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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章:郿縣城破
“咚!咚!咚!”天統四年,四月二十一日,郿縣城外,岳雷、常茂二人率領本部人馬兩萬精銳置于城下,戰鼓聲咚咚響,震耳欲聾,而李嗣業則是率領主力大軍從后壓陣。
郿縣城上,
耿躍、袁不破二人矗立在城頭上,緊緊得握著腰間的佩劍,雙目炯炯有神,注意力高度的集中,但是這也無法掩蓋二人臉上疲憊的神情,苦戰十日,鄧軍的攻勢如潮水一般沖擊城池,郿縣猶如大海中的一葉孤舟,
搖搖欲墜,隨時都有傾覆的可能,耿躍和袁不破二人壓力非常大。
“將軍,看來鄧軍今日打算繼續強攻,而且為首的將領我們從未見過,想來是新來支援的。”看著城下的岳雷和常茂二人,袁不破皺著眉頭說道,郿縣攻防戰持續了十日,鄧軍諸將可謂是輪番上陣,基本上鄧軍的大將,他們都見過,都交過手,但是這兩個人,他從來沒有見過,用屁股想都知道這是鄧軍的援軍了。
“這肯定是的!”耿躍點了點頭,說道:“不過現在本將更為關心的是,他們到底從哪里來的,
到底是陳倉那邊過來的,還是武關,
如果是武關,那就說明藍田谷已經失守了,如果是陳倉來的,那明兒恐怕已經是兇多吉少了。”
雖然鄧軍已經進入了關中,而郿縣也在鄧軍的猛攻之下,搖搖欲墜,但是也只是僅限于李嗣業一支兵馬而已,武關、中原的鄧軍都還被秦軍死死的擋在關中之外,就連陳倉那邊的鄧軍,雖然耿明率領的散關兵馬沒有辦法前來郿縣支援,但是也不是沒有任何作用,最起碼,因為他們的存在,鄧軍在陳倉的兵馬便動彈不得,而現在鄧軍突然有援軍到來,那肯定是其中的一路出現問題了。
袁不破想了想,說道:“將軍,我想城下的鄧軍大概率是從陳倉來的,
藍田谷有武安君親率十萬精銳鎮守,別說是區區一個慕容恪了,
就算是岳飛親自率軍前來,也休想突破武安君的防守,再說了,如果這些兵馬是中原或者武關的鄧軍,那他們應該直奔長安才是的,又怎么會來郿縣呢?”
聞言,耿躍臉上的憂愁更甚了,甚至露出了悲傷的神情,正如袁不破所說的,如果鄧軍真的突破了藍田谷,那他們應該是直奔長安而去的,畢竟過了藍田谷,一路上已經沒有任何阻力能夠阻攔鄧軍進軍長安了,鄧軍沒理由放下秦國都城長安不打,千里迢迢的來郿縣的,唯一的可能就是陳倉來的,其實耿躍早就應該想到了,只不過不太愿意相信而已,現在被袁不破一語道破,耿躍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悲傷,畢竟散關秦軍的主將是他的親兒子耿明,如果城下的鄧軍真的是從陳倉來的,那就說明耿明已經兇多吉少了。
“袁將軍,現在城中將士們的情況如何了?”為了不讓自己的心情影響到大軍,耿明故意的轉移話題,向袁不破詢問起城中將士的情況。
袁不破也是察覺到耿躍內心的情緒變化,但是既然耿躍選擇忍住,那自己也不好道破,于是順著耿躍的話題說道:“苦戰十日,城中的將士或死或傷的,現在還能拿起武器與鄧軍交戰之人已經不足五千人了,而且這五千人,大多都十分疲憊,真打起來,到底能夠發揮多少實力還未可知,而且剩下的兵馬里面,超過半數將士身上都是帶著傷的。”
“莫非真的是已經是窮途末路了嗎?”聞言,耿躍茫然的看著遠方,目光所致之處,仿佛看到了那座巍峨的長安城,那個可望而不可及的長安城,只剩下不到五千人了,而且大部帶傷,面對精銳的鄧軍,耿躍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還能守多久,一日、兩日、還是三日?耿躍不知道,但是耿躍很清楚的是,郿縣最后的結果都是守不住的。
袁不破神情也是黯然了下來,城外的鄧軍起碼還有超過五萬之數,而己方只剩下五千人了,就算能守,又能守得了多久呢?
城下的岳雷和常茂二人可沒有聽見耿躍和袁不破的心聲,他們初來乍到,就被委以重任,擔當攻城主力,心里別提有多高興了,如果能夠第一個殺入郿縣,那他們在這一次滅秦之戰中,就立下了赫赫功勛了,他們也能擺脫父輩的陰影了。
這么多年來,雖然他們二人身為無當衛上將軍,在軍中也算是高層了,但是一直沒有多少拿得出手的功績,別人說起他們,都是說岳飛之子和常遇春之子,從前他們或許并沒有太大的感覺,但是隨著年紀的增長,他們也是步入而立之年了,從軍也有十多年了,他們渴望讓人記住的是他們的功績,而不是他們是誰的兒子,從前他們或許會以此為榮,但是到了今時今日,他們反而這是對他們的羞辱,所以他們進入關中以來,一直兢兢業業,為得是有朝一日,立下功勛,讓世人重新認識他們。
現在機會來了,只要拿下郿縣,那他們就立下了大功,如果李嗣業真的能夠率領西路大軍攻破長安城,那這滅秦第一功就有他們的一份了。
“常茂,從軍十幾年了,現在終于到我們建功立業的時候了,你可不要拖后腿啊!”岳雷對常茂說道。
“不用你多說,這一日我也是等了很多年了,今日,我就讓天下人知道,我不但是常遇春的兒子,更是大鄧的驍將,論起攻城拔寨、斬將奪旗,我常茂不弱于人!”常茂一臉堅定的說道。
“好,那我們便開始吧!”說罷,岳雷抽出腰間佩劍,遙指郿縣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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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大聲喊道:“眾將士聽令!隨本將拿下郿縣,殺!”
“殺!”隨著岳雷一聲令下,鄧軍推著攻城車直奔郿縣而來,無數鄧軍將士扛著云梯向郿縣殺奔而去,而城上的秦軍也是不甘示弱,無數箭矢從城上射下來,沖在最前頭的鄧軍將士,瞬間倒下了一片,但是這并不能阻擋鄧軍攻城的腳步。
郿縣攻防戰進行了也有十日了,秦軍儲存的弓箭等物資早就消耗得差不多了,根本不可能向一開始那樣不要錢似的扔下來,所以鄧軍費了一番功夫,總算是摸到了郿縣城墻,無數鄧軍將士架起云梯,一個接著一個的往上爬。
隨著鄧軍攻上城頭,一鍋又一鍋的金湯、滾油傾泄而下,中招的鄧軍將士,都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哀嚎。
岳雷和常茂麾下的兵馬不同于李嗣業親率主力大軍,他們自進入關中以來,從來沒有經歷過什么大戰,所以精力也是十分充沛的,攻勢比之之前十日都要猛,多次都差點破城,不過秦軍的抵抗也是十分頑強,這導致鄧軍總是離破城差那么一步,就差這臨門一腳。
激戰半日,岳雷估摸著己方傷亡超過了千人了,而己方將士也很久沒有經歷過這么慘烈的激戰,所以需要些許適應的時間,所以便與常茂商議過之后,鳴金收兵了。
看著鄧軍去退潮一般撤去,城上的耿躍內心卻久久不能平靜,鄧軍的攻勢比之之前十日都要猛得多,如果接下來鄧軍都能夠保持住這樣的攻勢,自己恐怕連三日嗯呀很難守住的。
另一方面,岳雷和常茂二人回到中軍大帳之后,對李嗣業說道:“末將等未能破城,有負大將軍所托,不過大將軍放心,今日一戰,雖然末將等未能攻破郿縣,但是對于秦軍的實力也是有了一定的認識,不出三日,末將等定能攻破郿縣,明日還請大將軍恩準末將二人繼續攻城!”
李嗣業點了點頭,他并沒有因為未能破城而責怪岳雷和常茂二人,畢竟他猛攻十日都未能撼動郿縣半分,岳雷和常茂只打半日,如果這就攻破了郿縣,豈不是說他們這些人太過無能?
“兩位將軍無需介懷,郿縣守將耿躍乃是秦國宿將,能力不俗,本將率領數萬精銳猛攻十日,尚未能破城,兩位將軍只是打了半日,未能建功,也是情理之中的,既然兩位將軍堅持明日繼續攻城,那本將便準了,還望兩位將軍泄氣,郿縣早已經了油盡燈枯的地步,本將相信你們定能攻破郿縣的。”李嗣業說道。
“謝大將軍!”岳雷和常茂二人見李嗣業非但沒有責怪他們,反而繼續讓他們擔當攻城的主力,十分高興,二人都在心里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攻破郿縣,不負李嗣業的信任。
次日,岳雷和常茂二人繼續率軍強攻,但是還是未能破城,但是岳雷和常茂二人明顯的感受到,秦軍抵抗的力度已經明顯的下降了,相信只要再打一到兩日,郿縣必破,想到這里,二人都十分高興。
第三日,也就是天統四年,四月二十三日,鄧軍如同往常一般攻城,但是到了這個時候,郿縣內的秦軍弓箭等守城物資,早已經是消耗殆盡了,只能是任由鄧軍攻上城頭,雙方在城上展開肉搏戰,身后的李嗣業等人見狀,便知道破城的時機到了,于是增派兵力攻城。
“轟!”隨著一聲巨響,鄧軍猛攻十數日都未能攻破的郿縣城門,被轟開了,鄧軍將士如同潮水一般涌入郿縣。
見城門已破,耿躍讓袁不破率軍在城門處抵擋鄧軍,而他自己則是親自在城頭上指揮。
雖然城門已破,但是耿躍從來沒有想過撤退,因為他知道,事到如今,他已經是無路可退了,陳倉落入了鄧軍之手,長安也回不去,他唯一的選擇就是與郿縣共存亡,至于投降,他是想也沒有想過。
城門激戰,袁不破勇不可當,死死的的擋在鄧軍進城的路上,凡是靠近袁不破的鄧軍將士,都死在袁不破的長刀之下。
見袁不破死戰不退,鄧軍無法進城,常茂坐不住了,揮動著手中的禹王槊,策馬沖進城,與袁不破戰成一團。
袁不破雖然也算是一員猛將,但是常茂可是鄧軍年輕一代中,武力僅次于李平章的存在,就算是年長他十歲,正處于當打之年的岳云也不是常茂的對手,區區一個袁不破,又怎么會是常茂的對手呢?
只見二人交手不過十幾招,袁不破就被常茂斬殺,當然,這里面肯定有袁不破苦戰十數日,十分疲憊的因素,但是更多的原因是因為二人之間的實力差距。
袁不破一死,郿縣門戶大開,鄧軍沒了攔路虎,一股腦的沖進了城,所到之處,凡是阻擋的秦軍,皆被斬殺,其中,武藝高強的常茂,更是猶如一把尖刀,直接撕開了秦軍的防線,秦軍潰不成軍。
城上的耿躍看到這一幕,在看到身邊越來越多的鄧軍,心如死灰,他知道,郿縣守不住了,于是把心一橫,將手中的佩劍橫在脖子上,遙看長安城的方向,大聲喊道:“陛下,臣無能,未能阻擋鄧軍,今日臣先走一步了,大秦萬勝!”說罷,手中佩劍一橫,脖子噴出一道血箭,耿躍倒在了郿縣城頭。
隨著袁不破戰死,耿躍自刎,城內的秦軍瞬間失去抵抗的心思,紛紛的放下武器投降,多日以來,一直都是袁不破和耿躍二人的信念在支撐著秦軍,隨著二人的死去,秦軍也徹底放棄了抵抗,至此,郿縣攻防戰落下帷幕,以鄧軍的勝利告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