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青龍關大戰時,姜子牙出兵了,三十萬人馬,連綿十幾里,如同一條盤旋在古道的巨龍,正在蜿蜒而動,前軍到了成湯大營對面扎營,后軍剛出西岐城。
此刻,姜子牙麾下,文臣如云,武將如雨,除了本部闡教弟子外,四賢八俊幾乎都被姬發派來了,還有十幾位殿下。
從這事可以看出,姬發對這一戰的重視程度。
“丞相,自先王勵精圖治以來,西岐還是第一次動用如此大的陣勢,三十萬大軍,猶如泰山壓頂,以末將看來,鄧九公未戰而怯三分。”
仲忽打馬上前,笑呵呵地向姜子牙說道。
他是四賢八俊之一,西岐的中流砥柱,對姬家忠心耿耿,上次圍剿聞太師,武王親征,他就隨軍護在左右,充當武王的守衛。
仲忽是武王心腹,主動上來搭話,姜子牙不好擺丞相架子,于是道:“此次,全靠大王之威,才能在短短一兩個月湊集這數十萬人馬,相較鄧九公,我軍占據絕對的優勢。”
經過十來天的磨合,諸侯聯軍勉強能達到步調一致,上戰場沒有問題,但是離真正的精銳還相差甚遠。
仲忽看了姜子牙一眼,輕聲道:“丞相,此戰可有必勝的把握。”
姜子牙眼中精光一閃,不由笑道:“仲將軍也上過戰場,須知兵無常勢,水無常形。大戰在即,本帥只能全力以赴,至于勝算如何,等打過后才知道!”
大戰在即,仲忽突然問自己這個問題,只怕有大王暗中授意,有了前兩次教訓,哪怕此戰有十足的把握,姜子牙也不敢把話說滿。
仲忽有些不滿,沉吟道:“丞相,可否說的詳細一些,就當是戰前一場關于戰術辯論。”
姜子牙摸了摸胡須,道:“仲將軍,此刻身在戰場,本帥還要排兵布陣,這等問題等大戰結束后,再討論也不遲。”說完,姜子牙懶得搭理仲忽,縱四不相上前,安排戰事。
“姜師叔,事情有些不對勁。”
大軍已經就地扎營,離成湯大營不過兩里距離,可敵營沒有任何動靜,這反常的行為,令楊戩大為疑惑。要知道,昨天西岐已經下了戰書。
姜子牙也察覺到這點,盯著敵營,沉吟道:“你前去喊話,看看韓榮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弟子領命。”
楊戩縱馬出陣,奔向對面大營,離轅門還有幾十步時,他大聲道:“韓榮,我軍已到,爾等不整軍應戰,難道當縮頭烏龜不成。”
“楊戩,你不必用激將法,我家韓元帥說了,三日后再戰。”
余化手里提著化血神刀,騎著火眼金睛獸出營,雖然敵軍足有數十萬人,錦旗遮天蔽日,氣勢方面遠勝己方,可他卻毫不在意。
若不是韓榮出兵前早已吩咐,他早就帶人殺出,痛擊姜子牙了。
楊戩厲聲道:“韓榮,讓他出來答話,我方下了戰書,今日你們戰也得戰,不戰也得戰!”
“楊戩,你連你的神犬都保不住,有什么資格在我面前耍威風,戰與不戰,我家韓元帥自有打算,何須你說三道四。回去告訴姜子牙,三日后決戰,若他不同意,大可率大軍攻打我們的大營,我余化可不怕。”
余化出言譏諷,或許以前,他對楊戩還有幾分畏懼,可自從那晚吃了狗肉后,他卻不怕了。得知哮天犬死了,楊戩怒氣沖沖要找韓元帥算賬,最后還不是鎩羽而歸,這人看來也是一個欺軟怕硬的主,有什么好怕的。
“余化,你再說了一遍!”
楊戩臉色一沉,手中金光閃動,現出三尖兩刃刀,哮天犬這事,一直是他心中的痛,他做夢都想宰了分食狗肉的那些人。
余化不屑道:“別說一遍,就算是十遍,你能奈我何。”
說話的功夫,又有幾將來到了轅門,土行孫、陳奇和趙升,楊戩看了幾人一眼,最終忍下這口氣,擱下一句狠話,兜馬退了回去。
余化撇了撇嘴,哼道:“都說楊戩多么厲害,在我看來,也不過如此,繡花枕頭。”
余化愛出風頭,這點讓土行孫很不滿,兩人為了爭奪打頭陣的機會,一直暗暗較勁,這會逮住機會,土行孫打擊道:“余化,你不要在那裝了,若不是我們幾個趕到,為你壯勢,楊戩早就跟你動手了,誰輸誰贏,還不一定了。”
余化怒道:“土行孫,你這是看不起我的本事!”
土行孫淡淡道:“不是看不起,只不過你本事平平,若不是靠那柄化血神刀,你能在戰場上立功!”
余化冷笑幾聲,反駁道:“說的你好像很厲害是的,還不是靠那根捆仙繩。”
“你敢看不起我的地行術。”
“地行術,逃命倒是不錯,至于其他的作用,恕我眼拙,實在看不出來。”
兩人針鋒相對,一旁的陳奇和趙升連忙出面解圍,好一番相勸,兩人才消了氣,只不過誰也看誰不順眼,心中更是暗暗發誓,在戰場上勝過對方一籌。
……
聽完楊戩的轉述,姜子牙一下子沉默了,韓榮是什么人,在用兵方面,儼然勝過自己一籌,自他相助鄧九公以來,從未敗過,他會怯戰,打死自己也不信。
別說三十萬大軍,就是六十萬大軍,韓榮也不會怯戰,可事實上,他避戰了,連免戰牌都沒掛,這點令姜子牙百思不得其解。
出征前,姜子牙卯足了勁,想一戰重創韓榮,在配合崇黑虎,徐徐殲之,徹底解決這個心腹大敵,一雪前恥。可韓榮的舉動,讓自己一拳打在棉花上,那種憋屈感,想想就一陣難受,更有一種惱怒在內心充斥著。
“姜師叔,韓榮避戰,我們該如何。”
若是意氣用事,直接率三十萬大軍,以雷霆之勢碾壓敵營,這么多兵馬,不相信攻不下只有區區八萬人的軍營。可理智告訴楊戩,這樣不行,畢竟韓榮不是一般人,貿然攻擊,可能會中了他的圈套。
這個問題把姜子牙問住了,因為這種結果,已經超出了他的計劃,沉吟了許久,他才道:“先安營,等青龍關那邊有消息了,再作決定。”
此刻,只怕崇黑虎已經取下了青龍關,屆時,只要派兵守住首陽山,自己就可以肆無忌憚的對付韓榮,哪怕他龜縮不出,自己也不怕。
楊戩點頭,青龍關離這里不過一百余里,一天時間,足以傳遞幾次消息,此刻是清晨,上午,那邊必然會傳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