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我行確實給左冷禪送了一份大禮,連自己的腦袋都送給左冷禪,這是何等大無私的武林道義精神!
后果也是顯而易見,左冷禪本來還不算穩固的江湖地位,隨著任我行這送的人頭,聲望達到了正道中的巔峰。
而后左冷禪一呼百應,以五岳劍派為主力,團結了正教諸派的力量,對魔教開始清算百年血仇。
魔教不宣而戰,正道同樣以牙還牙,手段酷烈,一時之間,整個江湖刮起一場血色風暴。
長安,城內盛名最大的青樓如意館某日突遭正道武者包圍,隨后,在這處魔教的隱秘據點中出現眾多魔教教徒,雙方暴發大戰,刀光劍影縱橫,血流成河。
結果便是,這座往日無數達官顯貴流連忘返,美女如云的第一青樓自此化為廢墟,尸骨成灰。
官兵從廢墟中抬出不少往日只能遠觀嘆氣,夢中幻想的佳人殘尸,誰會以為這些嬌滴滴的美人皆是魔教中人,至此之后這座青樓變成了一座鬼樓。
苗疆,一座大山化為火海,火焰洶涌,連綿數里,濃煙遮天蔽日,火海之中不時能聽到凄慘哀嚎。
這處五仙教,或者叫五毒教的大本營,傳承不知多少年的毒物培殖煉制之地自此消失世間。
“師兄,你說這里面那些人都是五毒教之人嗎?”
“即便不是,怕也是關系非常,死不足惜。”
“聽說五毒教的女子個個嫵媚風騷,可惜了。”
“這些妖人一身毒功,邪門得緊,扒光放你面前,你也得敢碰才行,再美又如何,死了才干凈。”
幾名嵩山派弟子遠遠觀望火海,哪怕離著數里遠,依然能感覺到熱浪撲面,呼吸干燥。
天河幫、白蛟幫、百藥谷、血刀派……一個又一個綠林左道中兇名赫赫的勢力被正道聯盟拔除。
無數魔教分舵或明或暗的據點還有如五毒教這些附屬黑道勢力,大量被正道聯盟所滅。
這場正道與魔教的大戰讓整個江湖心驚肉跳無論黑白兩道大量武者在消失,如此血禍簡直數百年未有。
然而此刻誰也已經止不住腳步,冰封三尺非一日之寒無論正道還是魔教百年血怨積累,早已達到非常可怕的地步,新仇舊恨一起被引爆,便是不死不休。
數月之后連少林武當也無法置身事外大勢裹挾之下,也加入了這場大戰,這場浩劫徹底席卷武林。
這場正道與魔教大戰之中,五岳劍派弟子大放異彩,確切的說是一部分原來的嵩山派弟子這些人行動詭秘,卻逢戰必勝大量的魔教中人死在他們手中。
這些人由林平之帶領,所過之處尸骨累累寸草不留。
但魔教勢大根深百年織網,勢力遍布江湖。
雖然教主任我行被殺大損士氣人心惶惶但新任教主向問天也是個不普通的角色。
仗著魔教總壇戰據天險地利正道難以攻克,他直接收縮魔教主體力量,命令各地分壇、分舵、各附屬勢力轉入暗中,避開大股正道力量,專找小股力量下黑手。
這樣一來反而輪到正教諸派疲于奔命,好在左冷禪沒有貪功冒進,選擇穩扎穩打,逐步蠶食的策略。
另外魔教還有一個很尷尬的難題,前兩任教主不論是東方不敗還是任我行,皆是武林中最巔峰的強者,向問天與他們相比顯然差不少,因此威望方面不足以服眾。
再加魔教高手有限,任我行重奪教主之位后重新補齊了十大長老,這些人也是魔教中最頂層的高手,可開戰以來,僅僅半年的時間,就已經換了一批人。
其中有半數死于林平之帶領的辟邪劍客圍殺之下。
魔教中武功如今最高的便是向問天,可他這個教主難以隨意離開總壇,真讓他上去撕殺,估計也是送人頭。
另外洛辰也沒閑著,他帶上面具,長出頭發,偽裝身份,重新披上‘蕭十一’的馬甲,混入正道武林之中,每逢戰起,一人一刀破殺千軍,宛如殺神,殺得兇名大躁。
其中魔教十大長老,又有三個死在他手中。
僅半年時間,死在他手中的魔教之人,包括各黑道勢力,人數已過萬,殺性之重,魔教顫栗,正道心驚。
由此他又得了一個稱號——萬人屠。
或許是他所殺的這些人中有不少罪惡不算太深,罪不至死,但在一萬多人這么大的基數下,他還是收割了三萬多觸發任務經驗點獎勵。
這場大戰中,正道與魔教的傷亡都非常大,勝負的結果,比的就是誰死得更快,最終活下去的便是勝利者。
正魔之戰延續了兩年,勝利的天平逐漸壓向正道。
大量魔教隱藏的勢力,與眾多附屬綠林黑道被正道同盟吞噬殆盡,只剩那魔教總壇孤零零守住最后的防線。
當然,這一過程中,正道同盟死傷也極其沉重,不少中小門派損失慘重,哪怕如峨眉派丐幫這等大派,也是傷筋動骨元氣大傷,沒有數十年難以恢復。
倒是五岳劍派,越戰越強,盡管也死傷了不少門人,但總體實力在對比各方損傷之下,反而凸顯得強大。
倒是少林武當,正道的話語權被左冷禪掌握之后,不知有意或者無意,兩大派的門人在這場大戰中死傷驚人。
有些明白人看出問題,然而五岳劍派今日之威勢,無人敢妄言非議,更何況魔教眼看就要覆滅,各大門派也均是損失慘重,這天下江湖,日后怕是要由五岳劍派主宰。
黑木崖,成德殿。
向問天坐在教主之位上,任盈盈坐在一旁,兩人聽著新任左使上官云稟報魔教至今為止的損失。
大殿之內,魔教僅存的高層盡皆在此,十大長老換了三四批,如今僅剩三人,每人面上無一不愁云慘淡。
半響之后,上官云匯報結束,向問天滿頭白發,陰沉著臉道:“既是說,如今我神教除敗亡退回總壇的七千教眾,江湖之上,而盡數落入正道之手。”
“稟教主,正是如此。”
大殿之中氣氛沉默了下來,一個個心思各異。
良久,一名長老小心說道:“這正道勢不可擋,我神教怕是難以繼續與之硬抗,不如試試能否談判平戰?”
此言一出,大殿之中所有目光落在他身上,其中有不少目光閃爍,似乎頗為意動。眼看這情形,神教怕是難擋正道之兇威,他們可不想跟著神教一起死。
向問天面無表情的看著那長老,冷喝道:“如此關頭,竟敢出此惑言亂我神教士氣,給我拉下去殺了!”
那長老身體一軟,直接跪下:“冤枉啊教主!在下不過心疼教眾兄弟死傷,絕不敢與正道有絲毫勾連!”
“哼!”向問天身體一閃,瞬間來到這名長老之前,面沉如水,一掌拍下。那長老不過是前不久從一堂主提拔起來,武功著實普通,根本無力抵擋,腦袋被轟碎。
“誰敢再言投降之議,這就是下場!”
向問天這手震懾,眾人心中顫栗,不敢出聲。
可若坐以待斃,等那正道兇威來襲,他們又不甘。
任盈盈俏臉寡淡蒼白,眼中透著疲憊,她輕聲道:“向叔叔,當務之急是安撫教中兄弟,齊心備戰,抗擊正道。各位長老都下去忙吧,還沒到生死關頭,未必無路。”
向問天聞言,嘆了口氣,揮了揮手:“都下去!”
見狀,一眾神教高層心中嘆氣,各個無可奈何,只能沖向問天與任盈盈行禮告辭,下了黑木崖。
只不過,離去之時一些人目光閃爍,似有異心。他們心中已然不抱希望,他們不想跟著這神教一起滅亡。
“向叔叔,教中人心已經散了,沒有多少人想去拼命……不必再強求了。”任盈盈站起身來,聲音幽幽。
向問天握緊拳頭,看著任盈盈嘆息一聲,滿懷愧疚:“向問天無能,眼睜睜的看著教主死在左冷禪那賊子手中,眼睜睜的看著神教百年根基毀掉,我……”
任盈盈苦笑著搖頭:“氣數如此,向叔叔何必自責,換做任何一個人在你這個位置,神教怕已經滅掉多時。”
向問天沉默,片刻后頹然道:“你不應該跟著神教一起死,正教估計已經準備進攻總壇,我先安排你離開。”
黃河岸上,兩道身影帶著竹笠,并肩而行。
東方不敗目光平淡地掃過河面,輕聲道:“我這兩年沒怎么練功,內功不進反退。不過,看了你給的那些小說、影視之類,雖大多浮躁虛妄,可還是有一些對我產生觸動,張三豐、獨孤求敗、令東來……可惜提及太少。”
因為看了太多現代小說、影視,東方不敗的語言表達也逐漸被同化,也習慣這種直白簡敘的方式。
“我能感覺摸到一層膜,很難形容的莫名之感,若是能捅破這一層膜,我感覺能進入一個新世界。”
洛辰微微點頭:“不必執著,心靈境界的屏障世間絕大多數人一生都摸不到,你能看見,已經算不得了。”
像他自己,對于這玄之又玄的東西,連看都看不到。
東方不敗淡淡點頭,倒也沒顯得太過在意,或許是這兩年三觀不斷變化,性情越來越淡然,反而讓心境蛻變。
“我想去趟華山,找風清揚,或許能有收獲。”
洛辰自己在武道感悟上積累太淺,這方面給不了東方不敗建議,或許只有境界相差不遠的風清揚能給出幫助。
“你自己去吧,正教準備進攻魔教總壇,我準備去看熱鬧。你也曾做過教主之位,難道就真的一點也不關心?”
“既然已經不在那個位置上,自然與我無關。”
東方不敗心無波動,目光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