串聯的線條,也在目光中逐漸消散。
她道:“潘森不會厚此薄彼的,神是平衡的,神上神更是,我能夠感覺到。”
阿茲克和昆巴納對視一眼,而后摸著下巴道:“要不我們以后定個規矩吧。”
邦尼維爾收回目光,看向他道:“什么?”
阿茲克認真道:“咱以后說話都別打謎語了,每句話都講清楚,多一點坦誠,少一點套路。”
昆巴納沉默一陣,也道:“我也覺得很晦澀。”
神上神是什么,他們反正是聽不懂的,早先猜測是秘悚祖神,現在看來也棱模兩可,不大像的樣子。
而且你怎么篤定潘瑟不會厚此薄彼呢?
本來昆巴納還覺得邦尼維爾這樣的轉變,對于他們來說是好事呢,因為不管她的心里路程發生了怎樣的改變,總之蒼莽星少了唯一一個競爭對手,未來的格局也主要由自己來引導,這是有益無害的。
可是如今看到她在神靈面前,都如此詭異,似乎預料到了結果。
這讓兩人根本摸不準了,到底是邦尼維爾真的瘋了,脫離現實越來越遠,還是她到了某種超越凡俗的境界,又或知曉了某些秘密呢?
邦尼維爾沒有和他們解釋的意思,道:“籌碼多在你們手上,我也沒有爭奪的途徑,你們在害怕什么?”
阿茲克想了想,道:“也不是害怕,只是……好奇?好吧,還有一絲不安,因為前鑒不遠,誰知道你是否在暗處醞釀著什么,沒什么是你做不出來的,至少曾經的你是。”
邦尼維爾看了他一眼,冷冷道:“現在不是從前,而且我行事,何須向你們二人匯報。”
阿茲克笑道:“那希望是我臆測或錯覺吧,希望你只是單純的看破紅塵。”
邦尼維爾不再多言,身如黑煙,飄然遠去,道:“我始終身處紅塵,何來看破一說,你二人繼續爭吧,可以超過我,但不要想甩開我。”
阿茲克看著已經融入黑暗遠去的女教皇,對昆巴納說道:“你怎么看?”
昆巴納眉頭微蹙,道:“或許她有所依仗,或許確實釋懷了一切,不過有一句話說得對,暫時不要試圖甩開她,這是潘森的指引,亦是我的直覺。”
太空之中。
唐川從火焰彗星中走了出來,騰騰烈焰在真空環境也在燃燒,在他身上如火之披風,一抬手便逐漸消滅。
遠處,三小只緩慢游動過來,之前和唐川出去逛了一圈的小二,儼然成為了暫時領頭羊,就像小時候會很多游戲秘籍的孩子王,自然就會被很多小伙伴追逐一樣,小一小三一直樂此不疲的想要聽聽這位兄弟口中,關于外面世界的描述。
唐川摸了摸拱上來的三小只,低頭看著那一路火焰的痕跡倒是反應過來,這次進入啟源宇宙,好像把劇本混淆了,和以往完全不一樣。
是心亂了嗎。
潘森身披火焰降世,眸中太陽燃燒,氣勢確實十足,沒人會質疑神的偉岸。
但是下次大波羅出場呢?
那位在自己設定中,才是貨真價實的太陽神,掌管烈焰與光明啊。
一不小心被潘森的角色把劇本搶了,下次身披烈焰的太陽神,動靜要不比這次大,好像都說不過去。
另外……
離開了蒼莽星,來到了星河之中,內心的悸動逐漸平息,理智也開始涌上心頭。
自己和邦尼維爾這場鬧劇,將會怎么收場呢……
人性,真的是自己正確的選擇嗎。
以這樣的方式自己警醒自己,到底是人性神性相抗的錯覺、魔障,還是真的完全發自人性光輝的吶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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