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杉信手落下的時候,卻是被一長條狀的硬物咯了下手,這讓上杉信即將閉上的眼睛再次睜開。
上杉信將手伸進口袋,抓出這個硬物,那是之前上杉信放進口袋中的圓珠筆。
“有辦法了,真是天不亡我上杉信!”
絕處逢生,上杉信迸發處最后的力量,立刻將圓珠筆的筆頭和筆尾給擰掉,接著將圓珠筆的筆芯卸掉。
此時筆筒兩端已經變得通透,變成了一根中空的管。
然后,上杉信用筆管對準自己的咽喉,先是點在自己的喉結最突出部分,然后向下移動,移動了2~3厘米后,他感受到一處小凹陷,就是這里。
只有這一小處凹陷為可安全穿刺的位置,如果刺入的位置稍有偏移,便會刺中堅硬的喉骨,為了確保刺入位置的精準,上杉信是將筆管頂著這處凹陷,一點點的旋轉往里插。
不同于尖銳物刺開血肉的干凈利落,筆管尖段并不鋒利,需將外面的皮膚給撕裂,這是個緩慢痛苦的過程。
不過,這份痛苦對于意識不太清楚的上杉信來說,并不算什么。
而且,再大的苦痛,對于生命來說,又算的了什么呢。
終于在十幾秒鐘后,筆管終于刺穿了喉部的皮膚。
而此時,上杉信的血液中的含氧量已經降到了極點,大腦已經幾乎失去了意識。
他現在的行動,只是手臂機械性的動作而已。
筆管穿透皮膚后,從下端向上一刺,再次刺穿里面的一層薄膜,刺穿后有落空感,阻力消失,筆管直直插入了咽喉之中。
而支撐上杉信手臂血液中氧氣也已消耗殆盡,手臂失去了力量,落在了地上。
此時的上杉信已經完全失去了意識,身體一動不動,只有插在上杉信的喉嚨上的筆管上,不斷有殷紅的血液順著筆管一點點的滴落。
就這樣過了七八分鐘,上杉信忽如溺水人吸到空氣一般,身體猛的顫抖一下。
上杉信從昏迷中驚醒,他下意識想吸一口氣,但塑料袋覆面,讓他無法吸氣,好在他已經通過喉部的筆管重新取得了呼吸。
上杉信低頭,透過塑料袋他只能朦朧的看到插在自己喉部的筆管,雖然有些滲人,但這確實救命之舉。
剛才那一刺,筆管穿過喉嚨,插入了支氣管中,以筆管為通道,讓他的氣管與外界得以溝通呼吸。
這算是一種簡單般的氣管切開術,空氣可以通過筆管進出支氣管,這樣上杉信就算口鼻依舊被遮住,也可以獲取氧氣了。
空氣順著筆管進入支氣管,隨著血液中氧氣含量的恢復,上杉信的知覺也漸漸恢復,上杉信能感受到喉部插有異物的疼痛感,這感覺十分難受。
但這相對于救命的代價來說,這簡直可以說的是非常劃算的了。
雖然借此恢復呼吸,危機暫解,但還有一個問題,筆筒插在氣管里,可以提供空氣,但畢竟穿透了喉嚨,創口處還在不斷的滲血。
現在不過午夜時分,如果要堅持到第二天明,等待晨跑人員發現來救,需要幾個小時,而他,是撐不了這么長時間的。
到時,上杉信不是因窒息死亡,但會因為流血過多致死。
他必須盡快獲救,希望,他之前留下的后招能夠管用。
不,一定能可以。
因為,那些都是他可以信賴之人。
青木區警察宿舍,管理室
“哈~”
百無聊賴的關口靜夫巡查部長,打了個哈欠。
今天輪到他值夜班,但因為白天沒休息好,此刻他不斷打著哈欠犯困。
“鈴鈴~”
就在他昏昏沉沉的時候,一道鈴聲響起,將他驚了一個激靈。
他不滿的接起電話:“這里是青木區警察宿舍管理室。”
而對面的話頓時讓他睡意全無:“我是警察廳審議官松本司,我命令你立刻調集人手還有醫護人員,前行白石公園東北角進行搜索,查找上杉信巡查部長的下落。”
關口靜夫從警多年,這還是第一次和警視監這種級別的高官通話,他話語有些顫抖的說:“審議官閣下,按照規定,警察廳的命令需要以文件形式下發,并且您還需要證明你的身份。”
“這些之后我會補上,要是上杉信因為你的遲疑出事,你要為此承擔責任,現在,立刻,去執行命令,明白嘛。”電話那頭的松本司可沒心情和他廢話,直接嚴聲命令道。
“是,長官。”
關口靜夫最終還算選擇執行命令,緊急情況下,警察廳的長官可以指揮下級。
雖然他還未驗證松本司的身份,但想來沒什么人敢于冒充警察廳的高官,他不敢冒險拒絕一位警察廳高官的命令。
而松本司,也明白自己的行為不符合規制,但事急從權。
松本司好不容易找到上杉信這么一個符合條件的人選,而現在他有危險,也就顧不了那么多了。
與此同時,青木警署值班室的沢田警部補也接到了一個電話。
一般的報警電話不會接到他這里,這是屬于警署內部的電話。
而電話那頭的聲音他很熟悉,是他們青木警署的署長田淵慎太郎。
沢田警部補立刻提起十二分精神,因為能讓署長大半夜打電話過來必然是十分緊急的事情:“署長,有何吩咐?”
“沢田,你立刻調人去白石公園的東北角的樹林搜尋上杉信巡查部長的行蹤。”
“是我們警署的上杉信巡查部長嗎?”
“是的。”
“請問他怎么了?”
“現在別廢話,立刻去執行命令。還有,警察宿舍距離白石公園很近,你再另行通知警察宿舍方面,讓他們也立刻派人去白石公園找人。”
“是,署長。”
在自己家中的田淵慎太郎掛斷電話后,立刻回撥了一個電話:“結城參事官,事情我已經辦妥了,警署和警察宿舍方面都會派人去找了,請您放心。”
結城正瀧道:“好的,大半夜麻煩署長你了,改日我請客,我們喝一杯。”
“那是我的榮幸,屆時我一定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