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一章：西涼各大勢力
天統四年，七月二十一日，諸葛瞻帶著乃溱部首領托佐的條件回到下辨城，并將托佐提出來的要求和李嗣業說了，對此，李嗣業并沒有任何問題，一來,李嗣業不覺得自己會打不下西涼，二來，遠在宛城的鄧昇也是同意接納心向鄧國的羌族部落，所以李嗣業很爽快的就同意了，不過李嗣業還是讓諸葛瞻去南鄭問一下諸葛亮，畢竟如果真的有個萬一,那最后接納乃溱部的地方肯定是諸葛亮的，所以還需要得到諸葛亮的同意才好。
于是,諸葛瞻又馬不停蹄的往南鄭趕去,天統四年，七月二十八日，諸葛瞻帶著自己滿意的答復回到了武都郡，不過他并沒有去下辨，而是直接去了羌道城外的乃溱部，和乃溱部首領托佐經過一番交談之后，帶著托佐一同回下辨城。
天統四年，八月初二，諸葛瞻帶著托佐回到下辨城，李嗣業親自帶人到城外迎接，原本，以乃溱部這樣的小部落，只需要派一個官員迎接就好了，根本用不了李嗣業親自來，只不過乃溱部是第一個歸順鄧國的羌族部落，而羌族人又是日后鄧國治理西涼諸郡的關鍵，所以為表誠意,李嗣業便親自道城外迎接,也向所有的羌族部落發出善意。
“托佐首領，這位是我們大鄧大將軍都督府的驃騎大將軍李嗣業，李大將軍！”諸葛瞻給托佐介紹李嗣業。
托佐見狀，連忙誠惶誠恐的向李嗣業行禮道：“托佐見過李大將軍！”托佐雖然貴為乃溱部的首領，但是乃溱部是一個小部落，托佐這輩子見過最大的官也只是一郡太守，而且以乃溱部這樣的實力，一郡太守也不見得會將托佐放在眼里，這突然出現了一個大將軍，雖然托佐不太清楚大將軍都督府驃騎大將軍到底是什么樣的官，但是將軍這個稱呼他還是懂得，而在將軍面前加了一個大字，那就說明眼前這個人比所有的將軍都要大。
李嗣業笑著扶起托佐，說道：“托佐首領不必多禮，你是乃溱部的首領，主宰一族子民的生死存亡，興衰榮辱,論身份地位，還在我李嗣業之上呢,無需如此拘謹！”
“不敢！不敢！”托佐聞言,連聲道不敢。
“好了，托佐首領，這里不是敘話的地方，還請隨本將入城，本將已經在城內備好酒宴，為首領接風洗塵！”李嗣業見托佐還是如此的拘謹，所以便請托佐進城。
進城之后，在酒宴其中，李嗣業便向托佐問起西涼諸郡的情況，托佐回道：“大將軍，因為前些年，我常年在西涼諸郡游歷，對于西涼諸郡的地形也算是有些熟悉，但是我乃溱部畢竟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部落，根本沒有能力接觸到秦軍的高層，對于秦軍在西涼諸郡的兵力部署一點也不清楚，不過我聽說了，秦軍在西涼最大的官叫馬智，在西涼，所有的秦軍包括西涼的那些郡守、縣令都得聽他的。”
“馬智？沒有印象！”李嗣業努力的回想馬智這個名字，按理說能夠節制整個西涼八郡之地的秦軍，怎么也得是秦國赫赫有名的名將才是，可是無論李嗣業怎么回憶，就是想不起一個叫馬智的人。
這時，一直坐在末坐的陳索出列說道：“大將軍，小人知道這個馬智！”陳索雖然是明鏡的人，而且暗字輩，也算是高層之一了，但是這個時候，他的身份只是漢中郡的一個商人，按理說是沒有資格坐在這里的，只不過考慮到他是托佐最熟悉的人，也是在座所有人里面，托佐最信任的，因此李嗣業才會在陳索也列席。
“哦，仔細說來！”聞聽陳索知道馬智，李嗣業連忙問道，沒辦法，都準備對上了，可是現在連對手的基本情況都不清楚。
陳索說道：“馬智出身于西涼馬氏一族，馬氏一族本是中原人，當年隨嬴秦后裔西遷，便在西涼武威郡扎根，只不過一直默默無聞，直到馬智的父親馬洪從軍，投效于昔日秦國大將軍蒙戰之父蒙汶的麾下，后來馬洪迎娶了羌族貴族之女，得到了一部分羌族部落的支持，開始在軍中嶄露頭角，而那個時候，羌族的動亂此起彼伏，秦國為了鎮壓和安撫羌族，便大力提拔馬洪，最后馬洪一路坐到了秦國平西將軍、天水郡守之位。”
“至此，馬氏一族才算開始崛起，馬洪一生育有三子，長子馬晟，也就是當年名震天下的秦國名將，后來被陳國公斬殺于朐忍城，次子馬陽，早年間戰死于西涼，三子便是馬智了，馬智的能力在兄弟三人之中，并不算拔尖，馬氏一族族長的位置原本是馬晟的，后來馬晟隨秦國入主關中，便留馬智在西涼處理家族的事。”
“馬晟死后，馬智正式成為馬氏一族的族長，而秦國為了補償馬晟戰死朐忍城的壯烈，又加上馬智確實有幾分能力，而且因為馬氏一族和羌族的關系，秦國便將馬智提拔為平西將軍，武威郡守，同時節制西涼諸軍，而因為有馬智的存在，所以羌族這些年雖然偶有動亂，但總體來說也算安穩，而當年馬晟憑借和羌族人的關系，從羌族各部落中挑選出五千名精銳，組建了一支羌族游騎，擅長騎射，實力十分強悍，馬晟去了長安之后，這支游騎就到了馬智手里。”陳索繼續說道。
李嗣業點了點頭，馬智他不認識，但是馬晟他還是知道的，馬晟乃是秦國的名將，雖然當年在朐忍城慘敗，戰死沙場，但是那個時候，馬晟率領的兵馬遠遠少于鄧軍，并且處于孤立無援的境地，可以說是非戰之罪，論能力，馬晟比之王楓、嬴淮還要強上幾分，如果不是死得早，輔政大臣的位置，怎么也能有一個，而馬智作為馬晟的親弟，能夠得到秦國的信任，節制西涼諸軍，能力應當不錯。
“馬晟當年戰死朐忍城的時候已經年過半百，馬智作為他的弟弟，應該年紀也差不了太多吧！”李嗣業說道。
陳索點了點頭，說道：“據說馬智比之馬晟要少上幾歲，不過也到了知天命的年紀了。”
“這馬智與西涼諸郡的羌族關系如此不一般，那我們想要拉攏西涼八郡的羌族部落豈不是很難？說不定羌族人看在和馬氏一族的關系，還會幫助馬智呢。”一旁的鄧忠說道。
馬氏一族有羌人血統，而且多年來一直與羌人交好，如果鄧軍殺入西涼，西涼八郡的羌族會不會與秦軍一同抵御鄧軍呢？
眾人聞言，連連點頭，這是一個大問題，雖然乃溱部已經歸順了鄧國，憑借同族的關系，也可以對西涼諸郡的羌族部落進行拉攏，但是一來乃溱部實力較弱，在羌族這個大族群里面根本沒有多少話語權，但是馬氏一族就不一樣了，馬氏一族三代與羌族交好，還是姻親關系，而且馬氏一族實力強大，比之弱小的乃溱部更值得相信。
“其實也不一定！”這時，托佐開口說道：“西涼八郡的羌人部落雖然不計其數，但是實力最強大的只有三個部落，分別是平尼部、乃酆部、蒙亞部，這三個部落都是十幾萬族人，數萬精壯，加上歸附他們的部落，他們能夠很輕易的組織起數萬大軍，整個西涼八郡基本是以這三大部落為首的。”
一旁的陳索聞言點了點頭，說道：“基本就是這樣，而當年馬洪迎娶的就是蒙亞部的女子，在蒙亞部的周旋之下，才震懾住了其他羌族部落。”
“那是以前了！”托佐接話說道：“我乃溱部是從乃酆部遷出來的，而且多年來一直和祖地保持聯系，去年我曾拜訪過乃酆部，乃酆部首領額托就曾在我面前抱怨過，說蒙亞部仗著馬氏一族的關系，欺人太甚，處處打壓乃酆部和平尼部，并且還想兩部帶頭擁立蒙亞部首領忽丕為羌王，兩部不同意，就遭到秦軍和蒙亞部的聯合打壓。”
“也就是說，整個西涼八郡真正和馬氏一族聯合的就只有蒙亞部了？”眾人一聽，頓時眼前一亮，這下就好辦多了，羌族三大部落，有兩個不滿秦軍，只要鄧軍稍加挑撥，同時許以重諾，想要平尼部和乃酆部歸順應該問題不大的，而且剛才托佐都說了，三大部落隨便一個都能拉起數萬精銳，這是一股很強大的力量啊，羌族之所以以前一直斗不過秦軍，除了各方面都比較落后以外，就是因為不夠團結，不然以羌族人的驍勇，秦軍肯定討不得好。
“額托是這么說的，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托佐小心的說道，他都是道聽途說的，沒有親眼所見，所以他也不敢肯定乃酆部首領額托在他面前說得話到底是真是假。
“不管怎么樣，進軍西涼是陛下親自下達的旨意，無論如何我們都要完成，所以不管乃酆部和平尼部是否真的與蒙亞部還有秦軍有矛盾，我們都要嘗試拉攏，托佐首領，不知道乃酆部在西涼什么地方？”李嗣業說道。
“乃酆部在隴西郡的安故城，那里靠近洮水，水源比較豐富。”托佐說道。
李嗣業聽完之后，連忙來到輿圖前，說道：“安故城沿洮水北上便是狄道城，狄道城是隴西郡治所，只要控制住了狄道城，我軍向東可進攻天水郡、向北可進攻金城郡，選擇就多了很多了。”
“如果想要攻入隴西郡，我軍還有一個攔路石！”這時，天武衛大將軍李靖笑著說道。
“李將軍所說的可是臨洮城內的那個南部都尉？”鄧忠問道，來到下辨城之后，鄧忠才聽說過，在隴西郡的臨洮城有一個秦國設立的南部都尉府，統轄隴西郡、金城郡、武都郡三郡各族的事宜。
李靖點了點頭，說道：“正是，當年秦國在西涼立國，為了掌控和制衡西涼八郡的各族，特地設立了四大都尉，分別是臨洮的南部都尉、廉縣的北部都尉、烏氏的東部都尉還有玉門的西部都尉，這四大都尉一開始是秦國統御四方的重點，先后在四個地方都設有重兵，不過后來因為種種原因，西部都尉府便衰落了，而北部都尉府為因為供養問題而裁設，最后只剩下東部都尉和南部都尉，而東部都尉隨著秦軍入主關中之后，地位也下降了很多，只剩下一個南部都尉府了。”
“李將軍，看來你知道的還真是不少啊！”李嗣業笑著看著眼前的這個堂弟，會心一笑，在決定攻打西涼之前，鄧國朝野內外最擔心的就是對西涼的不熟悉，讓李嗣業沒想到的是，李靖居然這么早就對西涼諸郡展開調查了，畢竟這些東西并不是問一問就能夠知道的，必須要深入調查，盡管李靖得到的情報并不算特別有用，但是總的來說也比沒有的強多了。
李靖笑了笑，說道：“這不什么，我大鄧的偉略是志在天下，西涼也是目標之一，末將也只是未雨綢繆了一點點而已。”
“好了，未雨綢繆也好，說說看，這個南部都尉是什么一個情況。”李嗣業說道。
李靖繼續說道：“這南部都尉府，主要是統籌武都郡、隴西郡、金城郡三郡各族的事宜，負責調和各族之間的難度，但是大將軍你也很清楚，整個西涼八郡，除了秦人就是羌族人最多了，這四大都尉，除了遠在玉門的西部都尉府之外，其他的都是用來制衡羌族人，其中四大都尉府以南部都尉府最強，當年秦國設立四大都尉之后，便準許都尉府征召各族精壯入軍，那個時候起，南部都尉府便從各族，尤其是羌族中征調了兩萬精銳入軍，這些兵馬由于只聽都尉府的，就連秦國朝廷也無法調動。”
“有兩萬人之多？”李嗣業有些驚訝了，因為在出征之前，他就查過了，整個西涼八郡的秦軍也不過五萬人，沒想到區區一個臨洮的南部都尉府就有兩萬人了。
“大將軍，這些都尉府的兵馬只聽從都尉府的命令，所以很少人會清楚這些兵馬的存在，因為秦軍從來沒有派這些兵馬上過戰場。”李靖解釋說道。
“這又是為什么？四大都尉都是秦國任命的，只要秦國掌控住四大都尉，便可以調動都尉府的兵馬了，又怎么調動不了呢？”無當衛上將軍李平章不解的問道。
“這恰恰就是問題的所在了，因為四大都尉都是世襲的，秦國立國至今，四大都尉府的存在的確是增強了秦國對西涼各郡的控制，但是兩百多年過去了，秦國對西涼諸郡的控制力早就不能同日而語了，四大都尉府的存在也已經是可有可無，所以西部、北部、東部三大都尉府才會逐漸沒落，畢竟秦國朝廷是不會容許國內有都尉府這樣類似于諸侯的存在的。”李靖說道。
眾人一聽，便明了了，也就是說，一開始，秦國設立四大都尉府，是為了加強對各郡的控制，以及對邊境的防備，并且讓四大都尉府各自征募兵馬，定下了都尉世襲的制度，當兵馬成了私有的時候，都尉府的人就更加賣力了，所以秦國很容易就完成了對各郡的掌控，只可惜時間已經過去了兩百多年了，當初為秦國宿衛邊境的都尉府早就成了秦國尾大不掉的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