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鈺大蛤蟆大嘴一張,便有一股黑煙升起,其內里竟是包裹著一張土黃色的符箓。
神念勾連之下,黃芒一閃,立馬便籠罩在了全身上下。
斜眼瞥了一眼池塘的正中心,那里卻是打的正為熱鬧,不過“灑家”可沒心思摻和。
只是可惜了這片尚佳的修煉之地,待風頭過后,再來不遲。
思慮至此宋鈺不再猶豫,符箓催動,當即一頭便往泥里一鉆,肥嘟嘟的蛤蟆身體,便消失在此。
卻是真的用了那土行之法,要往遠處遁去。
然而事還未完!
就在宋鈺剛剛施展出土遁之法,一聲輕“咦?”竟是在此時響起。
緊接著便是一道凌厲非常的藍色劍芒,直貫地底。
宋鈺在土形符箓的幫助下,本是已經化為了一道黃芒,還未等行至多遠的時候,就在他的正前方,也可以說是緊貼著他的額頭處,當即便有一柄飛劍,直插地底。
要不是他及時停下遁光,這劍險些就貫穿了他的蛤蟆腦袋。
“殺千刀的,這手是真黑呀!”
宋鈺的眼睛幾乎成了斗雞眼,目視著那殺意奔騰的飛劍,渾身冷汗直冒,這一擊,委實給他嚇的不輕。
口中雖罵,然而下意識的他轉身就想跑,因為他已經看出來,這柄飛劍的品質,可是實打實的高階法器。
就是他曾經的那位已經“翹辮子”的主人,也無此般品質的法器。
知道對方是一塊鐵板,自己既然惹不起,那還不逃,等著歇菜呢?
然而他之所想,似乎早就被人看穿了。
當他轉身的那一刻,其所在的地面霍然炸裂,潮濕的泥土四下飛散時,也包括宋鈺在內,一起從地底被蹦飛了出去。
他只覺著眼冒金星,腦袋瓜子嗡嗡的,耳邊卻傳來一聲女子的驚呼道:“蛤蟆!”
語氣里充滿了厭惡和膩煩,生怕宋大蛤蟆撞到她的身上一樣。
反倒是另一個聲音里,充滿了意外與驚醒,也是“咦?”了一聲,卻是下意識的將滾飛的宋鈺一把拽住。
如鐵鉗子一樣的大手,死死的握住了他的一條蛤蟆腿,并將其拿近觀瞧道:“三條腿的蛤蟆?”
已經有所恢復的宋鈺,這才瞅清,貼近自己的那張臉,竟是一名二十左右的青年男修,外貌俊郎,此刻面露驚喜之色。
反觀躲在他身后,做出一副“小鳥依人”的姿態的,卻是一名體態婀娜,膚白貌美的年輕女修。
此刻正用無比厭惡和嫌棄的目光打量著他道:“都說三條腿的蛤蟆難找,看來此言有點虛啊,咱們這不就找到了一只?”
年輕男修沒有立馬回答,而是上下打量著宋鈺。
那只猶如鐵鉗子一樣的大手,左右挪動,晃來晃去,讓宋鈺都以為,自己的這“第三條腿”是不是要被拽下來了。
不是他不想反抗,而是實在有些不敢。
這兩個人族修士,別看都很年輕,但是這修為,卻都是靈動中后期的存在。
特別是拽著自己“第三條腿”的年輕男修,更是已經到了靈動后期頂峰的修為,距離那金丹之境,恐怕僅有一步之遙。
可以說是和兩腿一蹬的無涯老道士有的一拼,而他的那位原主人的實力怎樣,宋鈺可是很清楚的。
“琳瑯師妹,你可不要小瞧了這三條腿的蛤蟆,古人可是百般尋覓,皆希望能夠獲得一只的。”
年輕男修的臉上,竟是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并且眼中難掩驚喜之色。
唯有那喚做琳瑯的女子,似乎并不以為然,滿臉的嫌棄之色依舊不減。
“李霆師兄,莫要騙我,怎么看他也就是缺了一條腿的黑皮蛤蟆,會些土形遁術而已,修為上雖然還行,可觀其外貌,感其氣息,只有土形屬性,太過普通了吧?”
喚做李霆的年輕男修聞言,只是呵呵一笑,本想再說些什么,然而池塘的正中心位置,忽然傳來了一聲劇烈的爆炸之聲。
隨之氣浪滾滾,聲勢浩大,讓他的眉頭皺起,不禁面色轉寒。
宋鈺大蛤蟆一見如此,知道事情不妙,并且這個抓住自己的李霆有所分心,當即就要使出看家本領來掙脫束縛。
要為自己的自由搏上一搏,拼上一拼。
況且宋鈺的體內,孕養已久的靈動小劍,已經蓄勢待發,待他找好角度,就射他個腦穿頭破,自己再用那土形之法逃脫,此計甚秒也!
宋鈺暗自得意,蛤蟆身體微微轉動,以確保自己的無敵“嘴炮”能夠對準那李霆的頭。
然而剛剛找好角度,就在宋鈺心底發狠,準備施展他的“大蛤蟆神功”之際,一擊響錘忽然的一砸,正中他的大腦門,當即就把宋鈺給砸蒙了!
什么情況?
卻是那男修先下手為強,一擊鐵拳的直拍其腦殼,只是這一拳便砸暈了宋鈺。
然后又拿出了一個繡有獸形圖案的錦囊,二話不說的將宋鈺一把給扔了進去。
“師兄你還真要這只蛤蟆啊?”喚做岳琳瑯的女修驚呼道。
李霆卻是眉頭一挑:“不是給我,而是為你準備的。”
岳琳瑯聞言頓時露出惡心狀,連忙擺手道:“我才不要,那黑皮蛤蟆滿身毒囊,看著都惡心。”
“事后再跟你解釋,眼下還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先去看看陰靈宗那些家伙到底在干嘛,不能讓好處都被他們得了去。”
說著李霆也不等岳琳瑯再言,身形一起,便駕馭寶器所化的遁光,朝著池塘的正中心處,一掠而去。
留下氣的直跺腳,還嚷嚷著:“我才不要那頭大蛤蟆!”的岳琳瑯在原地生氣。
至于宋鈺本身,卻是真的暈死在了那個袋子里。
李霆的那一下,打的恰到好處,沒有拍死他的意思,只想把他敲暈,以免這家伙添亂。
而裝有宋鈺的這只口袋,正是馭靈門獨有的百獸口袋,可裝活物,里面自成一個十幾米的空間,漆黑一片。
此時的宋鈺大蛤蟆,正三腳朝天的躺在里面,嘴角留著哈喇子,舌頭外露,一副死翹翹的模樣。
但在其識海,也就是其意識形態當中,卻是在做著一個夢。
那里有他的家人,也有他頗為熟悉的事物,卻是他的前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