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亮度很暗,宋鈺那巴掌大小的蛤蟆身體,就在冰塊與巖石之間跳躍起伏著。
他的動作很輕,再有隱匿符箓的加持,幾乎沒有一丁點的聲音。
而讓他有些疑惑不解的是,這里的靈氣濃度似乎異常的低。
開始的時候還沒發現,可這一動,便能漸漸地明晰了起來。
并且空氣里還有一股說不上來的惡臭味,越往里邊走,這個味道就越發的明顯,宋鈺甚至一度以為,自己是不是進了下水道里。
因為前世里住的地方,地下永遠是排污去臭的所在,可別真是這樣,宋鈺祈禱著。
他可不想費勁心思和氣力才進來的地方,居然是一個大屎坑,別什么寶物沒尋見,倒是沾了一身的猴子屎,那可就不是貽笑大方,而是真的沒臉見人了。
好在這一路上,還算過的去,除了氣味難聞之外,真就沒碰上讓宋鈺特別惡心的東西。
卻也未曾遇到什么天材地寶,光禿禿的連根毛也沒有。
而當他越走越黑之際,油然而生的開始出現了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盡管黑暗于他而言,與白天無異,但是對于未知的恐懼心里,這時候開始出來作祟了。
宋鈺只能不斷的安慰自己,自我打氣,直到他覺著真有點不太對勁的時候,這才立時靜止的趴在原地,一動不動。
周遭一片的死寂,連個蚊蟲的聲音也沒有,但是宋鈺就感覺自己仿佛是被某種東西給盯上了一樣。
這就好比有人看著你,一直偷眼觀瞧的窺視著,本能的第六感會讓你后脊背發涼,猛然回頭的瞬間……
宋鈺現在就是這樣,生怕這一回頭便能看到一張慘白的鬼臉,正在無聲無息的悄然的貼近著。
雖然他提醒著自己不要回頭,但是強烈的好奇心又不斷地驅使著他,直到宋鈺真的忍無可忍之際,這才猛的一回頭!
竟是空空蕩蕩的什么也有……
宋鈺不由自主的長出了一口氣,可還未等這口氣出完,一陣風聲忽然的于頭頂處一吹。
猶如踩了電門一樣,宋鈺一個高便蹦了起來,頭也不回的一路疾馳的便往前蹦。
而身后的風聲卻是越來越密集,并有窸窸窣窣的聲音發出,唧唧的不停。
耗子?
宋鈺身形一頓,立馬扭頭一看,哪里是耗子,竟然是一群不斷煽動翅膀的蝙蝠!
不過這個頭也忒大了點,跟老鷹一樣,卻掛著一張豬臉,正要往他的身上撲!
頓時,一對蛤蟆眼猛然的一瞪,
宋鈺的心里頓時沒了恐懼,反倒是發起了狠!
就怕你不露痕跡,一旦露了行藏,看清楚了是什么,所有的悚然而驚便能一掃而空!
一劍飛流火的靈壓小劍立馬噴射而出的瞬間,冰山的地底五層,立馬便被沖天的火光照的大亮。
那數不清的豬頭蝙蝠,唧唧不停地四處閃躲,再不敢往宋鈺這邊靠,而腳下的不遠處,已經燒糊了一大堆的蝙蝠肉,竟然散發出一股頗為異樣的味道。
宋鈺嘿嘿一笑,再沒有了之前的慌張與恐懼,昂著頭,仿佛一只打了勝仗的大公雞一樣,大搖大擺的三足再一用力……
也就是這一蹦,下一刻里,異變再起!
落地的那一瞬間,宋鈺差點崩潰了!
全是屎,蝙蝠屎!
這個臭哇!宋鈺的眼淚差點掉出來,真是千防萬防,屎難防!
終究躲不過踩屎的命運!
好在這只是他崎嶇路上的一個小插曲,但是渾身不知怎的,總是有一股揮之不去的臭味。
宋鈺有些抑郁,煩躁,悶頭趕路時,仍舊忍不住的罵罵咧咧。
要不是方才那個地方屎太多,就憑剛剛那些豬頭蝙蝠嚇唬他的舉動,宋鈺便能讓其變成瀕危的物種。
不過再一細想,好在這里的靈氣濃度低,如果真要是和外面一樣,成了精的蝙蝠群,還不把他吸成了蛤蟆干?
而問題的關鍵也就出現在這里,環形冰晶的前四層,靈氣濃度高的嚇人,可偏偏只有這里幾乎沒有靈氣的存在,難道只是因為地底太深的緣故?
這個念頭一出,便被宋鈺自己給否了。
再一細想,靈光乍現的在腦海里一閃,一個念頭便自行的跳了出來。
除非是人為的?
如果真是如此的話,那這地底五層必然會有了不得的東西,可為毛要禁錮靈氣呢?
宋鈺想破了腦袋,也沒想明白,直到他終于是在黑暗里見到了一道光的時候,這才總算是看到了希望一樣,連忙提速的過去,不由得當場就是一呆。
藍汪汪的一片,猶如大海一樣的潮汐起伏中,卻燃燒著詭異至極的藍色火焰。
沒有熾熱難擋的溫度,甚至于連一丁點的熱氣都沒有,反而是極度的陰寒刺骨,凍的宋鈺只打噴嚏。
可那口水鼻涕一經離體,瞬間便凍成了冰碴,一落滿地。
就連鼻孔里的鼻涕也成了一道冰柱,將鼻孔凍住,宋鈺連呼吸都覺著艱難。
好在體內還有那顆月靈寶珠,自行護主的于丹田處外放光亮,吸涼納陰的讓宋鈺的身體不至于瞬間被凍僵。
就算是這樣,還是嚇了宋鈺一跳,一對兒蛤蟆眼滴溜溜的亂轉。
思量了一陣,便往前跳了一下,只覺著寒氣入體,但瞬間又被月靈寶珠給稀釋了個干凈,不覺有異了以后,這才跳了第二下。
直到那巴掌一樣大的蛤蟆身體,整個都被無盡的藍火淹沒其中的時候,環形冰晶的第四層宮殿里,這才傳出了暴怒非常的厲喝聲。
白發蒼蒼的老太太此時正沖著蔣天成破口大罵,而后者全然一副被冤枉了的模樣,據理力爭。
再看看那些先前被迷暈了的冰晴雪猿,一問三不知的直晃腦袋,白發老太太眼中厲色一閃,還未等這些大猴子反應過來,便通通的見了閻王。
蔣天成對此視若無睹,反倒是語氣平淡的說道:“反正現在我說什么你也不信,真要查清真相,不如你我二人一同去看看,便能明白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白發老太太也想不出太好的辦法,更何況憑她和蔣天成相交多年的認知里,后者好像還沒有那么不堪,于是眼睛一翻道:“走!”