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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八章:李如秉南下
“太后懿旨,黎陽兵敗,河北局勢惡化,著大將軍李如秉統率北境十五萬大軍火速南下增援鄴城,不得有誤!”天統十年,四月初十日,漁陽城,李如秉接到從晉陽而來的懿旨,讓他統率十五萬大軍南下增援鄴城。
“臣李如秉領旨!”李如秉接過懿旨,然后皺起眉頭向前來宣旨的天使問道:“你來之前,太后可曾說過,本將到了鄴城之后,與趙闊何人為主?”
天使搖了搖頭,說道:“太后的意思都在懿旨里面,至于大將軍到了鄴城之后,與太尉之間誰人為主,太后并沒有交代,大將軍,太后還在晉陽等著下官回去復命呢,下官不便久留,先行告退了!”
天使離開之后,李如秉嘆了一口氣,對一旁的樂庭說道:“太后和張楹還是在防著本將啊!”
“大將軍此話怎講?”樂庭不解的問道。
李如秉說道:“太后給本將的懿旨,是讓本將率軍南下解鄴城之圍,但是本將到了鄴城之后,與趙闊之間的關系到底該如何處理呢?趙闊是太尉,本將是大將軍,那到底誰聽誰呢?”
樂庭一聽,頓時恍然大悟,可不是嘛,太尉和大將軍,都是名義上的軍方第一人,如果兵權盡在一人手里還好辦,但是現在問題是李如秉手里有十五萬大軍,趙闊手里也有七萬多兵馬,雖然李如秉手里的兵馬比趙闊多,但是趙闊有晉陽的支持,兩相比較之下,兩人實力相差無幾。
“太后這是什么意思?”樂庭問道。
“太后和張楹這是怕本將重新掌握兵權,故而對此事只字不提,為的就是本將與趙闊能夠相互制衡,但是他們卻沒有想到過,大軍同時擁有兩個主將,軍令不能統一,如何是數十萬鄧軍的對手呢?”李如秉無奈的說道。
“那大將軍,我們還去鄴城嗎?”樂庭問道。
“當然要去了,先不說太后是君,本將是臣,如果本將不去鄴城,趙闊斷然不會是薛仁貴的對手,一旦鄴城有失,那河北之地將不復為我大趙所有,沒了河北,大趙還能支撐多久呢?樂庭,你馬上去整軍,隨本將南下鄴城。”李如秉說道。
“喏!”樂庭應道。
很快,在李如秉的軍令之下,十幾萬大軍便集結了起來,但是這十五萬人馬可是趙國在北境的全部主力了,一旦這十五萬人離開了漁陽,那整個北境,就只剩下遼東四郡的兩萬人馬了,單憑這些兵馬想要守住北境是不可能的,塞外的胡人可不是吃素的,為了以防萬一,李如秉留下大將顧圖率領三萬人馬留守漁陽,而自己則是率領十二萬大軍南下。
離開漁陽之后,李如秉一路急行軍,只用了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就來到了趙郡治所邯鄲城,再往前走就進入魏郡境內了,而從邯鄲前往鄴城,急行軍不用兩日就可以趕到,即將面對幾十萬鄧軍,李如秉不敢冒進,便在邯鄲停留了下來,待探清楚鄧軍的情況之后,再進軍。
但是大將樂庭則是不這么認為的,樂庭認為,鄧軍兵強馬壯,趙軍比不上鄧軍,如果想解鄴城之圍,唯有出其不意,如果在邯鄲停留,鄧軍在受到消息之后,必然會出兵阻攔。
可是李如秉沒有聽從樂庭的建議,而是堅持留在邯鄲,跟了李如秉這么久,樂庭知道,李如秉這樣做肯定有他的想法的,于是便私底下詢問李如秉。
面對樂庭的疑惑,李如秉耐心的解釋道:“以十二萬大軍出其不意的殺到鄴城城下,本將確實有信心打開一個缺口,但是接下來又該怎么辦呢?鄧軍有將近四十萬大軍,就算我們能夠暫時的打退鄧軍,鄧軍很快又可以重新進逼鄴城,而我們呢?雖然本將與趙闊合兵一處之后,我軍實力大增,但是本將與趙闊互不統屬,該聽誰的?與李如秉一同守鄴城,反而容易引起我軍的內訌,既然如此,倒不如讓趙闊來守鄴城,我軍在外圍牽制鄧軍,只要有我軍在側,鄧軍就不能全力攻打鄴城,這反而是對鄴城最好的。”
樂庭聞言,瞬間明了,確實,兩軍合兵一處之后,趙軍的兵力就接近二十萬,如果全部兵馬都聽從李如秉的軍令行事,有著二十萬大軍在手,再加上鄴城錢糧充沛,別說固守鄴城了,就算是出城下寨與鄧軍對峙也不是問題,可問題是,沒有朝廷的明令,趙闊是不可能聽李如秉的,進了鄴城,反而不是一件好事。
“那我們就一直待在邯鄲?”樂庭又問道,既然不去鄴城,那是不是就一直待在邯鄲呢?
李如秉搖了搖頭,說道:“邯鄲在鄴城之北,雖然對鄧軍有些壓力,但是并不能很好的牽制住鄧軍的兵力。”
“那大將軍覺得我們應該去哪里呢?”樂庭問道,鄴城去不了,由不待在邯鄲,那應該去哪里呢?
李如秉走到輿圖前,說道:“鄧軍在黎陽擊敗了趙闊之后,便一路北上圍困鄴城,確實讓趙闊沒有任何反應的時間,但是與此同時,鄧軍也暴露出了一個軟肋,你且看。”
李如秉在輿圖上指了指黎陽至鄴城一帶的位置,說道:“鄧軍為了盡快的拿下鄴城,在拿下黎陽之后,只是攻陷了內黃,卻沒有在第一時間將繁陽、陰安、魏縣等地也拿下,這就給了我軍機會,想要直接皆鄴城之圍是不可能的了,為今之計,唯有攻敵之所必救。”
“大將軍的意思是我們去攻打黎陽,逼迫薛仁貴回師?”樂庭聞言,頓時眼前一亮,鄧軍主力北上鄴城,黎陽后防空虛,一旦趙軍拿下了黎陽城,就可以斷了鄧軍的糧道,當然,鄧軍沒了黎陽糧道,還可以從河內郡運送糧草,畢竟河內郡現在已經被鄧軍拿下了,但是糧道并不是最重要,最重要的是,一旦趙軍重新奪回黎陽,便可以直接威脅到中原腹地,到那時候,鄧軍想不退都不行了。
“沒錯!”李如秉點了點頭,說道:“黎陽現在已經成了鄧軍的后防重地了,一旦我軍威脅到黎陽,薛仁貴定會分兵救援黎陽的,而我軍南下,如果能夠拿下黎陽固然是好,如果拿不下,那我們就移兵囤駐繁陽,窺伺黎陽、內黃等地,如果薛仁貴想要保證后防安危,至少要抽調十萬到十五萬的兵馬回防,如此一來,鄴城的壓力就會大大減輕了。”
“大將軍英明!”樂庭不得不對李如秉說個服字,現在鄧軍圍困鄴城,整個趙國的目光的放在了鄴城上面,心想如何擊退數十萬鄧軍,解鄴城之圍,唯獨只有李如秉想到,直接攻打鄧軍后防,借此減緩鄴城的壓力,分散鄧軍的兵力。
“依本將估計,明日這個時候,薛仁貴就應該會知道本將的大軍已經到了邯鄲了,之后,薛仁貴定會派出大量的探子盯著本將,所以我們在邯鄲休整一夜,明日急行軍趕往斥丘,而后奔赴魏縣,且在每一處都不能停留太久,我們就是要薛仁貴摸不清我們的動向,而且依鄧軍諸將的智慧,會很快通過我軍的行軍路線察覺到我軍的意圖的,所以我軍要在七日之內從邯鄲趕到繁陽,只要我們到了繁陽,那由不得薛仁貴了。”李如秉說道。
樂庭很快就理解了李如秉的意思了,就是要打一個時間差,當薛仁貴知道李如秉到了邯鄲的時候,其實李如秉已經在去斥丘的路上了,而當薛仁貴知道李如秉去了斥丘的時候,李如秉又已經在去魏縣的路上,而這個時候,想必薛仁貴也察覺到了李如秉的意圖,但是當薛仁貴準備調兵遣將去攔截李如秉的時候,李如秉恐怕已經在去繁陽的路上了。
一夜過后,李如秉便率領十二萬大軍離開邯鄲,向斥丘方向行軍,與此同時,薛仁貴也得到了李如秉率軍南下,并且已經到達邯鄲的消息了。
薛仁貴在第一時間把眾人找來商議,說道:“諸位,探子來報,李如秉已經率軍抵達邯鄲,動向不明。”
“大將軍,李如秉帶了多少兵馬來?”神策衛大將軍張遼問道。
“據探子的消息,李如秉這一次大概帶了十二三萬兵馬。”薛仁貴說道。
眾人聞言,皆低頭思索著,李如秉在北境有十五萬大軍,而這一次只帶了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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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萬,那剩下的兩三萬兵馬哪去了?是留在北境了,還是藏在其他地方呢?
“李如秉帶了多少兵馬來并不重要,撐死最多也只是十五萬人,讓我最疑惑的是,李如秉為什么在邯鄲駐軍不前了,如果李如秉想要解鄴城之圍,就該趁我軍還不知道他已經南下的時候,出其不意,直接殺到鄴城之下而一旦我軍知道了他的到來,定會派兵攔截,如此一來,李如秉想要來鄴城就不是那么容易了。”慕容恪皺著眉頭說道。
“這也是本將疑惑的地方。”薛仁貴說道:“不過不管李如秉駐軍邯鄲意圖是什么,我們也不能坐視不管,慕容車騎,本將命你率領神策衛、神武衛北上梁期,給本將攔住李如秉,絕不能讓其靠近鄴城半步。”
雖然猜不透李如秉的心思,但是薛仁貴還是選擇主動出擊,讓慕容恪率領神策衛、神武衛北上梁期,神策衛、神武衛加起來有近十萬大軍,雖然與李如秉的兵力有些許差距,但是慕容恪的主要任務并不是與李如秉拼命,而是攔截李如秉,只要守住梁期,讓李如秉不得南下鄴城就行了,待攻克鄴城之后,再集結主力大軍北上與李如秉決戰。
“喏!”慕容恪明白,這是當下最好的選擇了,雖然不知道李如秉有什么目的,但是絕不能讓李如秉來鄴城的,不然對鄴城的戰局定會有很大的影響。
次日,慕容恪便率領神策衛、神武衛北上梁期,但是慕容恪離開才半日的光景,便有探子來報,李如秉率軍離開了邯鄲,往斥丘方向而去。
李如秉的動作,讓薛仁貴摸不著頭腦,但是薛仁貴也并沒有將慕容恪召回來,而是將李如秉移兵斥丘的消息派人知會了慕容恪,讓其有所防范。
天統十年,四月二十八日,又有探子來報,李如秉大軍離開了斥丘,一路南下,直奔魏縣而去,如此一來,李如秉的大軍便離鄴城越來越近了,這時,薛仁貴才醒悟過來,李如秉的目標不是鄴城,而是黎陽,鄧軍的后防,頓時,薛仁貴驚出了一身冷汗,連忙著急眾將議事。
“諸位,探子來報,李如秉大軍已經離開了斥丘城,南下魏縣了,本將可以肯定,李如秉此舉,定是奔著黎陽去的。”薛仁貴臉色陰沉的說道,沒想到自己居然被李如秉擺了一道。
“原來如此!”金吾衛大將軍鄧羌說道:“難怪李如秉突然離開邯鄲,轉向斥丘,原來是奔著我軍后防去的,其實我們早就應該想到了,以李如秉的實力,就算來了鄴城也不見得能夠解除鄴城之圍,所以李如秉便另辟蹊徑,前去攻打黎陽,此乃攻敵之所必救也,李如秉不愧是當世名將啊。”
“大將軍,黎陽只有兩萬守軍,斷然不會是李如秉的對手,還請大將軍速速派援兵回防黎陽。”金吾衛軍師凌敬進言道。
聞言,薛仁貴搖了搖頭,說道:“派遣援兵是必然的,不過我們此時應該撤去鄴城之圍,全軍回防黎陽。”
“什么!”眾人聞言,頓時很詫異,靈蛇衛大將軍王彥章不解的問道:“大將軍,李如秉只有十萬出頭的兵力,我們只需要派遣兩衛兵馬回防即可,何需撤去包圍圈呢?”
薛仁貴說道:“這樣做固然可以,但是兩衛兵馬回防,也只是能夠擋住李如秉,但是卻不能解除李如秉對黎陽的威脅,而且李如秉在我軍后方,我軍就必須分散兵力,再繼續圍困鄴城也很難建功,既然如此,倒不如退回黎陽,將趙闊放出來,趙闊是趙國太尉,李如秉是趙國大將軍,兩個都是名義上的軍方第一人,肯定誰也不會服誰的,只要趙軍起了內訌,那我軍便可以將其逐一擊破。”
眾人聞言,皆連連點頭,確實,李如秉來了之后,鄧軍繼續圍困鄴城的意義已經不大了,而且李如秉還去了鄧軍的后方,既然如此,倒不如全軍回師黎陽呢。
“那就這樣,派人去給慕容車騎傳訊,讓其率軍返回,馬超聽令!”薛仁貴說道。
“末將在!”馬超出列道。
“本將命你率領神行衛火速南下黎陽,一路急行軍,一定要趕在李如秉之前抵達黎陽。”一步慢,步步慢,現在想要趕在李如秉之前抵達黎陽,就只能派出騎兵衛了,有了五萬神行衛,李如秉想要拿下黎陽就沒有那么容易了,最起碼也能撐到自己大軍回援。
“喏!”馬超應道。
天統十年,五月初一,此時的李如秉正在率領前往繁陽的路上,距離繁陽也不過半日的路程。
這個時候,一匹探馬疾馳至李如秉跟前,說道:“啟稟大將軍,有數萬鄧軍鐵騎靠近內黃,行軍速度非常之快。”
李如秉聞言,嘆了一口氣,說道:“薛仁貴看出來了,在第一時間派出援兵,而且還是騎兵,看來我軍想要趕在鄧軍之前抵達黎陽是不可能的了,而有了數萬兵馬的回防,我軍想要攻下黎陽也不可能了。”
“那大將軍,我們現在該怎么辦?還繼續南下嗎?”一旁的樂庭問道。
李如秉點了點頭,說道:“繼續南下,先囤兵繁陽,讓黎陽的兵馬不敢有什么異動,另外,傳本將大將軍軍令,將附近郡縣的兵馬全部集結至繁陽,增加我們的實力。”
雖然趙國河北精銳都在趙闊手里,但是各郡各縣還是有一些守軍的,雖然不多,但是七拼八湊的,還是能夠湊到一兩萬人的,只不過這些兵馬的實力著實十分有限,但是現在這也是沒有辦法,李如秉不能從趙闊手上將兵權拿到手,只能通過這樣增加自己的籌碼。
“喏!”樂庭應道。
天統十年,五月初三日,薛仁貴撤去鄴城之圍,全軍南下回防黎陽。
天統十年,五月初五,壺關外,岳飛和鄧裕率領五萬安國衛出現在這里。
岳飛看著眼前的壺關,說道:“這壺關不愧是天下雄關啊,如此關城,險峻程度不下于虎牢關、函谷關啊,想要拿下,著實不容易。”
一旁的鄧裕笑了笑,說道:“吳國公無需如此,我們的任務只是囤兵壺關,逼迫陳憑分兵而已,并不是要拿下壺關,壺關再險峻也不重要。”
岳飛聞言,搖了搖頭,說道:“魏王殿下,難道你真的甘心就這樣嗎?”
“那吳國公的意思是?”鄧裕問道。
岳飛看著壺關,說道:“壺關乃是河內郡進入上黨郡的必經之路,而壺關之后,便是上黨郡治所長子城,只要我軍能夠拿下壺關,便可以與李嗣業夾擊趙軍,一旦擊敗了陳憑手下的十萬大軍,我們就可以長驅直入,進逼晉陽城了。”
“可是吳國公,父皇的命令是讓我們佯攻壺關而已,況且以我們這點兵馬,想要拿下壺關恐怕很難吧。”鄧裕有些遲疑的說道。
岳飛笑了笑,說道:“殿下不必擔心,陛下向來不會干涉大軍作戰的,況且陛下也說過,能否拿下壺關全憑天意,也就是說,如果我們有機會,完全可以將壺關拿下來,至于兵力不足的問題,這也不是什么大問題,盡管強攻拿不下壺關,但是壺關內有得是我軍的內應。”
“吳國公說得是明鏡?”鄧裕頓時眼前一亮。
岳飛點了點頭,說道:“然也,明鏡神通廣大,這壺關內不缺明鏡的人,老臣之所以會在懷縣徘徊這么久才出兵,就是為了給明鏡布局的時間。”
四月初六日,岳飛率領大軍離開洛陽,但是卻在懷縣停留,直到一個月后才出兵,為得就是讓明鏡有足夠的時間布局壺關。
“吳國公深謀遠慮,本王佩服!”聞言,鄧裕不禁對岳飛大大寫了一個服字,不愧是鄧國第一名將,縱橫天下數十年,未逢一敗,此等心思,鄧裕還需要學習很久。
“殿下謬贊了!”岳飛擺了擺手,說道:“壺關去高都城,快馬也需要三日,而陳憑調兵遣將,等到趙軍援兵抵達壺關,最快也要七日,這一來一回,就需要十日時間,也就是說,留給我們的,就只有十日,如果十日之內我們拿不下壺關,那老臣所謀劃的一切,都只是徒勞而已。”
壺關守將在看到鄧軍出現,也是大驚失色,連忙派人去高都向陳憑求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