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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力雖好，但那是對付魂師用的！”
千道流看著韓楓，諄諄教導道：“你口口聲聲要給普通人一個光明的未來，卻可曾想到，如你這般，用絕對的武力碾壓一切不服，不是和比比東一樣，變成了以專斷與暴政統治大陸嗎！？”
“對于絕大多數普通人而言，魂師的世界都太遙遠了，他們也看不明白你所做的一切，他們只會看見，你殺了多少人、引起了多少戰爭！”
“而在大陸之上，普通人才是最多的！”
“這。。。”韓楓聽千道流說完，登時愣住了。
正如千道流所說的一樣，他還是太嫩了，仗著前世學到的、背下的一些理論知識，就像整合大陸，多少還是顯得有些天真了——韓楓說到底，都從未做過上位者，今生沒有，前世更沒有，連個課代表都不是，拿什么從上位者的角度出發思考問題！？
韓楓能夠做到與普通人感同身受，能夠明白普通人想要的是什么，但卻無法如真正的上位者一般從全局思考。
千道流只是聽韓楓將自己的計劃說完，便立刻意識到了韓楓的缺點，并將其指了出來。
真要說起來，千道流才是真正的上位者呢！
鎮壓了斗羅大陸這么多年，沒有誰比他更明白如何去影響整個大陸！
寧風致卻是和千道流不同，寧風致同樣有大局觀，同樣是上位者，但寧風致畢竟是宗門眾人，更是七寶琉璃宗宗主，就算寧風致已經在盡量避免，卻還是會下意識的從宗門的角度思考問題。
而且七寶琉璃宗除了是天下第一輔助宗門之外，更是天下第一富有！
而作為七寶琉璃宗的宗主，寧風致也是這大陸上一等一的商人！
作為商人，無不著眼于利益！
所以寧風致和韓楓所說，更多的是利益的事，是諸多勢力的態度和背后的影響。
而千道流不同，他和韓楓說的，是人心！
人心永遠是最難以捉摸的東西，無論將其想得多復雜都不為過，因為它必然會比你想象的更加復雜！
就算是千道流這種活了兩百多年的老狐貍，也不敢說自己徹底看穿了人心，更何況是韓楓？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千道流肯定比韓楓看的更透徹！
“看你的樣子，之前沒想過吧？”看著韓楓愕然的神色，千道流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問道。
韓楓聞言，慚愧的輕嘆了一聲，畢恭畢敬的對千道流請教道：“請前輩教我！”
沒什么不好意思的，達者為師，千道流有心教，韓楓有心學，順理成章的事情，韓楓也不會對自己思想的缺點避而不談。
“沒什么教不教的！”千道流咧嘴干笑了一聲，指了指韓楓身邊的千仞雪，道：“你是雪兒認定的人，老夫是雪兒的爺爺，幫你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倒是你這一聲前輩，老夫聽得刺耳，就算不能像雪兒一樣叫老夫爺爺，也該稱呼一聲千老吧！？”
塵心和古榕也曾這么要求過韓楓！
對此，千仞雪倒是也站在千道流這邊。
千仞雪早就想和韓楓說了，這左一個前輩右一個前輩的，一家人又干嘛要說兩家話？
韓楓想了想，也覺得是這個理，就算自己和千道流不怎么熟悉，裙帶關系是斬不斷的，稱呼前輩的確不好，但讓韓楓叫千道流爺爺，韓楓也叫不出口。。。
“罷了！一只鴨子也是趕，一群鴨子也是放，塵心和古榕那邊都已經改變稱呼了，這邊也不好厚此薄彼！”韓楓心中輕笑了一聲，暗道。
猶豫了一下，韓楓還是開口道：“千老勿怪，是我孟浪了！”
這一聲千老，叫得千道流渾身舒坦！
滿意后的千道流自然是知無不言，說道：“人心難測，別怪老夫說話直接，你就是太天真了，對于普通人以及低階魂師而言，你身為開拓者，身為神祇傳人，他們會敬你，會懼你，但不可能發自內心的記住你，你終究距離他們太過遙遠了！”
“兩萬年前，海神凝聚海洋信仰而成神，威蓋八方；一萬三千年前，天使神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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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神諭，天使神威籠罩了整個斗羅大陸！”
“但時間推移，除了些許大勢力的記載之外，又還有誰記得他們！？”
“你也一樣，萬年過后，沒有誰還會記得你！”
萬年之后，斗羅大陸會不會記得韓楓，韓楓不知道，也不敢確定，但如果歷史的軌跡沒有發生太大的偏移，至少會記住如今的史萊克八怪，想來韓楓也不會被徹底淡忘，千道流的預見并不會發生，但有一點他說的沒錯，韓楓距離普通人太遠了！
即便韓楓能夠與普通人感同身受，也無法和他們同甘共苦，普通人不敢接納韓楓，韓楓也不會自降身份去那么做。
看著韓楓若有所思的樣子，千道流心中暗自點頭，繼續說道：“你的計劃對魂師的安排很合理，但對普通人的安排卻太過草率了！”
“一個兩個也就罷了，如果你想以一己之力壓服整個大陸，看看老夫就知道了，沒有多少人會念著你的好！”
“雖然看你的意思，似乎并不想做什么掌權的上位者，但你的所作所為，在旁人看來，其實和比比東沒什么區別，你或許能成功，但代替你接手那個所謂的聯盟的人，壓力將劇增，甚至還會因為你的甩手不管而面臨強烈的反抗！”
“這些話，老夫是不會和比比東說的！”
韓楓陷入了沉思——千道流說到底也只是極限斗羅，并非神明，即便比韓楓更有遠見，也遠不到哪里去，至少不可能遠出一萬年！
千道流所言，有點太過強調人性的劣根了，韓楓下意識的想要排斥，但韓楓卻不得不承認，千道流所說的確有道理，甚至就連韓楓自己都覺得，事情的后續很可能就是這樣！
就像萬年后霍雨浩的傳靈塔，在那個時候，或許因為霍雨浩的存在，傳靈塔無論是內部還是外部，都光鮮亮麗，但隨著霍雨浩的離開，傳靈塔的弊端就一展無遺！
“那以千老的意思，應該怎么做？”韓楓沉吟了一聲，認真的問道。
千道流孺子可教般的看了韓楓一眼，隨后指了指天使圣殿之外。
雖然千道流并未言明自己到底指著什么，但韓楓卻下意識的知道，千道流所指的是被凍結的教皇殿，是整個武魂殿！
“既然你不想做這個壞人，那就找一個人出來當這個壞人！”
“紅臉白臉不能讓你一個人唱了，與其逼迫世人組成聯盟，倒不如讓他們自發的團結起來，到時候你在振臂一呼，讓他們再也無法分開，如此一來，豈不更好！？”
“而想讓世人團結起來，最簡單也是最有效的辦法，便是樹立起一個與世人為敵的強大敵人！”
“這個敵人非武魂殿莫屬！”
“如此一來，你不僅能夠在關鍵時候通過鎮壓武魂殿以收割世人的臣服，更能名正言順的清算武魂殿，武魂殿里，有很多你想殺的人吧？”
在千仞雪繼承了天使神位之前，千道流最看重的就是武魂殿，這不僅關乎天使一族的傳承，更是對天使一族的保護——從武魂城的布局就能看出來，武魂殿守衛著教皇殿，而天使圣殿又深居教皇殿之后，被長老殿拱衛其間，明面上教皇殿是至高無上的權力中樞，但實際上，天使圣殿才是最為重要的地方！
沒有空前絕后的實力，就用舉世無雙的勢力保護天使一族！
千道流對自己的實力很自信，這里的天使一族，其實指的就是千仞雪！
有武魂殿的存在，千仞雪會安全很多！
但在千仞雪繼承了天使神位之后，武魂殿對千道流而言就可有可無了，就連千仞雪自己都說，不需要武魂殿的供奉了，武魂殿還有什么存在的意義？
看起來有些薄涼，但這就是千道流的態度，高居于天端，視蒼生如螻蟻，能與其交流之人，舉世無多！
韓楓也聽明白了，韓楓不得不說，千道流所言可行，心中卻有些怪異。。。
他之所以如此匆忙，不就是想阻止比比東建立武魂帝國嗎！？
怎么到頭來，比比東不見了，自己反倒要讓武魂殿建立武魂帝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