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起刀落,頭顱落地。
赤羽信之介有些吃驚地看著地上雙目圓睜,不甘地看著自己的葉青頭顱,有些難以置信。
事前與欲星移、鐵骕求衣推演計劃的時候,確實有想過計劃順利,直接取走葉青的性命。但這么輕易地成功,還是讓赤羽信之介有些疑慮。
行動之前,赤羽信之介已經做好了事有不協身隕的準備。為此,還專門囑咐過神田京一千萬不要插手此次行動,如果自己身死,則神田京一必須立即返回東瀛,告知西劍流眾人謹守門戶、隱世退讓。
但就這樣結束了?
能戰勝黑白郎君的葉青,就這樣死在事前準備的武器之下了?
赤羽信之介晃了晃腦袋,突然想起一件事。
對了,修羅國度的帝尊之位是以鬼璽為準,還需要焚燒尸體,找出鬼璽。
想到這,赤羽信之介一刀戳進眼前葉青尸體的后心,火屬性的溘烏斯灌注,原地蔓延開一小片火海,數息時間便將葉青尸體燒成白骨。
墨綠色的鬼璽就靜靜地躺在尸骨的胸腔當中。
赤羽信之介彎腰伸手探入骨骼當中去撿,卻猛然一怔,滿臉血污忽然被如雨般的汗水沖洗出一道道血痕,一股心悸的感覺從內心深處升起。
不對!
赤羽信之介驟然抬起頭,驚駭地四處觀察。
眼前的白骨、鬼璽、頭顱,空中的妖魔海已經被盡數消滅,谷中正哀戚而怒的曼邪音發出咆哮,遠處正在趕來的欲星移、鐵骕求衣,一切都很自然。
該死,究竟是哪里出了問題,為什么我會認為眼前的景象如此不協調。
忽然,赤羽信之介的呼吸停滯,慘然一笑道:“沒想到即使這樣還是殺不死,你的成長果真讓人從心底恐懼。”
語畢,世界忽然如被打碎的鏡子般破碎。
一晃神的功夫,赤羽信之介回過神的時候,發現自己仰天朝天,全身功力被封,兩條胳膊、兩條腿皆是被卸了下來。
原本被赤羽信之介斬首的葉青,此時上身赤裸,正好整以暇的背對著赤羽,盯著里許外的兩個人,“軍師,你猜他們兩個會來救你嗎?”
看著地面上的兩灘碎肉和諸多腐壞臟器、黑色骨骼,赤羽信之介曬然一笑,“不用猜了,他們絕不會過來的,如果有機會,他們應該會選擇直接殺了我。”
“我猜也是,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兩根飛針就能完全破開我的護體罡氣,還只對我生效,我猜這應該是墨家從故紙堆里翻出來的古董,加上魯家鍛造技術的杰作吧。一種針對蛟龍一族,或者針對龍族的屠龍秘術。”
看著遠處的兩人緩緩退走,葉青仍舊背對著赤羽信之介說道:“屠龍之技,《莊子·列御寇》云:朱泙漫學屠龍于支離益,單千金之家。三年技成,而無所用其巧。嘿嘿,我早就該想到的。
道家和墨家關系匪淺,墨家既然開發出誅魔之利這種針對整個魔族的護世之兵,針對魔族當中的某一種族再開發出一種針對性的武器又有何難?料想當年蛟龍一族必然強盛一時,卻盡數隕落在中原,如今只余兩條蛟龍茍活于世,真是死的不冤啊。”
躺在地上無法翻身,赤羽信之介看著頭頂再次出現的妖魔海,發出一陣苦笑,機關算盡卻誤了卿卿性命,善泳者溺于水啊。
“唉,我還真是看走了眼。當年允加入西劍流,只不過是覺得你是山中石像成精,必有神異,又無所來無所去,加入西劍流后必然對流派發展有所增益,沒想到你一蟄伏就是數年。眼下既然落入你手,就單憑處置了。”
確定方圓數里內已經再無暗手埋伏,葉青這才傳聲于曼邪音命其帶兵前來抬走赤羽信之介,接著才轉身看向赤羽信之介。
原本糜爛,滿是膿血的胸腔和脖頸此時已經完好如初地長出了新肉,與身體其他部位別無二致,氣息甚至比剛剛見面時又強盛了幾分。
確認了葉青不是強撐,赤羽信之介這才徹底死了心,閉目等死。
“嘿嘿,軍師是在提醒我,沒有你當年好心收留我,我就死在東瀛了是么?”
葉青示意曼邪音再做一副擔架,將赤羽信之介抬上,繼續說道:“放心,現在我還不會殺你,新的世界還需要如軍師這樣的人才替我管理。不,應該說是為天下萬民,九界萬族服務。”
詫異地看著葉青,赤羽信之介費力地轉動頭顱,看著眼睛里似有無限憧憬地葉青問道:“你我敵對,如今技不如人落于你手,我甘愿受罰。但你憑什么相信我會選擇為你效力?”
再次踏上歸途,葉青從玉冊中翻出一件羽織披在身上,腳步輕快,“我知道軍師心系西劍流,那我就再免費透露一條情報好了。東瀛武林現在已經在暗地里組成了殘忍聯盟,成員就是當初被西劍流打壓的各路流派,眼下引而不發只是缺少一個契機。軍師不如猜一猜這個契機到底是什么?”
殘忍聯盟?
赤羽信之介聞言一怔,想到西劍流如今的處境,不用過多思考就相信了葉青的話。
西劍流中原一行實力大損,祭司身亡,四大天王死了兩個,六部被滅了大半,八門更是僅余一根獨苗還留在了中原。流派中的精英子弟死的死,殘的殘,勉強撐起了西劍流的架子。但根本無力控制原本西劍流的地盤,只不過東瀛其余流派攝于西劍流過去的強勢威壓,只是在暗地里試探,明面上在搞陽奉陰違。
如果真的存在殘忍聯盟,那動手的契機會是什么?
赤羽信之介只是想一想,就又是驚出一身冷汗。
契機就是他赤羽信之介一旦返回東瀛,勢必會遭到殘忍聯盟的埋伏。屆時,失去赤羽信之介的西劍流,靠著天宮伊織一個人,是絕對撐不下去的。
一想到殘忍聯盟群起攻擊西劍流的場景,赤羽信之介的心就像被一雙大手緊緊攥住。
葉青的話,既是善意的提醒,也是無聲地警告。
既然修羅國度能夠探知東瀛的情況,那將消息傳回東瀛自然也不在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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