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六章:鄧昇的愧疚

鄧昇看著被自己破口大罵之后，還是不肯打消念頭的鄧艾一陣頭疼，他真的不知道鄧艾他們到底為了什么能夠如此堅持的，于是嘆了一口氣說道：“鄧艾，你可記得當初你執掌羽林衛的時候，寡人和你說過什么嗎？”

鄧艾點了點頭，說：“臣記得，當初大王對臣說過，王室勢弱，而整個王室中，大王最信任的人就是臣了，大王希望臣能夠為大鄧、為大王守好這最后一道堡壘！”

“很好，看來你都全部記得的，但是今日你就是如此來回報寡人對你的信任嗎？你可知道你現在如同逼宮！”鄧昇寒聲說道。

逼宮，這是一個大不韙的話題，也是一個株連九族的罪過，鄧艾聽后，戰戰兢兢的跪倒在地，伏地說道：“臣不敢，但是大王，臣等是軍人，軍人的榮耀就是征戰沙場，馬革裹尸，還請大王成全！”

“你光記得軍人的榮耀，但是你又記不記得軍人的職責是什么？羽林衛的職責又是什么？大聲告訴寡人！”鄧昇被鄧艾給氣得不行，帶著怒火的對鄧艾吼道。

“軍人的職責是保家衛國，羽林衛的職責是護衛宛城、護衛大王！”鄧艾大聲回道。

“很好，看來你并沒有忘記，既然如此，你回去吧，此事不必再提了！”鄧昇點了點頭，直接下達了逐客令。

但是鄧艾這一次的任務都還沒有完成，又怎么會甘心離開呢，直接說道：“大王，羽林衛必須要護衛大王和宛城，如果大王同意我們隨軍出征，我們羽林衛眾將可以不帶走羽林衛的一兵一卒，以個人的名義參與北征的，這樣羽林衛依舊在護衛著大王和宛城！”

鄧艾很聰明，他沒有第一時間提出以個人的名義參戰，而是先是提出帶著羽林衛出征，他知道鄧昇是不會同意羽林衛離開宛城，但是在羽林衛參與北征被鄧昇拒絕之后，再提出以個人的名義參戰，不帶走羽林衛的一兵一卒，鄧昇就不得不考慮一下了。

果不其然，在鄧艾提出這個折中之法的時候，鄧昇猶豫了，宛城現在可以說是比天下任何一個國家的都城都要安全，就算鄧艾等人全部去了北征。只要羽林衛的兵馬還在宛城，宛城就不會出問題，因為沒有了鄧艾眾人，羽林衛就只有鄧昇可以調動了，就連大將軍都督府都不可以，所以并沒有什么改變的。

鄧艾見見鄧昇猶豫了，心中不禁大喜，接著趁熱打鐵說道：“大王，臣比大王還要年長幾歲，如今也年過不惑了，卻從來沒有上過真正的戰場，執掌羽林衛長達二十年，臣自問兢兢業業，從沒有辜負過大王對臣的信任，也從來沒有對大王提出過任何的請求，這是臣第一次對大王提請求，也有可能是最后一次了，臣請大王能夠成全臣，如果大王覺得臣不對的話，等北征歸來，大王可以免了臣的羽林衛大將軍一職！”如果說一開始鄧艾是曉之以理的話，那現在就是動之以情了。

聽到鄧艾的話之后，鄧昇的思緒不禁回到了二十年前的那個秋天，那是鄧昇第一次見到鄧艾，那時的鄧艾和自己一樣，都還是一個少年，當初鄧琚和方瀚辰叛亂，派殺手暗殺自己，自己中箭昏迷，是鄧艾、薛仁貴、高順三個少年人帶著寥寥數千羽林軍，死死的把守住王宮，直到自己醒來，才讓鄧琚和方瀚辰的野心破滅，說起來，鄧昇愧對鄧艾很多。

鄧艾已經四十歲了，往后都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上戰場，鄧國十二衛中，除了無當衛之外，哪一衛的大將軍不是戰功赫赫的，而鄧艾寸功未立卻執掌著鄧國最為精銳的羽林衛，雖然鄧昇清楚鄧艾的能力，但是外人并不知曉，這未免會對鄧艾提出質疑，認為鄧艾名不副實。

在鄧艾說出這番話之后，鄧昇便徹底的動搖了，或許也是時候讓鄧艾出去了，待在宛城二十年，鄧艾恐怕都已經忘記了戰場是長什么樣的了，良久，鄧昇嘆了一口氣說道：“鄧艾，寡人讓你二十年如一日的駐守宛城，你怨過寡人嗎？”

鄧艾搖了搖頭，說道：“沒有，雖然大王讓臣二十年如一日的待在宛城，但是這恰恰是大王對臣的信任，臣不勝感激，之所以提出參與北征，是臣不甘心，臣身居羽林衛大將軍，卻沒有任何戰功，不但臣一人，羽林衛的眾將也同樣如此，臣等不像帶著天下人的質疑從羽林衛退下來，所以臣等需要證明自己，所以臣才會大膽的向大王提出要參加明年的北征！”

鄧昇苦笑道：“鄧艾，就算你不說寡人也知道你心中是有著怨氣和不甘的，不單單是你，就連羽林衛眾將也同樣如此，也罷，既然你們都想去，那就去吧，羽林衛是大鄧禁軍，只要寡人一日在宛城，羽林衛就絕不能離開，不過你們作為大將軍、上將軍，手下不可能沒有一兵一卒，不然就算你們去到了中原也毫無作為的，這樣吧，寡人準許你們帶走一萬羽林衛加入北征大軍，可是你要記住，這是你們唯一的機會，今后也不會再有了，希望你們好好把握！”

鄧昇原本是打算出兵三十萬的，現在再加上一萬羽林衛，那明年的北征，鄧國就要出三十一萬兵馬了，不過三十萬和三十一萬并沒有什么區別，對鄧國的壓力并不大。

聽到鄧昇的話，鄧艾大喜，伏地喜極而泣道：“臣代羽林衛眾將謝大王成全！”能夠帶走一萬羽林衛，這對羽林衛眾將在中原的時候有很大的幫助，這樣自己和羽林衛眾將就不是光棍司令了。

鄧昇擺了擺手，說道：“無需多謝寡人，這是你們二十年來兢兢業業守衛寡人和宛城的回報，說到底還是寡人愧對你們羽林衛眾將，這一次就算是寡人對你們的小小補償吧，既然事情已定，你下去吧！”

“喏！臣告退！”鄧艾給鄧昇行了一禮便轉身帶著愉悅的心情離開了乾陽宮，準備回到羽林衛駐地給羽林衛眾將宣布這一個好消息。

看著鄧艾離去的身影，鄧昇便覺得事情麻煩了，原本這一次出征會有六衛兵馬不能進入大名單的，而眾所周知，羽林衛是必然不能參與北征的，可是現在羽林衛這么一鬧，再加上鄧昇自感對羽林衛眾將的愧疚，特許羽林衛眾將帶著一萬羽林衛參加北征，如果讓其他各衛知道，羽林衛眾將鬧了一場就可以參加北征，肯定會有意見的，可以想象到，接下來鄧方恐怕會有一場狂風暴雨了，接下來有鄧昇頭疼的時候了。

次日，鄧昇召集眾臣，宣布了明年出征中原的大名單，以岳飛為主將，常遇春也副將，龍驤衛、神行衛、虎翼衛、鷹揚衛、靈蛇衛、龍武衛以及鄧艾、高長恭、史文恭、華雄、慕容沖統率一萬羽林衛參戰，一共三十一萬大軍，同時下令參戰各衛大將軍在年末之時全部返回宛城，制定進軍計劃。

除了一萬羽林衛之外，其他的陣容都在眾人的意料之中，不過對于羽林衛眾將帶著一萬羽林衛也在出征的大名單之上，就有人提出了不同意見了。

向來對軍方事務從不插手的蔣琬這一次直接提出了反對道：“大王，羽林衛是我大鄧禁軍，除了大王御駕離開宛城之外，其余時間都必須拱衛宛城的，而這一次羽林衛眾將帶著一萬羽林衛參加北征，實乃不妥，如果讓沒有進入名單的各衛得知，恐怕會群情洶涌啊，還請大王三思！”

其余的人雖然沒有直接反對羽林衛隨軍出征，但是從他們的神情就可以知道，他們也是不同意的，而且紛紛露出期盼的眼神，希望鄧昇能夠收回成命。

不過鄧昇既然做出了決定就不會輕易改變，于是說道：“這一次羽林衛眾將隨軍出征是寡人特許的，如果其他人有意見，那就親自來宛城找寡人，這么多年來，羽林衛眾將還是第一次踏上戰場，說起來是寡人愧對羽林衛，所以這一次寡人絕不會更改。”

眾人聽出了鄧昇話中的堅決，皆苦笑不已，鄧昇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如果他們再反對，不單單了惹得鄧昇不快，同時還會得罪羽林衛眾將，沒必要，只不過他們都可以寫預想到，一旦這份名單傳遍諸衛，恐怕又是一場狂風暴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