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魏王南下陳留
趙信在攻破了荏平之后,大軍繼續推進,又攻破了臨邑,徹底打通了濟北通往東郡的道路,與此同時,駐防在頓丘的李如秉,繼續向黃河南岸的濮陽防線發動猛攻,以求拖住龐廓的主力大軍,而平原一線的趙軍,除了一部分留守渡口和濟北以外,全數調往荏平,趙信這是要先魏后齊。
“可惡!廢物!都是廢物!”東郡濮陽魏軍主力大營中,龐廓得知趙軍已經攻破了齊軍所駐守的黃河防線,趙軍東線大軍均已渡過黃河進入中原,還不止的是,就在前些日子,趙信親率大軍突襲了荏平城,魏軍損失慘重,兩萬大軍,只有大將封逵帶著寥寥數千人逃了回來,對于韓清以及齊軍的無能,龐廓正在破口大罵的。
兵力上的損失,龐廓還能接受,但是現在趙軍已經從黃河防線撕開了一道口子,大批趙軍已經從北岸源源不斷的進入中原,龐廓精心布置的黃河防線瞬間毀于一旦了,這讓龐廓一下子不知道如何是好。
龐廓發現自己被韓清和齊軍拖后腿了,第一次,龐廓率領大軍在陽平好不容易才遏制住趙軍的攻勢,是韓清因為兵力上的不足,被迫南撤到黃河南岸,龐廓為了不被趙軍圍殺,也只好隨韓清一同南撤,這一次,又是因為齊軍的高唐城被迫,黃河防線毀于一旦,導致魏軍也跟著稀里糊涂的就敗了,你讓龐廓如何能夠不氣呢,明明不是自己的問題,可是現在卻跟著一起遭殃,龐廓第一次開始懷疑,和齊軍合作是不是一個錯誤。
一眾魏軍大將正在下面瑟瑟發抖,今天的龐廓很恐怖啊,往日里的龐廓,都是能夠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即便是當初長社慘敗也沒有發這么大的火,看來齊軍的無能真的是到了極點了。
軍師褚非對龐廓說道:“大司馬,現在形勢危急,趙信已經聚集了超過二十萬大軍于荏平、臨邑一線,隨時都有可能舉兵西進,東阿很難守住的,而且在西進的過程中,趙信還會不斷地拔除我軍在岸邊的據點,到時候數十萬趙軍直撲濮陽,對我軍十分不利啊。”
濮陽城是魏國的都城,立于黃河南岸,現在一國都城卻成了前線陣地,這已經讓魏國人很難受了,現在趙軍渡過黃河,隨時都有可能直撲濮陽,一旦濮陽有失,魏國也差不多要涼涼了。
這正是龐廓苦惱的地方,他想分兵去抵擋趙信大軍,但是北岸的李如秉像瘋了一樣,不停地向黃河防線發動猛攻,絲毫不將傷亡放在心上,讓龐廓動彈不得。
龐廓想了想,道:“現在李如秉正在猛攻,我軍暫時抽不出兵力支援東線,如果抽出兵力,李如秉很有可能會趁機渡河的,這樣一來,我們就要面對至少四十萬趙軍,這種局面更加的不利,唯今之計,只能請大王和一眾宗室朝臣先行離開濮陽。”
“什么!”一眾大將很是驚訝,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了嗎?但是褚非卻絲毫不覺得驚訝,畢竟龐廓的這個想法正和他不謀而合,現在濮陽已經很危險了,如果趙軍殺到,魏王還留在濮陽城的話,那龐廓還需要分出一部兵馬來保護魏王的安危,這樣一來,魏軍哪還有多余的兵力去抵御趙軍啊,思來想去的,魏王離開濮陽方為上策。
褚非點了點頭,道:“如此甚好,大司馬,你留在營中布置防御,屬下代大司馬親自去面見大王,陳以利弊,勸大王暫時撤離濮陽。”
“那便有勞軍師了。”龐廓沒有反對,這其一就是自己卻是抽不開身,其二嘛,褚非是文人,比自己能說會道,說服魏王也容易多了。
濮陽城,魏王宮中,魏王已經知道趙軍西進的消息了,他雖然表現得很淡定,但是內心卻是一團亂麻,他很想派人去詢問一下龐廓,可是又怕干預了龐廓的布置,而且他知道,現在這種情況,龐廓很快就會入宮來見自己的了,索性就留在宮中等候。
可是魏王并沒有等來龐廓,而是等來了褚非,褚非一走進御書房便行禮道:“臣褚非拜見大王!”
魏王見來得是褚非,很不解,按理說不應該是龐廓親自來見自己嗎?怎么是褚非來了,難不成龐廓真的連見自己一面都沒有那個時間嗎?想到這里,魏王心中很是不悅,對褚非道:“褚參乘,怎么是你?大司馬呢?”
褚非回道:“回大王,前線戰事吃緊,大司馬脫不開身,只能派遣臣來向大王稟報,還請大王恕罪。”
“罷了,既然大司馬有軍務在身,寡人也不勉強,不知大司馬派你來所為何事?現在趙軍已經西進了,大司馬又有何計策?”現在整個魏國都要靠龐廓撐著,魏王只能放下心中的不悅。
褚非明顯看出魏王的不悅了,有些猶豫到底要不要說,可是又想到現在形勢危急,如果不說的話,很可能會出大問題,于是咬了咬牙道:“回大王,現在黃河防線已經失守了,趙軍來勢洶洶,濮陽城又位于兩軍前線十分不安全,為了大王的安危著想,大司馬和臣商議過,希望大王能暫時離開濮陽城。”
“什么!你們要寡人逃?”魏王大怒了,尼瑪的,鬧了半天,你們居然要我逃跑,這算什么事啊,自己日后還怎么見人,還怎么統領魏國呢,于是強忍著怒火,搖了搖頭道:“不行,濮陽城乃是我大魏都城,哪有棄國都而逃的君王的,此事不必再說了。”
褚非也知道此事沒有那么簡單的,離開濮陽,對于魏王來說可謂是奇恥大辱的,但是就現在的形勢而言,魏王的離開,才是對魏軍最大的支持,于是道:“大王,這是大司馬和臣多番考慮得出的最好的辦法了,一旦趙軍殺到濮陽,大王還在濮陽的話,大司馬就不得不分出一部兵馬來護衛大王,我軍兵力本就處于劣勢,如果還因為要保護大王而分兵,這對抵御趙軍大大的不利,還望大王三思。”
“那有什么,寡人在城中穩如泰山,你們也不必派人保護寡人,濮陽城內還有一萬精銳,能夠保護寡人。”魏王還是沒有松口,畢竟拋棄國都社稷宗廟的罵名太大了,他背不起啊。
見魏王誓不妥協,褚非急了,道:“大王乃是大魏之主,如果大王一旦有失,大魏就完了,還望大王為大魏著想,暫且離開濮陽,待日后擊退趙軍,臣與大司馬當親自迎接大王歸來。”
魏王有些掙扎了,他不想走,但是不走的話,就有危險,而且褚非也說得很對,一旦自己死了或者被趙軍俘虜了,魏國怎么辦,于是想了想,還是松口了,道:“也罷,就當是為了大魏江山著想,只希望列祖列宗日后不要怪罪寡人,褚參乘,你看寡人該撤到何處?”
褚非道:“回大王,大司馬與臣考慮過了,大王南巡陳留最為安全,陳留位于濮陽之南,只要大司馬一日還在濮陽,趙軍就絕對不敢南下追擊大王的。”
魏王坐在位置上,閉著眼,嘆了一口氣,道:“陳留,好吧,什么時候走?”
褚非想了想,道:“現在趙軍隨時都有可能攻破東阿,自然是越快越好了。”
“那好,你回去告訴大司馬,寡人會帶著宗室朝臣,三日之后便離開濮陽,南下陳留。”
“喏!”褚非總算放心了。
乾元十八年四月初一,魏王率領宗室朝臣,在一萬魏軍精銳的護衛下南下陳留,而與此同時的趙軍已經攻破了東阿了,自從趙軍渡河以后,魏軍在趙軍的強大攻勢面前,就好像紙糊的一般,不堪一擊,完全沒有昔日懟天懟地對空氣的霸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