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清晨。
在白木俊拿著掃把打掃參道時,小鳥游一樹便早早的登門拜訪了。
在白木俊的帶領下,從手水舍凈身之后,站在了拜殿之前。
從錢包里摸出五日元,投到奉納箱中。
一絲不茍的深鞠躬兩次,拍掌兩聲,雙手合十,許愿,再深鞠一躬。
一系列許愿流程之后,才退出拜殿。
隨后看向站在一旁陪同的白木俊,有些恭敬道。
“白木君,不,白木神官,我最近碰到一件怪事,想聽聽您的看法。”
這話聽的白木俊有點不自在。
對方畢竟是自己同學的長輩,照理來說,使用敬稱的應該是自己才對。
可小鳥游一樹堅持不改口。
在他心里,救了小鳥游佑理的白木俊,比任何人都擔的起這聲稱呼。
這也是為何在得知白木俊是位神官之后,他便立刻趕了過來。
他堅信,連當日醫生都判了死刑的小鳥游佑理都能救回來,白木俊一定是一位真正擁有法力的大神官。
白木俊看著小鳥游一樹一臉愁容,面容也不禁嚴肅了幾分,聲音略微低沉:“請講。”
“就如您知道的,我從事的是房屋裝修行業。”
“最近,我們公司從政府那里承包來了一個舊房改造工程。”
“本來一切都很順利,進度很快,可當拆到其中一間房屋時,卻發生了許多非常匪夷所思的事情。”
“首先,是拆除爆破作業失敗。”
“技術人員上去察看時,發現所有炸藥都從原定的爆破地點消失了。”
“再然后,是工地上放置的建材不斷發生各種意外,被損毀。”
“明明是晴天,可水泥卻受了潮;驗收完好的鋼筋,使用時卻斷成了兩截......”
“現在工人們私下里都在傳,說是我們的工程驚擾了原本安息在此的亡靈,所以被詛咒了。如果工程繼續進行,恐怕還會發生更恐怖的事......”
“白木神官,你覺得我們工地,是不是真的惹到了什么不好東西?”小鳥游一樹講完,立刻發起求助。
白木俊聽著,陷入沉思。
小鳥游一樹的話里透露的信息不少。
比如說,爆破工作因為其特殊作業性質,一般都是在白天進行。
按照他從典籍上看來的,靈異出沒的時間,一般集中在凌晨二十三點到一點左右。
此時陰氣最重,而陽氣初生,邪祟始動。
而在白日還可以自由行動的靈異?
目前,白木俊還沒碰到過。
更何況,這個靈異的行動模式有些讓人捉摸不透。
眾所周知,靈異是陰氣與怨氣的產物,內心往往都陰暗無比,不擇一切手段的折磨虐待,才是它們最喜歡干的事。
而這種顯而易見的“保護房屋不受破壞”的舉動,屬實有些反常。
該不會,死前是一名FPS的死忠玩家,在死后還保留了“守點”這樣的本能吧?
想到這,白木俊開口問道:“小鳥游桑,工地上有沒有人受傷,或者是出了什么其它的意外?比如說交通事故,或是突然生了重病之類的。”
小鳥游一樹立刻否定道:“沒有。”
連傷人的意圖都沒有?
越來越奇怪了。
白木俊想了想,最終還是慎重道:“既然這樣,那在下明天就去走一趟。如果真的是有不干凈的東西在作祟的話,會出手祓除。”
“但如果是有人在搞鬼的話,那就愛莫能助了。”
小鳥游一樹十分驚喜。
“白木神官愿意出手,那再好不過了!”
“既然如此,那報酬的話......”
白木俊擺手道:“小鳥游桑別急,到時候再提也不遲。”
“那怎么行,只要白木神官肯去,不管有沒有收獲,我都愿意給神社捐三百萬的奉納當作出場費。”小鳥游一樹誠懇道。
這個舊房改造計劃,是他費了很大心力才爭取過來的,現在整個業界的同行都在看著。
如果計劃失敗,上億日元的經濟虧損不說,更重要的是,三上株式會社剛剛建立起的威望會一掃而空。
這種損失,是他所無法接受的。
何況花三百萬日元,就能請一位真正有法力的神官到場,根本就不虧。
白木俊卻一怔。
多少?
三百萬日元?
沒搞錯吧?
除個靈而已,用得著這么多?
三萬除一堆好吧!
但是小鳥游一樹沒有明確說是給白木俊的報酬,而是十分聰明的用了給神社的奉納的說法。
這就讓白木俊無法拒絕了。
看在三百萬日元......
不,看在小鳥游一樹的一片真心上。
白木俊露出笑容。
這單,接定了。
......
將小鳥游一樹送出平雄山。
白木俊返回本殿。
雖然接下了這個委托,但自己是否能夠除掉那個靈異,還是個未知數。
畢竟在白天還能自由行動的靈異,實力有多強也無人得知。
別到時候實力不夠,讓人家吊著打,那就搞笑了。
所以,趁著還有點時間,白木俊打算抓緊提升一下自己。
坐到酣睡的神明身旁,沉下心神。
提升法力的同時,安靜的觀察著自己的腎。
此刻,光芒已經覆蓋了腎上絕大部分區域,而且還在向上蔓延。
只差最上層的一點點皮質,就可以完成。
看到這幅場景,白木俊也不禁屏住呼吸,心情忐忑的等待著。
畢竟是第一次。
誰知道開光之后,腎臟會不會呱呱落地,然后一口一個“爺爺”的叫著。
到時候,自己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笑。
半個小時后。
隨著最后一道光芒落下。
一個散發著淡淡玉光的腎,呈現在白木俊的眼前。
雖然形狀看上去與原先并沒有什么不同
但卻給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
仿佛看到的是一座擎天的巨峰。
可除了那種壓迫感之外,開光完成的腎也只是靜靜的待在那,沒有呱呱落地,也沒有口吐真言,仿佛與沒開光之前別無二異。
白木俊思索了一會,忽然想起。
那日給腎開光,是因為刺激了腎上的法海。
莫非,法海是類似開關一樣的東西?
要激發開光之后的真正效力,可能還是需要法海配合?
還是腎臟的開光,其實就是對法海的開光?
想到這,白木俊再次催動一縷法力,輕輕戳了一下法海。
只見在法力刺激下,法海打開的一瞬間——
整個腎臟,忽然迸發出強烈的玉光,不僅透出了身體,甚至將整座本殿照的通明。
白木俊依舊盤坐在原地,身體被這陣光芒籠罩,襯托的有些偉岸。
可受到這陣玉光的刺激,本殿上沉睡的神明忽然緩緩睜開了雙眸。
她坐起身來,略微有些不滿的扭過頭,望向光芒的來源。
隨即瞪大了雙眸。
她不可置信的揉了揉。
又揉了揉。
再揉了揉。
最終張大了小嘴。
什么情況?
本神只不過睡了一覺——
白木神官......
就變成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